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未到與商隊約定的日子,灰岩鬣蜥還要需要在村裏養上一段時間。
北溝草場的邊緣區域到處都是沙棘草,可以用來喂養灰岩鬣蜥,所以也不擔心灰岩鬣蜥會被餓死。
灰岩鬣蜥可以等着商隊來收購,但蘇爾達克的火蜥蜴肉不能等。九月份暑氣未消,多存放一兩天,這些火蜥蜴肉就要成爲一堆臭肉。
老村長晚上來找蘇爾達克的時候,蘇爾達克正在大木桶裏泡澡。
水溫微熱,蘇爾達克半躺在木桶裏閉着眼睛感受着身體裏不斷滋長的聖光之力,原本身體裏面被神聖氣息點亮的二十幾顆節點,經過與火蜥蜴戰鬥之後,到現在已經延伸到了三十處節點,那些節點之間着模糊的能量細線,在身體裏仿佛編織出一個十分混亂的網。
浴室沒有木門,老村長搬了一把木凳坐在門口,背朝着蘇爾達克,這多少讓他心裏面能舒服點兒。
“交給村裏的火蜥蜴肉,還是拿到海蘭薩城賣掉吧!”
老村長手裏拿着一隻胡桃木的煙鬥,‘吧嗒吧嗒’地抽着。
“嗯,這事由您來拿主意。”
說完,蘇爾達克将頭沉入浴缸中,在水中吐了幾個泡泡之後,才又鑽出來,抹了一把臉上的水。
老村長停頓了一下,才說道:“我是想請你親自走一趟海蘭薩城……”
蘇爾達克這才反應過來,即使老村長決定将火蜥蜴肉賣掉,沒有自己的幫忙恐怕也不行。
因爲村裏面隻有一匹古博來馬,眼下就拴在院子裏的石碾子上,如果步行從沃爾村走到海蘭薩城,至少要走上三天,那樣的話,就算是走到海蘭薩城的話,火蜥蜴肉恐怕也要變質了,如果騎馬的話最多隻要一天的時間,如果連夜趕往海蘭薩,大概明天上午就能趕到。
蘇爾達克長長呼出一口氣,對布萊特村長爽快地說道:“沒問題,出售掉這些火蜥蜴肉之後,您需要帶點什麽回來嗎?”
老村長見蘇爾達克幾乎沒有想就答應下來,心裏面感覺輕松很多,他握着手裏的煙鬥,又從腰間的口袋裏摸出了幾個鐵器來,對蘇爾達克說:“如果可以的話,你将賣火蜥蜴肉的錢統統換成這些……”
蘇爾達克看着老村長拿出來的鐵零件,居然是門窗上用的鐵合頁,鐵質門栓和一些大大小小的鐵釘,有些驚訝地問:“全部換成這些東西嗎?好的,我會去鐵匠鋪買回來這些的,我稍微準備一下,今晚就走,剛好明天早上可以抵達海蘭薩,幸運的話,大概還能趕上海蘭薩城早上的集市。”
說着,蘇爾達克從木桶中跨出來,就在一旁的木架旁換了一身幹淨的亞麻布襯衣,又将那套魔獸皮甲穿在身上。
他身上布滿了燒傷的疤痕,被熱水浸泡下變成了肉粉色,看起來顯得猙獰可怖,這些疤痕布滿了健壯的身體,老村長看了一眼之後,也是微微一怔,不過随後他馬上轉過頭,輕微地咳嗽了兩聲之後,才對蘇爾達克提醒道:
“咳咳,最好不要在集市上賣,集市上可賣不出什麽好價錢,要找城裏面的高級餐廳。”
蘇爾達克覺得自己既然已經同意趕赴海蘭薩城,其他事情也沒什麽不可以的,也都爽快答應了,等他從浴室裏走出來,才發現門口除了站着老村長之外,居然還有查利、盧克、瓦爾和其他兩名年輕人,看他們有些局促地站在一旁,蘇爾達克忍不住問道:“你們也想将手裏的火蜥蜴肉賣掉?”
