蕭占一凜,說道:“我不是故意氣她的,我隻是實話實說,常蘇死了,我也很同情向小姐的遭遇,但是這關我什麽事呢?還有你啊,白荷小姐——”
蕭占轉過臉來,那雙露在外面的眼睛目光湛湛雪亮透徹,語氣卻很不善:“你是《男道》的作者,我買下了《男道》的版權,《男道》影視化的項目,我和你坐下來談,合情合理的事情,你爲什麽總是要制造讓我和向清獨處的機會呢?”
白荷愣住。
此人好聰明啊!
“就算我長了一張和常蘇一模一樣的臉,但我是蕭占,不是常蘇,常蘇的妻子和孩子關我什麽事?總不能因爲我長得和常蘇像,我就得替他照顧他留下來的老婆孩子吧?”
咄咄逼人,不留餘地,白荷心裏怒火蹭蹭的。
這個人一點同情心都沒有,又自以爲是狂妄自大,他以爲他是誰,憑什麽會以爲他們會把照顧常蘇妻兒的重任拜托給他?
覃小津已經走過來,将白荷從長椅上拉站起來,對蕭占正色說道:“蕭先生誤會了,我會替常蘇好好照顧他的妻子兒子,怎麽會勞駕蕭先生呢?”
是嘛,這個人到底多自戀,才會往自己臉上這麽貼金啊?
白荷做了個“請”的手勢,說道:“蕭先生現在可以走了!”
蕭占站起來轉身就走,走了幾步又去而複返:“白荷小姐,《男道》影視化這個項目,我是認真的。”
白荷“哦”了一聲。
蕭占等了等,竟然沒有然後了嗎?
他隻能自己繼續說道:“而且我會出演男主角。”
那雙眼睛此時此刻透露着認真嚴肅慎重。
這一次白荷“嗯”了一聲附帶點了點頭。
蕭占于是轉身走掉,心情真的很糟,頗有熱臉去貼人冷什麽的感覺。
看着蕭占離開的背影,覃小津對白荷說道:“如果真能影視化,這可是件好事啊。”
“所以你是想提醒我什麽?”白荷問。
誰演男主角,劇本怎麽編,她其實是沒有話語權的,她完全認清這個現實,才不會頭昏腦熱,别人給點顔色她就開染坊。
在國内影視創作的大環境裏,資本說話,除非是一線大編劇大導演,其他人參與創作的過程中,并沒有話語權,何況是她這樣的網絡小寫手。
《男道》之所以能賣出影視版權,完全是因爲向清對蕭占的公關,或者叫威脅,占據了天時地利人和,換做其他時候其他人,很難賣出影視版權的。
不是她自卑,而是她知道現實太殘酷了,寫手千千萬,能出名的鳳毛麟角。
見白荷問,覃小津握拳掩嘴“咳咳”兩聲說道:“白荷啊,你别忘了,蕭占脾氣不好——”
蕭占是白荷見過的脾氣最臭的人,和從前的明月女士有的一拼。
“他脾氣好不好關我什麽事?我又不和他住在一個屋檐下。”白荷說着給了覃小津一個标準的假笑,和她同住屋檐下的人是覃小津,覃小津脾氣好就可以了。
雖然,最初覃小津的脾氣也不好,但是,現在總歸是脾氣好的。
白荷心滿意足笑着,繼而臉色一僵,因爲覃小津說道:“你弟弟妹妹還有弟妹可都在他手上——”
覃小津沒說完,白荷拔腿就跑。
“蕭先生——”
蕭占正走到電梯口,按了電梯按鈕,白荷就沖了上來,伸手遮在電梯按鈕上,所以蕭占的手指戳在了她的手背上。
蕭占頓了頓,縮回自己的手,白荷甩了甩被戳疼了的手,給了蕭占一個标準的假笑:“呵呵。”
“白荷小姐什麽事嗎?”蕭占一臉高傲,兩隻眼睛透着不滿。
白荷嘿嘿笑着說道:“蕭先生,我是來給您提建議的。”
蕭占眉頭一皺,白荷忙道:“如果蕭先生真的有意将我的小說影視化,并且自己要出任男主角的話,我必須得給蕭先生一點建議。”
終于肯跟他認真談談創作的事了。
蕭占不作聲,卻是認真傾聽白荷說下去。
白荷也認真說道:“《男道》的男主角是位彈筝高手,氣質儒雅俊秀,蕭先生外形上是完全沒有意見的,但是蕭先生會彈筝嗎?要知道這和一般影視劇裏做做樣子,連古筝古琴都分不清楚,甚至彈琴位置都能坐錯的琴師角色是不一樣的,這是一位真正的古筝琴師啊——”
蕭占沒有說話,徑自摁了向下的電梯按鈕,等電梯到了,他大步走進電梯,連句“再見”也沒有留給白荷。
看着緊閉的電梯門,白荷皺眉咬住了唇。
……
……
深夜,覃小津白荷和桑教授覃湖一行終于回到了覃家别墅。
覃浪花已經睡着了,覃浪卻還在練琴。
聽着铮铮淙淙的古筝聲音,覃湖問覃小津和白荷:“這孩子這麽熱愛彈古筝嗎?”
兩人互視一眼頗爲默契地點了點頭。
“太晚了,讓他快去睡覺吧。”覃湖對覃小津說道。
覃小津去找覃浪了,覃湖招呼白荷坐下。
坐在沙發上,覃湖親自給白荷倒了一杯水,笑着說道:“喝水吧,喝茶怕你睡不着。”
白荷接過水,說了:“謝謝。”
等她呷了一口水,覃湖這才說道:“你對浪浪的未來有什麽規劃嗎?”
這麽認真嚴肅的問題,讓白荷一怔。
覃湖又說道:“不管你和小津之間是什麽關系,你們母子三人和我們覃家認識這一場,便是緣分,當然這對你們來說,尤其是覃浪,更是一份幸運。”
覃湖說的完全是事實,沒有絲毫誇大的成分。
白荷再次說了“謝謝”兩個字,除了“謝謝”她也不知道該說什麽。
白荷無話可說,覃湖來說。
“每一個熱愛彈古筝的孩子在我眼中都是天使,從前的弓翊便是,現在的覃浪也是,但是你作爲覃浪的母親,我想聽聽你的想法。”
白荷突然倍感壓力,心裏不是很明确覃湖所謂的“想法”是什麽,她怕說錯了對覃浪不利,但還是要說:“從前,浪浪開始學古筝的時候,我們就是奔着他能夠成爲演奏家去的,是我們太天真了,培養一名古筝演奏家并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也不是随便什麽老師都可以達到的事情。”
覃湖點點頭:“那麽現在,你們的這個目标有改變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