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令堪氣鼓鼓的回到了孔祥西的套房。
正跟孔祥西一起吃早餐的牛四便立刻站起身來,同時将旁邊的凳子拉開,說道:“大少爺,您吃早餐了嗎?”
孔令堪沒有理會牛四,隻是一屁股坐在凳子上。
孔祥西立刻皺了下眉,訓斥道:“一點禮數都沒有,四叔問你話,你不會吱一聲?”
孔令堪便立刻轉過頭對着牛四,先是咧嘴假笑一聲,然後着捏着嗓子說道:“吱。”
孔祥西對此哭笑不得,不過他心裏也十分清楚,這大兒子從小讓他媽媽給慣壞了,現在已經是成年人了,隻怕是很難改了。
孔祥西說道:“衡陽也不是什麽好地方,你先回重慶吧。”
牛四附和道:“對對,七十六号宣稱要對國府的高級官員以及高級将領展開大規模的暗殺行動,我覺得,他們多半隻是虛張聲勢,但是他們動不了高級官員和高級将領,但是對高級官員還有高級将領的家屬下手還是有這個能力的。”
稍稍停頓了下,牛四又道:“大少爺回了重慶,安全也更有保障。”
“你聽見沒有?”孔祥西盯着兒子說道,“車都安排好了,上午就出發。”
“我不回重慶。”孔牛堪卻直接拒絕了老子的安排,說道,“在咱們老孔家跟姓鍾的還沒有分出勝負之前,我絕不會重慶!”
停頓了一下,孔令堪又說道:“我要第一時間知道結果,我要第一時間殺回鄞江,我要第一時間看到肖冰那個臭娘們跪倒在我腳下,哦對了,還有張滿怡那小娘們,他娘的,新賬老賬老子跟他一塊算!”
孔祥西立刻火了,一拍桌子道:“老子老子老子,你是誰老子?”
孔令堪卻根本不怕,笑着說道:“爸,你着啥急?反正我肯定不會是你的老子,我是你的兒子,你是我的老子。”
牛四聞言很想發笑,但死死的忍住了。
孔祥西卻肺都氣炸,正要繼續訓斥時,外面忽然響起了敲門聲。
牛四便立刻站起身,不過走到門背後卻并沒有立刻把房門打開,這老家夥雖然隻是孔家的管家,但是早年間也是行伍出身,警惕性非常之高。
當下牛四隔着房門問道:“誰?”
外面立刻響起一個恭敬的聲音:“我們是旅官夥計,打掃房間的。”
牛四一聽立刻釋然,想想也是,孔祥西的行蹤可是絕秘,就算七十六号的特工真有膽子對孔祥西下手,也不可能知道他現在正住在衡陽的這家旅店。
當下牛四便把房間門給打開來。
房門打開,兩個肩上挂着毛巾的夥計顯露出身影。
讓牛四意外的是,兩個夥計手裏都端着一隻托盤,但是托盤上又沒有什麽東西。
奇怪了,打掃房間需要托盤嗎?
下一刻,牛四便立刻反應過來,不好,這兩個人有問題!
隻可惜,這個時候已經太遲了,不等牛四掏出腰間手槍,那兩個夥計一翻托盤,便将掩藏在兩隻托盤底下的手槍給亮出來。
兩支手槍都是加裝了銷音器的。
隻聽笃笃兩聲,牛四的眉心還有心口便多了兩個血窟窿。
頭部和心髒部位同時中彈,牛四一聲未吭,直挺挺的往後倒下去。
兩名夥計兩槍打死牛四,旋即又大步入内,走進套房的客廳之時,正好看到孔令堪從座位上站起身。
看樣子,孔令堪是準備到外間來看下情況。
一擡眼,孔令堪就看到了其中的一個夥計,竟有些面熟,再一想,竟然就是剛才在過道裏照過面的一個旅客!
“你……”孔令堪擡手要說話。
然而,他已經沒有這個機會了。
隻見那名曾經與他照過面的旅客一擡手,便又是笃的一聲悶響。
下一刻,孔令堪的眉頭便立刻多出了一個筷子頭大小的血窟窿。
幾乎是在同時,孔令堪的腦後也炸開一團血霧,然後往後直挺挺倒下。
這一幕,一下就把孔祥西搞懵,有些愣愣的看着兒子仰頭倒下,孔祥西甚至還下意識的舀起一小勺稀飯往自己的嘴巴裏送。
但是這一勺稀飯已經永遠沒機會送到他嘴邊了。
幾乎是在同時,另外一個夥計也是扣下了扳機。
又是笃的一聲,孔祥西的眉頭也多了個血窟窿。
眉心中彈之後,孔祥西的身體便立刻在子彈所挾帶的巨大的沖擊力的作用之下,往後靠躺在椅子上,然後很快,目光也變得渙散。
不過爲了保險起見,兩名夥計又走到孔家父子跟前,分别照着兩人的頭顱還有心髒部位連開了數槍。
直到孔家父子确定斃命之後,兩名夥計才對視一眼,然後迅速脫去身上的夥計裝束,裏邊卻是西服。
轉眼間,兩名夥計就成了西裝革履的民國精英人士。
由于手槍加裝了銷音器,孔祥西住的又是一等套房,隔音效果極好,所以孔家父子及管家牛四的死,并未驚動他人。
兩名殺手堂而皇之出了旅店,然後走進了一條小巷。
這條小巷很幽靜,既便現在是大白天,也沒什麽人。
在小巷的盡頭處,一個頭戴寬檐禮帽,身穿黑風衣,風衣的衣領也向上翻起的男子正背對巷口而立。
兩名殺手走到黑衣人的身後,停下了。
其中一名殺手道:“隊長,已經幹掉了。”
黑衣人嗯了一聲,又問道:“确定死了?”
“确定。”殺手肯定的道,“絕對是死透了。”
“很好。”黑衣人這才轉過身來,露出一張年輕的臉,旋即從懷裏取出兩疊美鈔分别遞給兩名殺手,一邊又接着說道,“這次事件的影響非常大,你們已經不适合再繼續留在國内工作了,拿着這點錢,先到香港去避一避風頭吧。”
兩名殺手對此是早有預料,爽快的接過了美鈔。
兩名殺手從黑衣人手上接過美鈔,然後,就在美鈔離開黑衣人雙手的瞬間,兩名殺手卻猛然間發現,美鈔底下居然是兩片寒光閃閃的刀片!
霎那間,兩名殺手便意識到不妙,本能的想躲。
但是已經太遲了,隻見寒光一閃,黑衣人便已經雙手各持一片鋒利的刀片,閃電一般劃過兩名殺手的頸動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