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荷一顫,擡頭看着覃小津。
覃小津的唇角帶着一抹自嘲的笑,“我還替你的素人身份擔心,你卻爲了博取眼球,不惜引一堆人網暴我?我攤上這樣的負面新聞,演出泡湯了,向清的心血、弓翊的心血全都打水漂了,那麽你呢?你達到自己的目的了嗎?”
覃小津勾起白荷的下巴,直視着她的眼睛,問道:“你的小說火了嗎?你出名了嗎?你賺到錢了嗎?”
白荷的眼淚再也忍不住浮上眼眶。
“沒有。”她帶着自嘲的笑,說道。
她耍了這麽多小手段,的确是吸引了一些關注,然而那些網友在她小說的書友圈留言,紛紛說她寫的小說就是一坨爛狗屎,甚至他們還給她的小說打差評,沒有鮮花和掌聲,隻有闆磚和臭雞蛋。
“所以你爲什麽要幹這種損人不利己的事情?偷偷摸摸瞞着我?”
或許,至始至終,覃小津心痛的,都隻是白荷沒有對他坦誠相見這個态度。
白荷從覃小津手裏掙脫出來,她帶着一抹倔強和驕傲說道:“不試一試,怎麽就知道是損人不利己的?萬一我成功了呢?”
覃小津不說話,一臉冷凝,就聽着她說下去。
“我什麽身份你不知道嗎?一個離異的,帶着兩個拖油瓶的,身負巨債的中年婦女,擺在我面前的隻有一條路,那就是死路!除非天上掉餡餅了,否則隻有死路一條!七位數的巨額債務,我沒有能力還!我一個人死不足惜,可是孩子怎麽辦?我死了,孩子怎麽辦?我活着,他們至少有愛他們的母親,至少可以吃飽穿暖,享受富足的母愛,我死了呢?他們立馬就變成兩坨爛狗屎,所以,覃先生,你告訴我,我能死嗎?”
覃小津盯着白荷,她因爲激動漲紅了臉,眼裏噙着淚,始終沒有落下來。
“如果傷害你可以換來我們母子三個的活路,我必須要去做啊!等我給兩個孩子掙到了活路,我再給你道歉,再向你賠罪,再任你處罰……在這之前,我别無選擇!誰讓我是一個母親呢?”
“母親”二字像針紮在覃小津的心上,有絲絲的血絲從心髒裏滲出來。
他伸手将白荷攬入懷中,白荷卻推開他,自嘲笑道:“我沒有資格做你圈養的金絲雀,我就是一隻爲了給孩子掙活路,不惜惡鬥大黃狗的老麻雀,你恨我怨我怪我,我都接受……”
白荷說着轉身就跑,跑了幾步又折身回來,向着覃小津深鞠一躬。
“我本來不想解釋的,但是我改變主意了,我還是要解釋一下,你說的網友的留言我并沒有看到,讓你受到傷害,我是無心的,如果我看到了,我一定會澄清的,但是你現在所有的損失都是我造成的,對不起……我傷害了你,我損人不利己,可是事情已經發生了……我不知道該怎麽彌補……對不起……”白荷說着,轉身跑上了樓。
除了“對不起”三個字,白荷不知道還可以對覃小津說什麽。
她再自負,再驕傲,得知覃小津因爲她的緣故而失去工作,内心總歸是歉疚的。
而覃小津聽到她“無心”兩個字,内心的怨怒立刻消減了。
……
……
常蘇已經将車開到了向家大門外,向清卻沒有及時下車。
她坐在副駕駛座上,以手扶額,帶着疲憊對常蘇說道:“常蘇,陪我坐一會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