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門外,空空蕩蕩。
來去匆匆的甯軒轅,早已消失。
但,離開之前,留給現場客人的震撼,猶如一片瀚海驚潮,正在他們心尖,逐步擴散開來。
這太匪夷所思了。
不少看着甯軒轅長大的街坊鄰居,使勁揉了幾次臉,最後才認清事實。
其中,心理沖擊最嚴重的當屬曹諾。
她雙手十指緊握,骐骥以此克制顫抖的身體,可,越是克制,越心情難受。
以緻于指甲嵌進肌膚,都毫無感知。
十年啊。
爲什麽,區區十年時光。
這個當年被街坊鄰裏一緻不看好的家夥,現如今,成爲了最高不可攀的人。
按照她的設想,甯軒轅就該活得潦倒不如意。
如此,才能證明,自己曾經義無反顧,反對與之喜結連理,是此生此世,最最正确的選擇。
可……
“一個發了點小财的家庭,有什麽資格高高在上?說你一句狗眼看人低,都算客氣了。”
“也倒是軒轅給老家夥我三分薄面,沒想将事情鬧大,否則,你這樣的跳梁小醜,等着大禍臨頭吧。”
曹真這段時間,一直在生悶氣。
今個終于能大快人心一把了。
先前還洋洋自得,盛氣淩人的吳嶽,再沒勇氣自擡身份,唯有硬住頭皮,心甘情願被曹真噴得狗血淋頭。
張烈則縮着腦袋,不敢吱聲。
他長的雖然胖,可腦子不糊塗,從袁術一開口,張烈就意識到今天踢着鐵闆了。
至于對方身份真僞,他豈敢懷疑?
畢竟,誰閑着沒事,敢在大庭廣衆之下,冒充将軍身份?
換言之,這姓甯的,是貨真價實,來頭不小。
“老曹,你少說點,今天畢竟是女兒的訂婚宴。”
韓翠怕氣氛持續尴尬,示意曹真消消火。
曹真悶頭悶腦灌下一杯酒,語氣突然變得失望起來,“那時候軒轅還沒起勢,就想趁着他還記得這份養育之恩。”
“于是,讓你抓緊時間好好與他相處,指不定哪天,就真的在一起了,畢竟,感情都是培養出來的,再者,軒轅那品性,值得托付。”
“如今……”
怕是徹底錯過了。
曹真也沒那個心思,厚着臉皮,再做主張。
何況,以甯軒轅今時今日的身份,曹諾攀附不起了。
一席話。
讓現場無數賓客垂下了腦袋。
也讓曹諾,黯然神傷。
似乎在某一刻,心裏失去了一些極其重要的東西,空空落落,不是滋味。
“老曹,你别說了。”
韓翠看出曹諾情緒不好,怕出事,于是再次制止。
“好啦,好啦,不說了。”
曹真擺了擺手,站起身道,“你們吃,我走走。”
院子外的垂楊柳,在清風的吹拂下,沉沉浮浮。
曹真雙手負後,盯着柳葉好一會兒了,突然笑了起來。
他記得有次。
鄰村幾個胖小子,欺負自家丫頭,尋常和曹諾玩得比較好的小夥伴,沒一個敢幫忙,都躲得遠遠的。
反倒是,往常不怎麽和曹諾說話的甯軒轅,單槍匹馬沖了上去。
那時候。
瘦竹竿似的身材,硬是打得對方抱頭鼠竄。
當然,自己也受了不小的傷。
‘那麽多人打你,不知道跑?’
‘他們欺負妹妹,我心裏有氣,就想狠狠揍死他們,再說,男子漢大丈夫,跑算個什麽事?’
是啊。
他甯軒轅心裏,自始至終都認這個妹妹的。
“軒轅從小就骨氣得很,這些年在部隊,也不知道吃了多少苦頭啊,才爬到現在的位置。”
曹真無限感慨之餘,又骐骥着,這幹兒子,能早日找回親生父母,認祖歸宗。
……
黑色商務車,離開曹家之後,迅速駛往市區中心。
因爲要長時間待下去,所以,昨天就吩咐袁術,就地買下了一套房。
“新住處定在未名湖畔,是蘇杭3A級别墅區,環境,管理,均是一流水準。”
袁術等商務車平穩上路之後,認真彙報道。
嗯。
甯軒轅嗯了一聲,沒有過問别墅的具體價格。
當然,也不會覺得,僅因爲暫住一段時間,就買下市值幾千萬的别墅,是否過于奢侈。
“這是今天的新聞早報。”
袁術跟着遞上了一份早晨才出的報紙。
新聞頭條很紮眼。
主要描述的是,昨夜君豪酒店發生的蹊跷事情,不過,媒體記者,也僅僅嗅到了不尋常的苗頭。
具體内幕,顯而易見,已經被明确封鎖。
同時,齊香方面的經理人,提交了一份公關解釋,言道,因齊香身體突遭不适,從而果斷中止生日晚會的繼續舉行。
并,希望外界不要過度解讀。
“事情短時間不會鬧大,不過,齊香那邊肯定會和餘下四家,商量怎麽私下對付将軍了。”
袁術笑了笑,神情尋常。
雖說,蘇杭是國内所有地級市中的佼佼者,從而導緻凡在本土發展起來的大勢力,都具備很大的體量和影響力。
可,放在甯軒轅眼裏,真得不夠看。
故而,齊香所做的一些,于他身後這個男人而言,不過是小打小鬧。
等哪天沒興趣了,一巴掌拍死,萬事皆休!
“昨晚在酒店外,遇着了一對毫無禮數,嚣張跋扈的男女。”
甯軒轅食指彈平報紙,随手放下之後,擡頭目視正前方,“因爲覺得這兩人家教欠缺,故此,想見見他們的父輩,順便詢問一下,他們究竟是如何教育兒女的。”
這對男女。
自然指的是蘇紫煙與江陽。
昨夜,他連扇蘇紫煙四道巴掌,不過是點到爲止。
關于後面的話,并非說說而已。
“還有這事?”袁術訝異。
甯軒轅沒答複袁術,他擡起左手看了下時間,“下午三點之後,我一貫不見任何客人,目前爲止,還有兩個小時。”
話說到這裏,袁術豈會不懂?
“如果三點鍾之前,對方還是沒動靜,我會親自抓這對嚣張男女回來。”袁術點頭保證道。
甯軒轅仰頭靠下,情緒沒太大波動。
言出必随。
這是他處世的原則之一。
“我曆來喜歡聽話的人。”
車窗搖下,清風徐來。
略感精神匮乏的甯軒轅,緩緩合上眼,任由清風拂面。
年輕的臉。
于陽光下,盡顯鋒芒銳氣!
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