“……”
蘇爾達克本打算讓五位年輕人将分到手的火蜥蜴肉帶回家,直接吃掉就好了,雖然這些火蜥蜴肉不可能明顯改善家人的體質,但終歸是有些作用。
但五位年輕人明顯并不這樣想,他們認爲如果能把這些火蜥蜴肉賣出去,才會最大程度改善家裏面的生活條件。
聽說老村長想讓蘇爾達克騎馬走一趟海蘭薩城,當晚便将分得的火蜥蜴肉送了回來,請蘇爾達克将分給自己的那些火蜥蜴肉也帶到海蘭薩城裏,找一件高檔餐廳将火蜥蜴肉全部賣掉。
沒想到送出去的火蜥蜴肉兜了一圈,居然又全部都送了回來,到頭來還要自己走一趟海蘭薩城。
既然老村長送上門來了,蘇爾達克當然也不會客氣,看了一眼堆在牆角那袋火山灰,他讓老村長明天找人撿一些石灰石回來,再用石碾子碾成細石粉,然後送到家裏來,等他從海蘭薩回來之後,就會用到這些石灰。
老村長雖然搞不懂蘇爾達克究竟想要做什麽,但卻是毫不猶豫地答應了下來,而且這件事就交給了自己的小兒子查利和盧克去辦。
查利和盧克哪裏有膽子反抗老村長,隻好乖乖地接受這個差事,随後擔心老村長繼續安排他們明天幹活,連忙找個理由,拉着其他幾位年輕人溜走了。
老村長看到蘇爾達克同意走一趟海蘭薩城,便将那些火蜥蜴肉留下來,走出院子。
等那匹古博來馬裏休息夠了,夜空中的圓月已經爬上了頭頂,就在剛剛,小彼得還睡眼朦胧地吵着要跟着自己一起去海蘭薩城,這會兒已經趴在老希拉懷裏睡着了,老希拉看了蘇爾達克一眼,眼中帶着淡淡的關切,她怕将小彼得吵醒,什麽也沒說就走進了石屋裏。
蘇爾達克牽着馬走出院子的時候,一個清脆的聲音将他喊住。
麗塔拎着一隻布口袋的跑出來,揚起小臉帶着一抹得意的微笑,将布口袋遞給蘇爾達克,口袋還是熱乎乎的,蘇爾達克打開看了一眼,居然是兩張新烤的麥餅。
“路上小心點!”
麗塔穿着睡裙站在大門口,‘v’字形的領口露出一大片奶白色的皮膚。
這與她脖頸間和手臂上的麥色皮膚有着很明顯的色差。
她是那種十分勻稱的身材,每天繁重的農活讓雙手有些粗糙,縱使這片土地是那麽的貧瘠,但她就像岩石縫裏的沙棘草一樣堅韌的成長起來,吃栗米餅和木薯粥長大的山村妹子,并沒有因每餐都吃不飽而瘦弱不堪,她的手臂和雙.腿都顯得渾圓而有力,腰肢盈細,胸.脯鼓脹,身體充滿活力。
看到麗塔湖藍色的眼睛,總能碰觸到蘇爾達克心底那點柔軟的東西,蘇爾達克讓古博來馬停下來,對麗塔說:
“如果順利的話,大概後天晚上就能趕回來,别擔心,這條路我走過一次了。”
聽到蘇爾達克這樣說,麗塔認真地點了點頭。
……
從沃爾村到海蘭薩城的夜路并不怎麽好走。
好在圓月當空,銀色地月輝灑滿了整個山嶺。隻要不走進陰暗的地方,月光便跟在蘇爾達克頭頂。
遠處的山嶺裏傳來一陣陣沙狼夜裏的嗚咽聲,翻過一道貧瘠的山嶺,山壁間便出現了稀疏的樹木。
黎明前夕,又翻過另一道山嶺,眼前的一片波濤如怒的樹海便出現在眼前,一陣山風吹過,無數樹冠上暗綠色的葉子在風中時起彼伏,這些樹木大多都是橡樹,山林裏的橡樹果馬上就要成熟了,一陣風吹來,甚至都能聽見橡樹果‘噼裏啪啦’掉落在地上的聲音。
蘇爾達克騎着馬,在這道山嶺上,看到遠處半山腰間的海蘭薩城僅僅是一個模糊輪廓。
随着天色一點點變亮,遠處的海蘭薩城也變得一點點清晰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