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夜涼坐在了床的邊緣,後背筆直,一派尊貴,“現在感覺怎麽樣了?”
這個男人的身上帶着一種與生俱來的攻擊性,很冷,很鋒利。
而金在南就像是溫和的清水,躺在病床上微笑有理道,“好多了,我真是沒想到,我一個閉眼又睜眼間,居然已經過了十年。”
紀夜涼垂眸,額前的碎發散落下來輕壓着眉梢,幽深的眸子變得有些悠遠,“是啊,十年。”
彈指一揮間。
“少爺你呢?這些年過的怎麽樣?”金在南想着,忽然又是一笑,“或者現在不應該叫你少爺了,應該稱呼你爲紀總。”
“不必這樣,我們不是上下級的關系。”
金在南躺在那裏,看着天花闆,“少爺薇兒剛才跟我說了很多,你還記得當時在火災中,我請求你答應我的事嗎?”
十年前,在城郊的一處别墅内發生了重大的火災。
火災不是意外,而是有人蓄意縱火。
當時紀夜涼因爲外出留學,剛剛回到華國,是紀家的司機金在南前往機場接到了剛下飛機,準備回家的紀夜涼。
就在回紀家的路上,紀夜涼接到盛夏的電話。
年僅八歲的盛夏被濃煙嗆到咳嗽,軟着聲音哭泣着,“小叔叔,我害怕,嗚嗚嗚好多火,盛夏好難受,我是不是要死掉了?”
紀夜涼坐直了身子,“你現在哪兒?”
“盛夏在家裏”
“家裏的哪個方向?具體。”
“我躲在浴室裏,外面的火好大,我找不到爸比媽咪嗚”
“乖乖待在那裏别動,我馬上到!也别挂電話,聽到沒有?”
電話那頭傳來了啊的一聲,手機随即摔落在了地上。
“嘟嘟嘟”
電話挂斷了。
紀夜涼低咒了一聲,當即命司機金在南改了方向,一路飛奔至盛夏。
好在盛家的别墅就在機場附近,紀夜涼很快趕到,而消防人員卻仍在趕來的路上。
大火焚燒着眼前的建築,紀夜涼目光掃視着,回憶着裏面的構造格局。
盛家他曾經有來過幾次,小丫頭的房間方向是
大腦像是有一道電腦程序,精準的定位到了某處以後,紀夜涼猛地睜開了眼睛,從車裏拿出了幾瓶礦泉水澆在了自己的身上以後,便義無反顧的沖了進去。
“少爺少爺!”金在南滿臉的緊張,“你瘋了嗎?火勢這麽大,你未必能把盛夏小姐救出來,消防人員馬上就到了,你冷靜一些,快點回來!”
他的叫喊聲,随着紀夜涼沖進燃燒着的大火中,一同消散在了風裏,化爲了灰燼。
怎麽辦?現在到底該怎麽辦?
紀夜涼不過也是個十幾歲的少年啊!
就這樣沖進去救人,簡直是胡來!
金在南扭頭看向了車子的後備箱,眼神瞬間也堅定了下來。
幾秒鍾的功夫,他學着紀夜涼用礦泉水澆灌了自己的全身,然後脫下了西服外套,緊跟着紀夜涼的身影追了上去。
兩個人一前一後的沖進了盛家别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