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李乘龍、蒙家有還有飓風隊殘剩的幾十名隊員其實就在杜公館。
但是他們已經被七十六号的狗特務打怕了,确切點說,是被埋伏在對面教堂鍾樓上的那個狙擊手給吓破了膽。
他們不是沒努力,飓風隊也曾派出十幾個殺手,試圖去解決鍾樓上的狙擊手。
然而,殘酷的是,這十幾個殺手甚至連鍾樓都沒靠近,就被守在外圍的七十六号的狗特務給反殺。
七十六号的這些狗特務大多是青幫出身的流氓,他們不僅善長小巷中的混戰,而且對附近的地形也更加熟悉。
所以飓風隊的殺手對上他們,真的是毫無優勢。
主場作戰跟客場作戰,優勢其實還是非常大的,不僅體育比賽如此,真正的生死相搏其實也如此。
所以,既便聽到了外面的槍聲,既便明知道是房建偉的特戰隊到了,但是李乘龍、蒙家有他們也是沒膽子沖出去接應他們。
順便說一句,在另外一個時空,軍統上海站也正是在這個時候,遭到毀滅性打擊,不僅飓風隊全軍覆滅,甚至就連站長王天木都叛變投敵!
最後還是飓風隊的隊長張奇實在感到羞臊難當,當即起身說道:“站長,你就讓我們沖出去接應一下吧?”
“不行!”李乘龍斷然拒絕道,“對面鍾樓上的狙擊手太厲害了,你們這樣沖出去,那就是白白送死!”
張奇憤然道:“自打來了上海,我們就沒打算活着回去!”
副隊長張宏仁還有幾個殺手也是紛紛起身回應:“沒錯,我們不怕死!”
“給我閉嘴!”李乘龍斷然道,“我們可以犧牲,但是絕不能白白犧牲。”
張奇憤然道:“跟七十六号的狗特務戰鬥而犧牲,怎麽能是白白犧牲呢?”
李乘龍頓時啞口無言,最後還是行動課長蒙家有說道:“全都怪巡捕房,每年收着那麽多的稅,卻連法租界的安全都保證不了,要他們有什麽用?”
蒙家有這就有點無中生有了,巡捕房其實是派了巡捕來。
杜美路70号第一次遭到圍攻之時,要不是巡捕及時趕到,沒準真就讓七十六号跟梅機關的人一鍋端了。
但是巡捕房的人一走,七十六号的狗特務立刻就又殺回來。
所以,這樣幾次之後,巡捕房也就懶得管了,管不過來啊。
除非法租界當局下定決心鏟除設在極司菲爾路的七十六号,否則就是治标不治本,但法租界當局顯然沒這個決心,而且也沒有這個能力。
法租界當局真要是敢鏟除七十六号,駐滬日軍就敢派兵占了法租界!
言歸正傳,說話之間,外面的槍聲忽然變得稀疏起來,好像打完了。
蒙家有便輕咦了一聲,說道:“站長,外面好像打完了?”
李乘龍道:“你說誰赢了?”
蒙家月道:“若不出意外,應該,差不多,估計,多半是建偉他們。”
話音方落,杜公館大門外便響起一個清朗的聲音:“李站長,是我,建偉!外面的狗特務還有鍾樓上的鬼子狙擊手都被我們幹掉了,快開門!”
聽到這話,李乘龍終于徹底放心,當下翻身爬起來。
起身之後,還扯了扯身上的西裝,再理了理頭上發型。
也是人才,剛才這樣的兵慌馬亂,發型居然還沒有亂。
當下李乘龍帶着蒙家有、張奇等一幹人下樓前來迎接。
這時候,守在門房内的飓風隊員早已經打開大門,把人迎進來。
看到房建偉帶着四十多名特戰隊員從前門走進來,李乘龍頓時心情大好,當時就快步上前,但他隻敢迎到院子中間,公館大門都不敢太靠近。
原因很簡單,因爲他擔心教堂鍾樓的狙擊手還在。
雖然說這種可能性極小,但是他絕不敢冒這個險。
因爲小命可是隻有一條,萬一挨了槍子,上海的花花世界就與他無緣了。
順便說一句,自打來到上海之後,原本一直保持艱苦樸素作風的李乘龍,正在以驚人的速度腐化、堕落。
房建偉走進杜公館大門,正好看到李乘龍想上前又不敢上前的窘迫模樣。
當下房建偉便笑着說道:“李站長,你盡可以放心,埋伏在公館對面制高點上的鬼子狙擊手真的已經被我們幹掉了。”
“建偉,真的已經被你們幹掉了?”李乘龍将信将疑。
房建偉便也懶得多解釋,回頭道:“阿部,把人擡上來!”
阿部龜二回過頭一招手,便有兩名隊員擡着一具屍體上前。
房建偉、蒙家有和飓風隊的一幹殺手定睛看時,隻見是一個矮壯的漢子,整個臉部、脖子被炸成了篩子,已經死得不能再死。
張奇上前一步褪下了漢子的長褲,隻見底下并非平角短褲,而是兜裆布。
“真是鬼子!”李乘龍舒了一口氣,懸着的一顆心終于落地,旋即又上前親熱的摟住房建偉的肩膀,說,“建偉你可算回來了。”
蒙家有也道:“是啊,建偉,你要是再不回上海,隻怕就見不着我們了。”
“不止如此。”房建偉擺了一下手,旋即又壓低聲音對兩人說道,“李站長,蒙隊長,這次不光是我們三中隊來了,整個特種作戰大隊都來了!”
“什麽?整個特戰大隊全都來了?”李乘龍聞言大喜。
房建偉來之前倒是給他打過電話,但是電話沒能打通。
所以到現在,李乘龍都還不知道整個特戰大隊都來了,更不知道鍾毅也親自來了。
當下房建偉又壓低聲音說道:“李站長,還有蒙隊長,不僅是整個特戰大隊都來了,就連我們市長也親自過來了!這次是要跟鬼子漢奸見真章了!”
“什麽?連鍾……”蒙家有下意識的想要喊,卻讓李乘龍一下捂住嘴。
李乘龍制止了蒙家有,心下卻是無比的興奮,因爲鍾毅也親自來了上海,這讓他感到既意外又驚喜,對于鍾毅的行動力,再沒有人比李乘龍更清楚,去年在武漢時,他們倆就合作得非常愉快,這下可是輕松多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