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飯桌旁,看着對面默默吃着夜宵的男人,白荷眼睛裏忍不住泛起了秋波。
好看的男人之所以讓人動心,就在于他連細節都無懈可擊。
穿着白襯衫的覃小津吃夜宵都吃出彈古筝的那份兒優雅。
白荷看着眼前人的一舉手一投足,心裏隻有一個花癡的聲音:好帥!
覃小津就在這時擡起頭來,白荷急忙伸手擋在嘴角,幸好及時出手,不然口水就流出來了。
“饞成這樣?”覃小津眉頭微微皺起。
在覃小津看來,她已經流出口水了,隻是用手擦去。
我饞你。白荷在心裏翻了個白眼。
面上,她卻說道:“常蘇這道芝士焗豆腐就算保溫過,亦不失精緻,而且食材簡單,隻用了一塊嫩豆腐,一片芝士,一勺生抽,少許木魚花和海苔。做法也很簡單,把嫩豆腐切成方方正正的形狀,淋上一勺醬油,再放上一片芝士,烤箱預熱到180℃後,放進去烤上七到十分鍾,取出後撒上一點點木魚花和海苔碎就可以了。”
白荷見證了常蘇化腐朽爲神奇的過程,這麽低成本的食材居然做出外觀堪比米其林餐廳的菜品,她心裏對常蘇的佩服隻有五體投地可以形容。
雖然她這輩子還沒有吃過米其林餐廳的菜,也沒有去過米其林餐廳,但她不管了,常蘇的芝士焗豆腐,雪白的豆腐、金黃的芝士,粉紅的木魚花、翠綠的海苔,這樣高的顔值除了傳說當中的米其林,她不知道還有什麽可以媲美。
何況,她不覺得米其林的大廚能有常蘇的顔值。
“聽起來,你是會做菜的,”覃小津放下手中的湯匙,正視着對面的女人,帶着一絲欣慰說道,“以後夜宵就交給你來做吧,我們搬去藍花塢以後,說不定常蘇不能時時在身邊,而你能。”
“我?我爲什麽能?”白荷發現,這個好看的男人隻要一開口,給人的感觀就不那麽美妙了。
“因爲我們有結婚證啊。”
“所以呢?”
“我說過了你是我的妻子,至少這五年内是,作爲一名妻子做飯給自己的丈夫吃,而丈夫願意吃喜歡吃,這應該是一件很幸福的事。”覃小津說道。
白荷有些懵:明明是自以爲是的話,爲什麽還說出了深情的味道?
覃小津此時心裏卻閃過一絲黯然。
當年他母親在藍花塢不知做了多少頓夜宵等着覃山海來吃,可是覃山海一口都不願意吃,甚至,有母親在藍花塢的每一個夜晚,他都沒有踏足過藍花塢。
如果覃山海那時候願意吃上一口母親做的夜宵,哪怕就一口,母親也是幸福的吧?
覃小津眼底的黯然,白荷并未注意。
她不可思議說道:“覃先生,你不是在海外生活了十年嗎?怎麽腦子裏還會有這麽傳統的糟粕?都什麽年代了,做飯還是女人單方面的義務?男女平等,我也不推卸我那一半的義務,總之你要吃夜宵的話,一個星期裏,我可以給你做三天半的夜宵。”
“三天半?”覃小津又皺起了眉頭。
“要不這樣,單周的話我做三天你做四天,雙周的話我做四天你做三天,你要反過來也可以。當然了,輪到你做夜宵的時候,你可以選擇不吃。”
白荷攤手,這已經是她最大的契約精神了。
覃小津在心裏打定主意:輪到他做的時候,他可以讓常蘇代勞啊!
“成吧。今晚就當做你做的夜宵,所以你洗碗。”
覃小津說着,撇下白荷徑自進了白荷的房間。
今晚她又得打地鋪了。
白荷苦逼地站起來收拾碗筷,等她洗完碗要走回房間的時候,發現房門已經上鎖。
“喂,覃小津,你過分了!”白荷有些生氣。
門内傳來覃小津的聲音:“今晚你睡沙發吧,打地鋪太涼了。”
把她趕出房間還是爲了她考慮?
