豐荷山上,日軍觀察所。
東久迩宮撚彥放下望遠鏡,黑着臉對町尻量基說道:“町尻君,我真的是沒有想到,在昨天的進攻中,皇軍的損失竟然會如此之大!”
“哈依!”町尻量基頓首道,“在20日的進攻之中,擔綱主攻的第13師團以及第10師團打殘了足足四個步兵聯隊,傷亡超過兩萬人,協同的六個戰車中隊以及四個戰防炮中隊也全部遭到摧毀,這樣的損失,可謂慘重到極緻!”
“皇軍的損失如此慘重,足見進攻的強度有多大!”東久迩宮撚彥點點頭,又道,“但是讓我感到吃驚的是,漢口及漢陽的支那軍竟然頂住了!”
稍稍停頓了下,東久迩宮撚彥又道:“真不知道,他們是怎麽堅持下來的?”
町尻量基說道:“皇軍在20日的總攻,漢口及漢陽的支那軍雖然是頂住了,但是他們所付出的傷亡保守估計也在一萬五千人以上,也就是說,此時漢口以及漢陽城内,應該已經沒多少兵力可用,所以21日的總攻,他們無論如何也不可能頂住了!”
東久迩宮撚彥獰笑兩聲,說道:“除了兵力不足,還有一個更緻命的因素正在侵蝕着支那軍的戰鬥力!若不出意外,今天肯定可以結束戰鬥!”
“還有更加緻命的因素?”町尻量基茫然道,“又是什麽因素?”
“就剛才,筱冢君打過來電話,向我報告了他的一個意外發現!”東久迩宮撚彥道,“漢陽的支那守軍,體力及精力方面似乎出現問題了!”
“索嘚嘎!”町尻量基聞言頓時眼前一亮,又道,“要不是筱冢君提及,我們還真把這個因素給忽略了,說起來,自從武漢之戰打響,到現在已經過了整整兩個月,這也就是說,支那軍已經連續作戰倆月!其疲憊就可想而知!”
東久迩宮撚彥輕嗯一聲,說道:“尤其是時間進入到半個月之後,日支兩軍在漢口、漢陽城區展開殘酷的巷戰,對體力及精力的消耗就更大!我們第二軍兵力多,還可以輪換,支那軍卻是兵力不足,根本沒得輪換!”
町尻量基接着說道:“所以支那軍在休力及精力的消耗上比皇軍更大!在普通強度的戰鬥中,這個缺陷還不甚明顯,可一旦面對像現在這樣高強度高烈度的決戰,支那軍在體力以及精力方面的不足,立刻就顯現出來!”
“所以。”東久迩宮撚彥欣然說道,“對于支那軍而言,這是雙重打擊,他們不僅需要面對兵力不足的困窘,更要面對官兵體力、精力耗盡的困頓!”
“所以。”町尻量基接着說道,“戰鬥馬上就要結束了!”
……
這個時候,在花布街前線戰場。
“弟兄們,跟我沖!”李維周大吼一聲,挺着刺刀就沖上去。
李維周也是教導總隊出身的老兵,參加過淞滬會戰以及南京保衛戰,跟鬼子拼過不下十次刺刀,并且兩次負傷!
而現在,李維周是漢口營1連1排排長。
沿着花布街推過來的鬼子已經迫近到十米内,這時候就是扔手榴彈都不行,因爲很容易炸着自己人,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跟鬼子拼刺刀!
當下李維周身先士卒,挺着刺刀迎向了鬼子!
下一刻,身後廢墟中、瓦礫堆中以及彈坑中,便跳起來一個接一個中國兵,端着同樣已經上好刺刀的水連珠步槍,迎向前方過來的鬼子。
轉眼間,李維周便跟一個鬼子少尉迎面相撞。
“去死!”李維周暴喝一聲,挺槍就是一記突刺!
鬼子少尉同樣也是大喝一聲,舉着軍刀奮力一擋!
鬼子軍刀的刀背撞在李維周的刺刀上,發出“梆”的一聲脆響!
鬼子少尉滿心以爲,這一檔必定可以将對面中國兵的刺刀擋開,然而,理想很豐滿,現實卻很骨感,這一擋竟沒能擋開!
李維周可是教導總隊出來的百戰老兵,不僅有一副強壯的體魄,更擁有豐滿的白刃戰經驗,在鬼子少尉出刀前,李維周就已經料到他的動作,所以故意多往右刺了少許,結果鬼子少尉這一擋,正好把偏右的刺刀推到正中!
“噗哧!”鋒利的刺刀一下就刺入鬼子少尉胸口。
“呃啊!”鬼子少尉吃疼,立刻殺豬般慘叫起來。
不過鬼子少尉也是兇悍,彌留之際竟回轉軍刀,照着李維周脖頸猛的斬過來。
這一下變起突然,兩人距離又近,換成一般人,肯定是躲不過,但是李維周卻已經跟鬼子交手多次,這以前就吃過這樣的虧。
所以,李維周早已經防着這一手!
看到鬼子少尉舉着軍刀斜斬過來,李維周不退反擊,一下撞入鬼子少尉懷中!
這一撞,也是李維周好幾次死裏逃生後總結出來的,這種時候後退或者閃躲,基本上都是很難躲過,唯一的辦法就是往前去,撞進鬼子的懷中!
這一進,李維周就逃出了鬼子少尉軍刀的殺傷半徑!
結果軍刀沒能砍着李維周的脖勁,鬼子少尉持刀的雙臂卻重重撞在李維周的脖頸上,發出啪的一聲,這一下雖然疼卻不緻命!
緊接着,李維周便擡起右膝重重頂在鬼子少尉腹部。
這一下膝頂,李維周用盡了全力,他的膝蓋瞬間與鬼子少尉腹部來了一個親密接觸,接着就是啪的一聲,那是鬼子少尉膀胱碎裂時發出的聲響。
連續遭受兩記緻命重創,鬼子少尉終于是支撐不住,頹然倒地。
李維周從鬼子少尉身上拔回刺刀,正要撲向另二個鬼子士官時,忽然腳下一個踉跄,險些摔倒在地!
就剛才,李維周猛一陣頭暈目眩!
“這是咋了?”李維周晃了晃頭,然而暈眩感并沒有因此消失,反而變得更加強烈,甚至整個戰場都開始翻轉搖晃,同時一陣強烈的煩惡感也湧上了喉頭。
當下李維周便摔倒在地,哇哇的幹嘔起來,在伏地幹嘔的同時,李維周的一顆心也開始下沉,這種現象他并不陌生,在淞滬會戰以及南京保衛戰中,他就多次遇到這樣的情形,那是人累到極緻後的自然反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