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問，您是哪位？”
甯軒轅皮笑肉不笑，就這麽眸光冷徹得盯着周岩。
周岩身體僵硬，紋絲不敢動。
難以想象。
這位剛才談笑風生，指點江山的時候，可是放言，自己敢指着當今總兵統帥的鼻子喝罵一通。
此刻……
周岩四肢麻木，任由臉頰血迹橫流。
“我家甯帥就在當面，别慫，想罵什麽就罵什麽，咱今願意洗耳恭聽。”袁術站在甯軒轅背後，友善提醒道。
周岩，“……”
“我，我……”周岩吞吞吐吐了半天，聲音沙啞到如鲠在喉。
啪！
甯軒轅再起一鞭，将周岩的左臉抽到白骨可見，這位前一刻還威風凜凜，自恃尊貴的中年男子，吓得唯有轉頭，看向自己的老師韓長卿。
韓長卿沉思兩秒，終于開腔，“夠了。”
“這裏是我的私人住所，希望你這位新上任的總兵統帥，收斂點，過于放肆對你以後的名譽不好。”
啪！
甯軒轅将教鞭捏成弓狀，等韓長卿言罷，目不轉睛盯住這位老家夥的時候，再次抽的周岩頭皮溢血。
“跪。”甯軒轅一字呵出，語氣漠然。
周岩求救般看向自己的老師。
韓長卿勃然大怒，怒瞪甯軒轅，五官猙獰，“我叫你點到爲止，聽不懂老夫的話是嗎？”
“跪。”甯軒轅笑眯眯直視韓長卿，無動于衷。
周岩左右觀望，心頭發燥，這如果跪了，就是辱沒自己老師的面子，如果不跪，他怕小命不保。
轟！
“對不起，對不起，剛才是周某言語有失，冒犯了甯帥，還請您見諒。”周岩一邊磕頭，一邊道歉。
甯軒轅還在觀望韓長卿，“掌嘴。”
周岩不敢耽擱，揚手幾巴掌，就扇得自己頭暈腦脹。
韓長卿，“……”
韓長卿氣得青筋暴跳，這混賬學生，這麽急于道歉認錯，是認爲他降不住這新晉走馬上任的總兵統帥？
“廢物。”韓長卿擡起一腳就踹翻周岩。
餘下學生，本就是各方達官顯貴，往日裏看似高高在上慣了，等甯軒轅現身，有一個算一個，悉數乖乖閉嘴。
人後大言不慚。
人前全是慫包。
甯軒轅環顧現場，伴随一道冷笑接連而起，“還有誰，對本帥有意見的？盡管提。”
衆人，“……”
嘩嘩嘩！
盡皆擡腳後撤，避得遠遠，生怕一不留神便被殃及池魚，眨眼間，就剩甯軒轅和韓長卿面對面，兩兩對峙。
相較于雲淡風輕的甯軒轅，韓長卿臉色鐵青，雙目陰寒。
“我這裏不歡迎你，煩請移駕。”許久，韓長卿言辭刻薄道。
甯軒轅笑笑，抽空打了道響指。
一批禦林軍進入現場。
韓長卿陡然間瞳孔炸裂，不等這位老輩人物發飙，一位年輕男子既是吃驚，又是憤怒的邊走邊嚷嚷道，“你們要幹什麽？不知道我爺爺什麽身份嗎？都給我撤出去。”
甯軒轅回首凝望，是一位戴着金絲眼鏡的斯文男子，手持公文包，一身正裝，商業精英的即視感。
“你算個什麽東西？敢欺負到我爺爺頭上來？”
斯文男子推動眼鏡，等一句話說完，這才發現鑲在甯軒轅肩章上的五顆将星，一秒變臉，當場失聲。
這……
新晉浮出水面的總兵統帥？
“爺，爺爺。”
本名韓冰，正是韓長卿孫子的年輕男兒，緩步挪到韓長卿身後，小心翼翼問道。
韓長卿負手而立，故作鎮定道，“一個上任新官，急于立威，故此挑釁到了老夫頭上而已。”
“姓甯的，你要找人立威，麻煩選對人，别以爲自己位高權重，就無所顧忌，什麽人都敢招惹。”
韓長卿冷笑連連，之後，雙手拱拳朝向青天，“老夫大公無私，光明磊落，這可都是百姓看在眼裏的。”
“你，敢殘害我這于國有功，于民有恩的老人家？”
甯軒轅轉移視線，就這麽平靜的盯着韓長卿的孫子韓冰。
韓冰頓感一陣汗毛倒豎。
“您這盡職盡忠的老人家，當初好像說過，爲了家國，願意奉獻出自己的一切？如果家國需要，會義無反顧送自己的孫子參軍入伍？”
甯軒轅一句話問過去，韓冰下意識倒退幾大步。
“怎麽如今看年紀，都二十七八了，也沒被你送進軍營鍛煉？”
韓長卿冷哼一聲，解釋道，“老夫的意思是家國需要，邊關無戰事，并不需要冰兒奉獻青春。”
“我的第一代萬歲軍打到全軍覆沒，你現在告訴我，邊關無戰事？”甯軒轅眸光眯起，雙目如刀，“你這是，比我更清楚邊關的局勢？”
韓長卿，“……”
“你要名望，可以，你要塑造爲國爲民願奉獻所有的偉大形象，同樣可以，但别玷污軍這個字，更别拿這個字，爲自己貼金。”
一生七十載光陰，從未涉足過沙場，也好意思拿，如若家國需要必會果斷送後人參軍爲噱頭，給自己臉上貼金？
韓長卿一度沉默，他看出甯軒轅來者不善，但沒想到，這家夥敢帶着禦林軍進場。
許久，韓長卿目光複雜的盯着甯軒轅，“你要動我？”
“有問題？”甯軒轅笑。
“老夫一輩子大公無私，清正廉潔，在民間可是人盡皆知的良臣，你今天動韓某，無異殘害忠良，就不怕天下人心寒？就不怕天下人将你淹死在唾沫裏嗎？”
韓長卿仰頭看天，雙目蘊淚，凄凄慘慘戚戚道，“呵呵，老夫一輩子光明磊落，兩袖清風，不成想，晚年被人這般對待，蒼天莫不是真無眼？”
“家國子民，若是得知老夫被殘害，定會失望至極。”
簡直聞着傷心，聽者落淚。
“放你媽|的|屁。”
袁術實在看不下去這老狐狸自導自演，甩手一份文件砸在韓長卿臉上，“清正廉潔到每年換一位年輕女子，陪侍？”
韓長卿，“……”
“清正廉潔到，酒肉池林無女不歡？”
韓長卿，“……”
“見識的人越多，甯某就越喜歡狗。”甯軒轅漬漬感歎，狗至少真忠誠，人則不然。
“殺！”
甯軒轅揮手，“一個不留！”
韓長卿，“……”
“老夫罵你德不配位，所以你趁着這次機會，決意弄垮我韓家？”許久，韓長卿膽戰心驚道，甯軒轅這是鐵了心，送他上路。
甯軒轅點頭，“你罵我，我整你，天經地義。”
他從不認爲，自己是善人。
否則，也不至于走上總兵統帥的位置！
3.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