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甄家,爆發了内讧……
很顯然,甄應嘉這個明白人,感受到了來自當今的森森惡意,根本就不想正面沖突。
賈琮的提醒,他還是聽進去了。
雖然割肉,而且還是割自身大塊肥肉相當痛苦,可總比甄家徹底覆滅要強。
所以,他經過深思熟慮,決定收縮家族勢力。
先将外圍不怎麽靠譜的勢力,也就是巴結上門的官員和富商放棄,直接交給當今在江南的代理人。
這是一種姿态,低頭認輸的姿态!
有一就有二,接下來甄應嘉會逐漸将外圍勢力,不那麽重要的内圍勢力,慢慢轉交給當今的心腹。
如此,慢慢平息當今對甄家的森森惡意。
等到時機合适,聯合京城的忠順親王,将甄家的内圍勢力,全部交上去都沒問題。
隻要當今松口,明确表态不繼續尋甄家的麻煩,就是作爲核心勢力的織造衙門也可以順利轉交。
至于依托江南官場和地方世家豪族,編織而成的利益大網,除了能夠信任的聊聊幾位重要官員外,其餘都可以放棄。
可以說,甄應嘉感受到了極大威脅,準備付出的代價也絕對慘痛。
真要是按照這些步驟慢慢削弱自身勢力,到了最後甄家真的隻是金陵頂尖豪強,不管是影響力還是勢力範圍,都無法蔓延太多南方地域。
不過如此一來,甄家的力量更加集中,抗風險能力也是更加強大,起碼想要找到甄家的巨大漏洞不太容易。
至于織造衙門,正如賈琮在會面時所言那般,不是甄家的終究不是甄家的私産,遲早都要讓出去的。
眼下主動積極一點,指不定當今還記甄家一個好。
若是等當今親自動手強拿的話,甄家的下場如何就不好說了,不僅織造衙門保不住,就是甄家本身都得倒大黴。
想法是好的,而且還有相當的可行性……
可惜善财難舍,甄家嫡脈其他幾房,根本就沒有放棄的打算,甚至還想要繼續擴張甄家的影響力。
甄老太太和甄貴太妃相繼離世,甄家嫡脈幾房确實感受到了危機,可其餘幾房的辦法是瘋狂擴張勢力和影響力,一定要将甄家‘江南王’的地位保住。
理所當然的,當甄應嘉提出收縮勢力,主動向當今低頭服軟的時候,遭遇了極爲強烈的反對。
也不知道是不是嚣張霸道的舒适生活過久了,又或者對當今的心性和能力有誤解,總之甄家嫡脈其餘幾房,對于甄應嘉所言的‘當今威脅論’根本就沒當回事。
或者當回事了,卻舍不得龐大的産業和人脈。
人嘛,尤其是甄家這等江南頂級豪強,對自身實力過度解讀,又或者覺得當今不會做的那麽絕,可能還有覺得甄家乃是“江南王”,一舉一動都影響到江南地區的局勢穩定,當今總要考慮影響和後果,總之就是不答應。
甄應嘉急了……
而甄家嫡脈幾房,也怒了!
不得不說,甄家的能量當真驚人,這幾房很快就查到,甄應嘉之所以突然有了‘收縮勢力,向當今低頭’的想法,正是參加了金陵知府鏈二的酒席才有的。
金陵知府,鏈二!
甄家嫡脈幾房族人恨的咬牙切齒,可一時半會卻拿鏈二這個金陵知府沒什麽辦法。
此時,就看出了當初當今力排衆議,提拔鏈二擔任金陵知府的好處來了。
鏈二可不是甄家能夠随便拿捏的金陵知府,他背後可是聲勢相當雄壯的金陵四大家族。
金陵城裏流傳的‘護官符’,還有四大家族的赫赫聲威,以及衆多族人還有不弱勢力支撐,盡管隻是中看不中用的空架子,卻也不是甄家能夠随便折騰的。
話說,經過賈琮提醒,鏈二暗地裏仔細調查,确信所謂金陵四大家族背後,确實有甄家在背後推波助瀾的結果。
眼下,甄家卻是嘗到了苦果……
他們花費不少精力和代價推在前台的力量,想要對付可不是那麽簡單的事情。
再說了,金陵四大家族賈史王薛,也不是任人拿捏的雜魚。
鏈二又是早有防備,除了宴請金陵城的世家豪強之外,其餘時間幾乎都窩在知府衙門哪都不去。
知府衙門後院,被鏈二從京城帶來的心腹下人守得水洩不通,起碼短時間内安全無虞,外人很難鑽空子。
王熙鳳也是個厲害的,自從知曉金陵這邊可能有危險後,也是将後院整理得密不透風,輕易也不會出門交際。
甄家嫡脈幾房一見鏈二不好下手,那就先拿同樣在金陵,四下晃蕩招搖過市的賈琮開刀,先釋放一下心頭怨氣。