白荷憤憤回頭,看見沙發上不知何時已經放了一床被褥。
白荷隻能接受睡沙發。
可是哪裏睡得着?
不知什麽時候開始,常蘇的呼噜聲就從房間裏源源不斷傳出來,原來“鼾聲如雷”并不誇張,可是爲什麽起先陪着覃小津在客廳裏吃夜宵的時候卻沒有聽到呢?
白荷輾轉了一陣,還是決定去叫醒常蘇。
打呼噜很可能是因爲睡姿不當導緻的。
白荷敲了門,門内除了鼾聲,自然沒有反應。
白荷的手放到門把手上一轉,門居然開了:這孩子睡覺居然不鎖門。
白荷走進去,伸手按亮了房間裏的燈,光線并不刺眼,常蘇歪着腦袋繼續酣睡,繼續鼾聲如雷。
白荷走到床邊伸手扶住常蘇的腦袋,想要把他的腦袋放正,可是雙手才剛放到他的頭兩側,常蘇就醒了。
睜眼就看到一張女人的面孔貼得這麽近,常蘇吓了一大跳:“白……白小姐……”
常蘇驚駭地坐起身,伸手拉緊了自己的睡衣領口,警惕盯着白荷。
白荷:“……”
這是把她當作采花大盜了吧?好歹她現在是有結婚證的人,這點契約精神還是有的。
白荷在床邊站直了,說道:“常蘇,你别誤會,就是你打雷的聲音太大了……”
常蘇屈辱的表情:他又不是雷公,打什麽雷?
白荷意識到自己口誤,羞恥地改了口:“就是你打鼾的聲音太像打雷了……”
常蘇更加屈辱了。
十分鍾後,白荷舒服地躺在了覃小津房間的大床上,而常蘇去睡了沙發。
堅決不能讓女士睡沙發,常蘇在作出換床的決定後,終于洗刷了内心的屈辱感。
助人爲樂,果然能使人找回自信,所以施比舍更快樂,這是真的。
聽着客廳外頭世界太平,白荷也感到一絲神奇,關了床頭燈幸福睡過去。
覃小津卻在床上醒了過來:怎麽回事?昨晚他在這個房間睡下後是聽不見常蘇的鼾聲的,今晚這鼾聲怎麽這麽響呢?不會吵醒沙發上的女人吧?
覃小津看了眼左右兩邊的兩個酣睡的孩子,蹑手蹑腳起了身。
從小到大都是一個人睡一張床,終于發現有人一起躺一張床的感覺是如此踏實,尤其左右各躺着一個人,躺中間的這個人太有安全感了,再也不怕鬼了!
覃小津走到客廳傻了眼,沙發上的人竟是常蘇。
沙發前站着一個虎視眈眈目光似箭的人,常蘇的第六感把熟睡中的他叫醒了。
“小……小先生……”常蘇騰地從沙發上坐起來。
今晚是怎麽回事?爲什麽老是睡着睡着,床邊就站了一個人?
“小先生,你是不是也是被我的鼾聲吵醒的?”常蘇在覃小津極度氣惱的眼神裏,戰兢兢問道。
還挺有自知之明!
覃小津在心裏冷哼一句,嘴上問道:“你到底什麽時候開始睡覺會打鼾的?”
小先生生氣了,後果很嚴重!常蘇瑟瑟發抖。
“我可能是因爲……認床!”常蘇說着跳下沙發,飛也似地逃進了原來屬于他的那個房間。
覃小津:“……”
于是,今晚的沙發特别榮幸地接待了第三位貴客:覃小津先生。
覃小津輾轉反側了許久,好不容易有了睡意,眼皮還沒有合上,常蘇的鼾聲竟就響了起來。
呵,說好的打鼾是因爲認床呢?
覃小津憤而起身去敲常蘇的房門,他打算把那兩個深受其害的孩子解救出來。
然而,門是肯定敲不開的。
他跟門把手較了一段時間的勁後選擇放棄。
重新回沙發上躺下,深受常蘇的鼾聲滋擾,終于,覃小津忍無可忍,一骨碌起身去開另外一個房間的房門。
手剛放到門把手上,門竟就自己開了。
這個女人,她睡覺居然不關房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