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毅竟似猜到了李子任的心中所想,淡淡的道:“李副官,你别怕,我不是日本人,我真是鄞江市長鍾毅!”
李子任茫然道:“你,真的是鍾市長?”
鍾毅微微一笑,又接着說道:“但是,陳公館卻是日本特工血洗的。”
李子任聞言先是一愣,旋即恍然大悟,連連點頭道:“對,對對對,這是我李子任親眼所見,我親眼看着日本特工血洗了陳公館。”
“李副官悟性很高嘛。”鍾毅呵呵一笑,又道,“有沒有想過下部隊?”
“下部隊?”李子任茫然道,“鍾市長的意思?”
鍾毅笑道:“重慶下發的關于本人的任命公函,李副官應該看過了吧?”
“看過了。”李子任點點頭道,“鍾市長你不僅被委任爲鄞江市的市長,還兼任浙江抗敵自衛團參謀副長及浙東海防總隊的參謀長。”
“所以喽。”鍾毅笑道,“你想下部隊嗎?”
正所謂一個好漢三個幫,單靠他鍾毅一個人,無論如何也不可能撐起鄞江市政府以及浙東海防總隊這兩個大爛攤子,眼前的這個李子任雖然算不上人才,但多少還有點能力,最關鍵是容易控制,所以該用還得用。
聽到這話,李子任反應過來,不由怦然心動。
“想!”李子任道,“我做夢都想下一線部隊。”
這個時候,陳公館裏卻忽然之間大聲喧嘩起來。
“開始了。”鍾毅便回頭看着陳公館,淡淡的說道,“先看戲。”
李子任輕輕一點頭,剛才的恐懼還有局促早就已經不翼而飛,當下也轉身回頭,跟着鍾毅氣定神閑的看起戲來。
……
外面院子的喧嘩聲,立刻驚動了大廳裏的衆賓朋。
“大家别慌,我去看看,誰他娘的吃了熊心豹子膽,敢在陳公館鬧事!”坐在靠門一桌的吊眼阿龍說完就站起身來,帶着幾個人大步走出廳門。
包括陳金木、鄞江副市長胡保真、鄞江警察局局長曹子穎,以及鄞江商會會長勞乃心在内,所有人都一頭霧水,渾然不知外面發生了什麽事。
唯一知情的,就隻有五姨太一人。
所以,外面喧嘩聲一起,五姨太下意識的就想跑。
不曾想陳金木反應極快,一把就抓住五姨太手腕。
五姨太便吓得尖叫一聲,身體吓得如篩糠一般顫抖個不停。
陳金木是個什麽人?多少年的刀頭舔血練就了敏銳的直覺,這些年雖然過了一段養尊處優的生活,但是敏銳的直覺卻仍還在。
“你這賤人!”陳金木厲聲喝道,“說,做了什麽對不起我的事?”
“啊,沒有,我沒有。”五姨太吓得一屁股坐地上,驚恐的說道,“我沒做對不起老爺你的事,我沒有啊,是李副官勾引我的。”
就在這時候,外面響起哒哒哒一聲響。
緊接着,一個驚恐的尖叫聲便傳進來:“不好了,龍爺被打死了!”
下一刻,大廳南側的雕花木窗便被人連續的撞開,十幾個身穿警備師官兵制服,頭上卻套着頭罩的大漢手持伯格曼沖鋒槍闖進來。
領頭的大漢舉起沖鋒槍對着天花闆就是一個點射,旋即用日語嗚哩哇啦的大吼。
大廳裏的衆賓朋便立刻變得無比驚恐,是日本人!竟然是該死的日本人打上門!
陳金木也是有些懵,幾天前他雖然拒絕了日本人的條件,但是以他的經驗,日本人斷然不至于跟他撕破臉才對,這是怎麽回事?
陳金木正感懵逼時,忽然手中一空。
急回頭看,卻看到五姨太已經趁他不備逃到了幾米開外。
“賤人!”陳金木便立刻掏出手槍,對着五姨太連開數槍。
五姨太慘叫了一聲,月白色的旗袍背上瞬間綻開幾朵血花,又在慣性作用下往前奔行了幾步,再然後頹然倒地。
“八嘎!”剛剛那個蒙面大漢咒罵一聲,掉轉槍口對着陳金木就是一梭子。
陳金木躲閃不及,瞬間就被打成了篩子,肥胖的身軀抖了兩下,頹然倒地。
整個大廳瞬間就亂成一鍋粥,裁縫阿降、焦餅阿榮還有警備師的幾個團長、營長,趁機就想要溜走,但是他們哪裏知道,從一進門,他們就已經被這些殺手給盯上了,隻等大廳裏一亂,就要開始殺人了。
于是乎,大廳裏的槍聲瞬間就響成一片。
包括裁縫阿降、焦餅阿榮還有警備師的幾個團長營長在内,在短短幾秒鍾之内,就讓突入大廳的特戰隊員亂槍打成篩子。
早在行動之前,隊員就看過目标的照片,絕對不會認錯人。
但是給人感覺,特戰隊員就是一通亂打,裁縫阿降他們隻是倒黴撞到槍口上了。
“八嘎牙魯,#$*¥%—*”領頭的大漢舉着沖鋒槍,對着天花闆又是一個長點射,旋即用日語一通大吼。
這時候,大廳裏的幸存者終于是害怕了,吓得紛紛跪地上。
局面迅速被控制住,再沒人敢趁亂開溜,更沒有人敢逃跑。
領頭的大漢又拿沖鋒槍指向鄞江副市長胡保真,大聲喝問:“@#$%^&*&^%”
胡保真一臉懵逼狀,他不懂日語哪,但是好在旁邊的商會會長勞乃心懂日語。
當下勞乃心擡起頭,戰戰兢兢的用日語回答道:“太君,您剛才問的陳師長,剛才已經被你打死了。”
“納尼?”大漢道,“已經被我打死了?在哪裏?”
“這呢。”勞乃心指了指倒斃在地的陳金木,“就是他了。”
“八嘎,竟然被打死了,這下可怎麽辦?”大漢懵逼道,“等到回了上海,犬養君一定會打死我的!”
這時候,又一個大漢上前對領頭大漢道:“今井君,剩下的這些人怎麽處理?”
領頭大漢的目光便立刻轉向勞乃心等人,剛剛上前的大漢又說道:“要不然,把他們統統都幹掉吧?”
“不要!”勞乃心吓得連搖雙手,急聲道,“太君,我們都是良民,是良民哪!”
“算了!”在勞乃心緊張得快要窒息之時,領頭的大漢卻搖了搖頭,冷然說道,“我們的目标隻是陳金木,這些人就算殺了也沒什麽用,撤退!”
“哈依!”另一個大漢猛一頓首,又揮手道,“開路!”
轉眼間,闖入大廳的幾十個大漢便撤了一個幹幹淨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