暫不知是好事,還是壞事。
最近的國都燕京,乃多事之前,發生任何潑天大事,均沒有那場注定精彩的大戰引人矚目。
外界傳言,甯生已經進京了。
雖然,目前還不清楚,他身在何方,凡是人出現了,靜等浮出水面即可。
送别袁術。
甯軒轅獨自回家,沿途青色楊柳起起伏伏,肆意招展姿态,這人間世,風景多嬌,終歸是美好的。
他向來有早起晨跑的習慣。
如今哪怕換了地方,也沒落下作息。
不過,這錦繡小區,上了年紀的老家夥,果真不在少數,大清早的,穿着長袍打拳的花甲老者,比比皆是。
甯軒轅就看見,一位老者牽着自己的孫女,邊走邊悉心講授拳法方面的知識,老人說話慢條斯理,貌似姓唐?
砰!
小區中心的花園。
甯軒轅剛喝完一瓶礦泉水,身穿全套白色運動裝的他,還沒來得及緩幾口氣,一位似曾相識的老人,負起雙手,慢悠悠踱步走來。
江正。
這位,以前沒少和老将軍鬥嘴,爲人強勢,屬于那種徹頭徹尾的強硬派,甯軒轅與他有過交集,但是不多。
“昨天聽雪兒說你住到大勇那座老宅子的時候,我開始還不相信,豈料,今早就碰到你了。”江正哈哈大笑,甚爲感慨。
甯軒轅有點意外,不過還是客氣道,“也就昨天才匆匆遷居結束,準備在燕京待一陣子。”
江正挑起眉頭,一陣打量甯軒轅,的确和當年不太一樣了,立身堂堂威風凜凜,就是長得太帥,讓他略感陰柔。
男人,還是硬朗點爲好。
“自大勇死後,我就沒再見過你,怎麽樣,這些年混的如何?”江正搓動雙手,看向甯軒轅,突然問道。
那是一種老輩看後生的眼神,帶着點威嚴,也帶着點咄咄逼人的迹象,估計當官當習慣了,談不上針對。
“一般般。”甯軒轅謙虛道。
舉國以來,九門總督僅輪換三屆,第三屆更是年輕的不像話,這要是還一般般,其他人不用活了,浪費糧食。
然而,甯軒轅這番輕描淡寫的答複,看在江正眼裏,卻是另外一番意思,就他而言,甯軒轅這叫心虛,不敢理性面對現實。
江正無奈搖搖頭。
果真被自己猜中了。
這孩子,估摸着真沒混出什麽名堂,如此一來,越能證實自己當年的判斷沒錯,爲人骨頭太硬,沒有好處。
“哎。”
江正陡然歎了口氣,心中默念道,“大勇這個大老粗,好好的将可塑之才給浪費了,沒打磨出來,可惜咯。”
念及與郝大勇結下的交情。
今天隻要甯軒轅乖乖點個頭,他立馬疏通關系,叫人提攜,隻是……
“你退役沒?”江正想起正事,故此問道。
甯軒轅不苟言笑,“正準備退。”
你看,又被自己猜中。
江正再次笑着搖頭,粗略估算,這甯牙子從軍最少七八年了,按照履曆,能升早就升上去了。
何至于蹉跎七八載光陰,在這個七上八下的關鍵階段,選擇退役。
大抵是預感前途暗淡,看不見未來,萬般無奈之下的決策。
也可能是真沒了郝大勇這棵參天大樹做依仗,平平無奇的甯軒轅,再加上性格問題,被逐步冷藏。
如今這社會,講究個人能力固然不假,沒有強大的人脈和關系網,同樣走不長遠的,尤其在軍,政,商等行業。
相比甯軒轅,自己那孫子江劍,就優秀的太多。
雖然沒遵從他這爺爺的意願,選擇從軍,可自幼受到的家庭熏陶,以及他親自傳授的一些爲人處世的道理。
這些年,在商業領域,混得那就風生水起。
也就和甯軒轅一般無二的年紀,可論及地位,以及遠大前程,他那孫子注定在天上,近前的甯牙子,隻會被殘酷社會磨平銳氣,漸漸黯淡無關。
“在教育後生方面,郝大勇差我可就不是一星半點咯,大老粗終歸是大老粗。”
江正心中呢喃自語,想到那優秀的孫子,嘴角更是噙起一抹欣慰的笑容。
“往後什麽打算?”
江正回過神來,主動詢問甯軒轅。
甯軒轅夾起額頭的一片枝葉,細細揉撚,“暫時不知。”
這孩子,還拉不下面子?
他江正都釋放出這麽強的訊号了,咋就不上道?
今天,凡是甯牙子求求他,哪怕是一句,念及曾經和郝大勇的交情,他江正保證會提攜甯牙子一把。
可惜,這甯牙子礙于情面,始終不開口。
“你這性格,真是半點沒變。”江正旁敲側擊道。
甯軒轅語帶雙關,“爲人正直慣了,不會彎腰。”
“大勇教你的?”
江正一笑置之,他心想,等退役後,你甯牙子就明白爲人過傲,直來直去,終歸會處處碰壁的,不圓滑,遲早被社會淘汰。
“自幼如此。”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江正索性站起身,深深瞧了甯軒轅兩眼,唉聲歎氣,戲份一套又是一套。
這可不是自己不幫他認知裏的甯牙子,實在脾氣太臭,難讨人喜歡。
機會給了,沒把握住,隻能苦果自嘗。
“行吧,我出門買菜,有空咱再聊。”
江正站起身,晃了晃自己的老邁身子骨,打完招呼,便跺動步伐,漸行漸遠。
甯軒轅繼續把玩指尖的綠葉,心頭忽然有點小小的惡趣味,他也搖搖頭,罕見得朝江正離開的方向,擺出一副鬼臉。
秦秋教他的,遇見讓你不爽的人,實在罵不開口,就用鬼臉糗對方。
“倚老賣老。”
甯軒轅起身,舉眉微笑。
昨夜一場春宵美夢,累得秦秋現在還沒起床,等做好早飯,應該就醒了,得熬點紅棗湯犒勞犒勞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