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晨三點,整個藍花塢一片靜谧。
覃家老房子門外傳來腳步聲。
木質沙發上的向清和常蘇一個機靈,醒了。
“是小津。”向清臉上的睡意頓時消了。
常蘇立即奔去開門,果然門外站着覃小津,一個人一個行李箱,風塵仆仆,風雨欲來。
他沒有同常蘇說話徑自跨進屋門。
常蘇随即搬進了他的行李箱,正關着門,就聽身後,覃小津問向清:“白荷呢?”
“白小姐在睡覺啊。”常蘇替向清回答。
這個時間點,一般人都在睡覺吧,他和向清不睡,那是因爲他們不是一般關心小先生的人,他們是非常關心小先生的人。
覃小津心裏有些不是滋味。
他是在音樂廳後台化妝間候場的時候,無意中聽到工作人員議論蕭占的新聞,才知道白荷又一次上了熱搜。
他那麽想保護她,她怎麽可以這麽辜負他?
他沒有登台,沒有通知弓翊,徑自從音樂會後台離開了,直奔機場,買了最快的航班飛回雲城……
雖然他已經不能阻止這一次事件的發生,但是他必須回來讓他們知道:他生氣了!非常生氣!
隻有讓他們知道後果,以向清爲首的他們才知道怕,才會忌憚,才會沒有下一次。
“去把白荷叫醒。”覃小津淡淡說道。
“哦。”常蘇立馬上樓去。
覃小津看向向清,她已經從木質沙發上站起來,心情複雜看着他。
“小津,你很生氣。”向清開口,這不是一個問句。
“是的。”覃小津淡淡地答。
“小津,”向清胸口劇烈起伏着,她咬了咬牙關,說道,“我也很生氣!你已經是一個成年人了,你知道一場音樂會要耗費多少人的心血,你這樣貿然走掉,是有多麽不負責任?你這麽做,對得起弓翊嗎?”
“弓翊的音樂會,我原本就可有可無。”
“所以,你怎麽可以對自己這麽不負責任?弓翊爲了你,我們爲了你,我們大家做了這麽多,你卻……你卻這麽不把自己當回事!”向清從未有過地激動,此刻,她有發飙和嚎哭的沖動。
接到弓翊電話的時候,向清還抱着僥幸的心理,小津或許是緊張,或許是去方便,或許……總之,應該不可能爲了白荷的事情,放弓翊鴿子,跑回雲城來。
然而,應該不可能變成了妥妥的現實,多麽諷刺。
她爲了他的事業苦心孤詣,可是他竟這麽兒戲!
多麽不應該!多麽不應該啊!
看着覃小津,向清覺得心痛極了。
“是你,先不把我當回事的,”覃小津靜靜看着向清,因爲旅途奔波顯得有些憔悴的面孔上,一雙眼睛從未有過的深邃,“之前,我說過了,白荷是一個素人,不宜過度曝光,可是你不把我的話當回事。”
“不關向清的事,是我,是我自己。”樓梯上傳來白荷的聲音。
覃小津沒有擡頭看她,而是徑自走進書房去。
很快,白荷和向清也坐在了書房裏。
又很快,常蘇端了四杯咖啡進來。
四個人在木質長桌的四個方向坐好,咖啡的熱汽在每個人面前袅袅升起,一股甜香飄散在空氣裏,然而改變不了此刻每個人鹹澀的心情。
“你是不是已經愛上我了?”
在長久的安靜裏,覃小津率先打破安靜,擡頭看着對面的白荷。
“啊?”白荷懵逼了。
常蘇也懵逼了,小先生就是小先生啊,還以爲會是一場責難,然而開口跪,不按套路出牌,他的小先生就是這麽優秀!
覃小津左手邊,向清皺起了眉頭。
在另外三個人沒有反應過來前,覃小津繼續看着白荷,說道:“因爲愛上我,所以願意爲我做出犧牲,隻要對我有利的事情,不惜傷害自己也要去做,你以爲你做這些我就會感動,就會愛上你?”
白荷無語地看着覃小津,此刻她想爆粗口:這位先生,你也太自戀了!
“覃先生,你誤會了,我當然不可能爲了你,我怎麽可能爲了你?”目前爲止,你算老幾?
“我是爲了錢,我收了向清的錢。”
白荷說完,覺得這樣的說法似乎會容易産生歧義,聽在别人耳朵裏,還以爲是向清拿着錢威逼利誘她似的。
“不過,不是向清主動要給我錢的,是我主動跟向清要錢的!”
聽着白荷的解釋,向清心裏一塊石頭落地。
還好還好,這個姓白的女人還是有節操的。
向清看着白荷的目光緩和了不少。
覃小津皺眉:“什麽?”
“我說了我是爲了錢才這麽做的。”白荷重申。
覃小津看了向清一眼,向清此刻不便澄清什麽。的确是白荷主動找她的,但是白荷如果不找她,她也是會去找白荷的,也就是如果白荷不主動找她要錢,她也是會主動給白荷錢的。
有錢能使鬼推磨,向清的處事原則一向簡單粗暴。
這件事,她動機也不純,強行解釋就是掩飾,所以沉默是金。
向清不說話,覃小津又扭頭看向右手邊的常蘇。
常蘇一凜:他不知情啊!他真的不知情!
“小先生,我沒有收向清姐的錢,我也沒有主動找向清姐要錢,我都是免費的,不過我是心甘情願。”常蘇忙不疊解釋。
覃小津:“……”還是常蘇對他好啊!那個女人和常蘇比一比,就不覺得慚愧嗎?
覃小津恨恨看向白荷,說道:“你收了向清多少錢,馬上還給向清。”
“錢已經被我花掉了,”白荷說道,“況且,我付出了勞務,爲什麽要我退勞務費?”
“我允許你付出勞務了嗎?沒有我的同意,你有什麽資格付出勞務?你以爲你是誰?”覃小津一臉凝然,冷酷得像千年冰封的雪山,“我們之間是契約,是契約就要遵守契約精神!”
“契約當中沒有說過我不能做什麽。”覃小津的傲慢态度讓白荷很不開心,“我們的契約隻是兩張結婚證而已,離婚協議我也已經簽給你了,契約開始和結束,我都滿足你了,我到底違反了什麽契約精神?”
“契約婚姻内,你是我覃小津的妻子,你打着‘覃小津妻子’這個身份卻和蕭占上绯聞八卦,你說你違反了什麽?”
不是蕭占,是我啊,小先生。
常蘇看了覃小津一眼,話到嘴邊吞下了。
此刻的小先生,給他一把刀,他就能殺雞,所以自己還是當空氣得好,不宜高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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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