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祚重地。
曆來風雲先起，再席卷各地。
三王十六将的出現，已經掀出鋪天蓋地的議論。
而，武照天王石之堅的走馬上任，更代表着某一猜測性事件，越來越貼近水落石出。
其實，從總兵統帥誕生的那一天起。
大家都做好了心理準備。
唯一意外的，無外乎誰也沒想到，這一天，會來的這麽快，來的這麽突然。
有道是，一戰掀起，蒼生十年劫。
打赢了勉強過日子，打輸了，過去的太平日子，隻怕要一去不複返，不同層次的人，設身處地考慮的問題，從本質上就無法達成共識。
站在統治，或半統治階層的富人，資本家角度，自然希望對外柔和，對内管制，打打殺殺最好不要，他們控制平民繼續壓榨他們的潛力，長久坐享其成，就足夠了。
站在平民的角度，其實……
商務車在途徑安和橋的時候，甯軒轅吩咐袁術停車，獨自下來走動數步，眼神一亮，稍遠處的果攤，尚在營業。
“兩份煎餅，微辣，加孜然。”
甯軒轅遞過去幾張紙鈔，笑着說道。
等袁術停好車，走過來的時候，甯軒轅将其中一份煎餅交給袁術，并催促道，“嘗嘗，趁熱。”
袁術剛啃幾口，當場就引起甯軒轅的腹诽，“注意點形象，跟沒吃過東西似的，那位阿殊姑娘，到底看上你啥？”
袁術，“……”
“比較有男人味？”袁術摸摸自己的臉，沾沾自喜道。
甯軒轅哈哈大笑，這倒是實話，沙場走出來的兒郎，即使五官先天不足，幾次戰争洗禮，也會變得與衆不同。
男人，還是硬朗點讨喜。
“石頭進國都了。”袁術死性不改，狼吞虎咽吃完煎餅，扔進旁邊的垃圾桶之後，向甯軒轅彙報道。
石頭，自然指的石之堅。
跟在甯軒轅身邊的時間，其實不比袁術短，相較于習慣性沉默寡言的袁術，那位油腔滑調，十足的話痨。
甯軒轅選擇帶袁術在身邊，而不是石之堅，理由就在此。
不過，這位新晉冊封武照天王的北野武将，可并非什麽心慈手軟之輩，嚴格來說，屬于貨真價實的笑面虎。
“三個月之内，我要後勤集結完畢。”甯軒轅着重提醒道。
袁術點頭，不可置否。
自古兵馬未動，糧草先行，唯有後勤不斷供，方能打割據戰，亦或者深入進攻，屆時戰線一開，就不是什麽局部戰争了。
時間不多。
三個月，是他能給出的最多寬限。
“難得好天氣。”
甯軒轅擡起頭，望着安和橋對面的周園，深深呼氣，等數日後離開蘇杭，也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再回來？
“回家。”
甯軒轅提醒道。
袁術訝異，“不進周園？”
本以爲，今天一起處理了宋氏叔侄，不成想都已經到了周園門口，竟然就這麽打道回府？
“相比這些跳梁小醜，準時回家吃飯更重要。”甯軒轅打了個響指，走在前面。
等返回未名湖畔的時候。
秦秋，曹真正在觀看電視中的新聞播報，國都第一時間傳送的消息，越來越具體，越來越令人心神緊繃。
坐鎮四大區域的集團軍，已經在抽調最精銳的隊伍，趕赴國門之前。
負責領頭的三王十六将，盡皆進京，随時接受來自于總兵統帥的下一道部署。
“軒，軒轅？”
秦秋瞧見甯軒轅回來，連忙拿出拖鞋，低低喚了句。
甯軒轅揉揉秦秋的小腦袋，吩咐道，“開飯。”
曹真捧着茶杯，神色複雜的打量了甯軒轅一眼，沒說其他，這麽大的動員，以甯軒轅的身份，注定要披甲出征。
又要打仗了！
今天難得湊齊一家人，等飯菜上桌，甯軒轅簡單示意了下，便低着頭，沉默無言。
隻是，大家都有點心不在焉。
新聞畫面中的消息，還在滾動傳送，新晉冊封的武照天王石之堅，已經代北野集團軍，發表宣戰文書。
等總兵統帥就位，國戰真的就要揭開序幕了，這……
“小石頭是我的嫡系心腹。”甯軒轅擡起頭，瞧了瞧畫面中的石之堅，笑着回憶道，“猶記得，當年救過我兩次？”
袁術提醒，“是三次！”
這句話不說還好。
一說，頓時讓現場氣氛壓抑起來。
從沙場歸來，無論是面對家人，還是秦秋，他從未談過這些年，在戰場上經曆了什麽樣的生死掙紮。
即使偶爾提及，也僅是輕描淡寫，一筆揭過。
就像現在。
淡淡一句話，夾雜多少辛酸往事，唯有自知罷了！
“都吃飯吧，再不吃就涼了。”曹真轉移話題，提醒了句。
曹諾，韓翠，青青面面相觑，沒敢吱聲。
入夜時分。
秦秋調好一浴缸熱水，示意甯軒轅躺進去，哪怕尋常階段，不止一次見過他的身體，可每次重溫，每次用食指撫那一條條傷疤，都會令她心驚肉跳。
如今，國戰當前。
他又要出征了！
“如果能選擇，我多希望，你隻是個普普通通的凡人。”秦秋靠在甯軒轅的肩膀上，呢喃自語道。
甯軒轅漫無目的，攪動着近前的熱水，笑道，“後悔跟了我？”
秦秋狠狠掐了把甯軒轅，故作惱羞成怒，“是啊，天天提心吊膽，就怕一覺醒來，你……”
秦秋自知失言，連忙閉嘴。
甯軒轅無所謂道，“我這種人，其實最不忌諱将生死挂在嘴邊。”
秦秋垂着小腦袋，默不作聲。
時年今日，誰也不會想到，近前這位将美好青春悉數交給國家的鐵血男人，面臨身份質疑，竟然真的會置生死于不顧，做出那樣驚天動地的選擇。
吾縱死，但我甯軒轅，依舊是那個當世霸王！
橫壓十二國。
沙場無敵，百戰不敗。
那天，舉國百姓眼睜睜目睹着他，自斬十三境，震碎流淌在骨子裏的皇族血脈，從此與甯氏，再無關聯。
同樣那天。
這句飽含自信，令無數人熱血沸騰的話，幾近成爲一個時代的印記。
哪怕皇族的後代，在見證了那浴血一幕之後，也是心有戚戚，刻骨難忘。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