然後,被派出去找茬的甄家幾位嫡脈公子哥,可就倒了大黴……
某日,賈琮帶着薛蟠和一幹護衛,在金陵城某條繁華商業街晃蕩,結果撞上早有準備氣勢洶洶殺奔而來的甄家嫡脈某房公子哥,這厮身後帶着數十氣息強悍的打手,滿臉陰險從另一個街頭迅速走來。
然後,原本碧空如洗的清朗天穹,突然間飄來一朵烏雲,伴随狂風呼嘯瓢潑大雨傾盆而下。
最古怪的是,賈琮所在的街道這頭依舊陽光明媚溫度宜人,竟然是一場相當罕見的太陽雨。
而對面街頭的甄家嫡脈某房公子哥,還有身後的打手們被澆成落湯雞不說,還被呼嘯狂風吹的暈頭轉向好不狼狽。
咳咳……
如此丢人現眼,原本氣勢洶洶的甄家公子哥,顧不得落湯雞一般的狼狽,慌不擇路帶着手下小弟跑路。
尼瑪,突然遭遇這樣詭異的事情,他們也心虛啊。
又是某日,賈琮和薛蟠正在金陵某知名酒樓用餐,享用當地特色美味佳肴。
這時,另一位甄家嫡脈公子哥,帶着十幾位護衛,大搖大擺上樓準備會一會賈琮,至于薛蟠跟本就入不了他的法眼。
可能是一次性站在樓梯上的人太多,酒樓的木質樓梯竟然承受不住壓力直接崩塌了。
正好走在樓梯中間的甄家公子哥,瞬間從半空摔落砸斷腿腳,身邊的護衛也大多骨斷筋折好不凄慘。
最郁悶的是,這家酒樓乃是甄家嫡脈另一房所有,就算想找茬都不好做的太過,心中那個郁悶就别提了。
邪門,這小子真有些邪門!
這下,甄家嫡脈除了甄應嘉一房的甄寶玉,其餘幾房有空有興趣找茬的兩位年輕公子哥全部倒黴,一下子把他們,還有他們背後的家人唬住了。
就是一直默默觀察,沒有主動提醒鏈二和賈琮的甄應嘉,也是一陣錯愕哭笑不得。
誰能想到,賈琮這小子的運氣,竟然好的如此出奇!
“老大,甄家主事人甄應嘉來了!”
這日,賈琮和薛蟠在秦淮河邊晃悠,倒是沒有溫香軟玉的想法,隻是好奇,好奇而已。
剛剛雇了條畫舫準備在河裏飄蕩一會,不想還沒啓動就聽到甄應嘉來了。
“世叔這是……”
見到甄應嘉,賈琮也不由吃了一驚,這家夥短短數日不見,好像整個人都老了十歲一般,兩鬓都出現了斑白。
“沒什麽,心中擔憂家族未來所故!”
甄應嘉擺了擺手,苦笑道:“我倒是想退,可家人都不答應啊!”
“先把自己摘出來再說!”
賈琮不以爲然道:“隻有自己和最親近的家人安全了,再搭理不識趣的族人不遲!”
甄應嘉臉色一陣變化,苦笑道:“這也,太絕情了吧?”
“絕情嗎?”
賈琮嗤笑道:“若是到時被當今收拾了,全家都被壓解上京處置,妻女甚至免不了受到欺壓淩辱,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時候,才是世叔覺得一家子湊在一起的最好結果麽?”
“你……”
甄應嘉氣得臉膛通紅,真想沖着賈琮那張笑眯眯的臉孔狠狠來一句:尼瑪的就不會說好話麽?
隻是他也知曉,若是甄家一點改變都沒有,除非起兵造反,不然這就是最後的結局。
“那按賢侄的意思……”
“不要理會旁的族人,你自己主動表現,能夠讓當今感受到就成!”
“也成,我手裏還真有些資源,也許當今會用得着!”
“這不就結了?”
賈琮悠然道:“另外,和忠順親王聯系一下,也好叫他在京城幫忙做個呼應!”
“我隻怕給出的籌碼,遠遠不夠啊!”
甄應嘉先是點頭,而後搖頭無奈道:“許多甄家掌握的核心資源,沒有其他幾房點頭的話,根本就送不出去!”
“這個也簡單!”
賈琮悠然笑道:“雇上十艘千料左右的大海船,裝滿糧食順着沿海送到京城最近的沿海城市,隻要一切順利大肆宣揚的話,包準當今龍顔大悅!”
“就這麽簡單?”
甄應嘉一臉狐疑,滿心都是不敢置信。
“千真萬确!”
賈琮笑眯眯開口,活像一隻小狐狸。
“當然,如果世叔真的如此行事,很可能會得罪一些人和勢力!”
“想必能夠緩解當今心中不滿,得罪一些人和勢力有算的了什麽?”
隻是,說歸這麽說,甄應嘉心頭卻是忍不住犯了嘀咕:不會是個坑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