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衆人回到華衣宗。
雲霧大廈燈大部分已經熄了，隻有華衣宗大廳還亮着。
黃祖律如一杆槍般站着，在這裏恭候他們多時了。
黃祖律看着甯少坤衆人滿身酒氣，頓時劍眉大皺。
果然初次出門曆練擺攤，铩羽而歸，還去借酒消愁了……
黃祖律原本想發火，卻又想起大師兄何爲貴的囑咐，盡量放松了下面部。
師弟和弟子們遇到挫折，不能過份責備，要給他們一些師門的鼓勵，不可導緻他們過于灰心。
“五師叔。”雲龍君上前恭敬問好。
黃祖律沉穩點頭，沉聲道：
“你們去擺攤結果如何？”
“是這樣的……”
雲龍君剛想解釋，黃祖律就沉聲道：
“初次在都市界曆練，你們體會此界艱難了吧？‘
“五師叔……”
黃祖律安慰道：“東西賣不掉也别灰心，那些凡人同行狡猾，遠超你們。”
“五師叔……”
黃祖律道：“不過，我還是要說一句，哪怕遇到挫折，遭遇失敗，也不該借酒消愁，所謂借酒消愁，愁更愁……”
“五師叔，我們把貨賣完了！”
雲龍君實在忍不住了，這位護法仙長，一句句的訓斥，根本不給他插嘴的機會啊。
“嗯，我知道你們今日艱難，本不該責備與你，但是我還是要說……”黃祖律沉聲教訓着，突然愣住了，微微瞪開小眼睛：
“你剛說說什麽？”
林冰嘿嘿一笑：“賣完了，都賣完了，一件不剩，還有很多人要我們明天多帶點貨去~”
黃祖律聽着臉色更加沉了：“失敗不可恥，可恥的是不敢接受失敗，想當初我和大師兄剛剛穿越過來，擺地攤擺了三個月，别說賺錢了，還倒貼出去不少，也不曾如你們這般，爲了保住自己顔面，欺瞞師長……”
衆人都是一頭黑線，甯少坤冷冷道：
“五師兄，我已把擺攤所得轉入宗門錢庫，你何不看看。”
黃祖律冷着臉，拿出手機，點出靈山銀行一看，頓眼睛都直了，好一會兒，黃祖律才反應過來問甯少坤：
“這是真的嗎？”
甯少坤拿出手機，給黃祖律放了他們叫賣的片段。
黃祖律看着林冰拿着話筒，反複唱着：
“許揚桀王八蛋王八蛋許揚桀，你不是你不是你不是人！”黃祖律臉部肌肉都在顫抖着。
這也行，這都行……
罵街還能賣東西？
黃祖律看着視頻裏，攤位上的人山人海，想起自己當年的苦景，内心不由老淚縱橫。
這都市界……實在是太詭異了！
甯少坤心中想起這批東西是黃祖律帶頭搶回來了，于是問：
“五師兄，我跟義氣盟的一位朋友結識，我想讓他們幫我們在各市的地攤銷貨，消化我們多餘的庫存。”
這次搶回來的皮貨數量極爲龐大。
黃祖律聽着心裏一動：“義氣盟？”
甯少坤道：“五師兄聽過他們？”
“打過交道。”黃祖律罕見地誇贊道：
“雖然義氣盟魚龍混雜，行事風格比較粗鄙，但他們黃盟主是一代人傑，與他們合作倒也不損我華衣宗的名譽。”
甯少坤道：“既這樣，那我就着手準備此事……”說着對林冰招招手：“我們先做一個叫賣的鬼畜音頻，給義氣盟推廣用。”有了叫賣音頻，加上他教田某人的方法，這位皮貨攤位是可以量産的。
林冰頓時打了個哆嗦，卻隻能乖乖跟上去。
黃祖律問雲龍君：“他們要做什麽？又去練大寶劍？”怎麽林冰跟上刑似的。
雲龍君俊臉一紅：“應……不是。”
深夜，華衣宗辦公室。
林冰已經累得倒在桌子上睡着了。
甯少坤還在電腦前，做着視頻剪輯，小倩在暗中一直默默觀察着。
表面上，甯少坤隻是随口說“做一個鬼畜的音頻”，事實上，卻完全不是那麽簡單的。
他先是讓歐潔潔做出了最原始的文案。
接着再讓林冰制作了鬼畜的音頻，變成一個洗腦的電子喊麥。
然後，甯少坤自己動手，用之前錄制雲龍君，林冰擺攤的視頻，配上了這段音樂，形成一個可傳播的短視頻。
而這還沒完，接下來，才開始了最耗費心力的地方……
甯少坤開始讓林冰絞盡腦汁，把這首“蒼岚皮革廠”鬼畜歌延伸開來，與各種時下都市界流行題材結合，稍微改了一點點詞，變成新的作品。
遊戲，影視劇，甚至是社會新聞。
最終，一個鬼畜原始素材，最後竟演變成了數十個不同變種作品。
甚至，甯少坤還要求歐潔潔絞盡腦汁，編了七種在各種廣告中出現過的宅舞。
雖隻是些非常粗糙的原始視頻，但也把歐潔潔與林冰的精力和記憶力，體力，都壓榨到了極限。
小倩完全想不到，甯少坤在一個廣告上，能衍生做出如此巨量的内容來。
之前當甯少坤說要讓蒼岚劍宗屈服，語氣是那般輕描淡寫的語氣，可真行動起來，卻全力以赴到冷酷無情。
隻是，如此費勁心血的結果，卻并不如意。
“還是不行……”歐潔潔有些煩躁地點着手機：
“之前那些和我們合作的大V都不接單。”
在做好第一稿的初稿鬼畜叫賣視頻之後，歐潔潔就打算上傳到網絡，讓著名的劍幕網等年輕人視頻站播放，形成她印象中原本的全民玩梗狂潮。
可事情卻遠沒她想象的那麽簡單。
歐潔潔有些煩躁地點了點手機:
“這些視頻站都把我們上傳的視頻限流了，這樣對蒼岚劍宗根本起不到殺傷作用。”
她發出的鬼畜視頻，被限流不說，連那些最愛蹭熱度的大V都不願意接。
甚至出錢，對方都不願意接單子。
這到底是什麽情況？
甯少坤沒有作聲，小倩從他心裏冒出來鄙夷道：
“網文角色就是網文角色，天真得很，小說裏搞個什麽文娛梗，仿佛很容易就炒上天去，其實哪裏知道這社會水深得很。”
甯少坤問：“水是誰？”
小倩哼哼道：
“自然這都市商界2大勢力，靈山聯盟和魔盟，無論是穿越者，還是凡人，在網上混飯吃的，誰敢惹他們？蒼岚劍宗畢竟是靈山聯盟下屬的，那些大V跟風還行，誰敢挑頭先轉這個鬼畜視頻？”
甯少坤聽着卻絲毫不爲所動，拿出一塊口香糖嚼了起來，這是他的習慣，在高強度工作中，咀嚼的動作能讓他保持清醒，已經抛開多餘的情感。
小倩見甯少坤這麽冷淡，總覺得他在盤算什麽……
“死人渣……你可千萬别指望跟靈山聯盟正面沖突…你别以爲你那些凡人蝼蟻，因你的小廣告嘲諷他們幾句，就能對穿越者組織造成什麽傷害。”
甯少坤淡然道：“這廣告隻是一把刀，凡人如果拿到手裏，才會發揮威力，現在我們需要的，是一隻遞刀的手。”
“哈哈~”小倩大笑起來：“恐怕隻有魔盟有這能力了。”
“嗯。”甯少坤冷冷道：“那就找魔盟。”
“魔盟能幫你？我給你跪下唱征服~”
“一言爲定。”
小倩聽迷糊了，甯少坤是不是被壓力太大，都産生幻想了啊，系統虎視眈眈，魔盟的人……不來殺他就不錯了，會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