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候，正好何應佩、徐永盛和陳實也過來。
聽到廣播，何應佩三人便也坐到白崇悲同一桌。
收音機裏，肖冰悅耳的聲音繼續：“現在時間是早上的6點半鍾，江漢之聲正式開始新的一天的廣播，但是在開始廣播之前，首先要向大家報告一個好消息。”
聽到這裏，白崇悲、何應佩、徐永盛還有陳實等人瞬間就豎起耳朵。
劉聲更是瞠目結舌，這什麽情況？難道昨天晚上鍾毅真有報複動作？
停頓片刻，收音機裏再次傳出肖冰的聲音：“昨天上午，喪心病狂的日本鬼子對漢口王家墩機場以及武昌南湖機場實施了瘋狂的轟炸，緻使我國空軍蒙受巨大損失，也受機場周圍的民衆遭受沉重的人員财産損失！”
聽到這裏，白崇悲等人甚至粥都顧不上喝。
周圍的十幾個高級參謀也不自覺的圍過來，一個個全都豎起了耳朵聆聽。
收音機裏的廣播繼續：“爲了報複侵略者，打擊鬼子的嚣張氣焰，武漢衛戍司令部于今天淩晨，策劃了一起針對鄭州燕莊機場的奇襲，并一舉摧毀燕莊機場，炸毀16架九六式陸上攻擊機，并摧毀囤放機場的大量燃油及炸彈！”
“好！”
“幹得漂亮！”
“我的老天！”
“16架九六式陸上攻擊機？”
“這可是小鬼子的大飛機，造價不菲！”
聽到這，十幾個高級參謀便紛紛歡呼出聲。
白崇悲、何應佩、徐永盛等也是神情振奮，雖然他們對鍾毅本人很不感冒，但是看到鬼子遭受打擊，卻總是一件讓人心情愉悅的事情！
劉聲更是咋舌道：“這個鍾毅，還真是有仇就報，而且報仇不隔夜！”
“是啊！”白崇悲也搖搖頭說，“做他的敵人，還真得掂量掂量，一旦激怒了他，是否承受得起後果！”
“行了，别說了！”陳實忍不住說道，“是我承認，鍾毅是很有能力，很會打仗，但是這麽大的事情，事先不請示，事後不彙報，卻非得要通過江漢之聲的廣播我們才知道，這正常嗎？他眼裏還有沒有我們這些長官，還有沒有統帥部？”
何應佩輕輕嗯了一聲，附和道：“鍾毅這麽做确實很不妥當，作爲最高統帥部，我們居然跟全國的民衆一樣，隻能通過廣播來掌握關于武漢衛戍司令部的動向，這個确實，确實有些說不過去。”
“這有什麽問題。”劉聲反駁道，“前線的戰場态勢瞬息萬變，要是事事都請示，黃花菜都涼了，就這次奇襲，我敢說連鍾毅都未必就參與了前線的指揮！”
“請示就不說了，彙報呢？”陳實道，“事後爲什麽不及時彙報？”
“你怎麽知道他不會彙報？”劉聲道，“或許鍾毅也是剛剛知道，所以在向我們彙報的同時，也通過江漢之聲向全中國進行廣播，好讓全國人民也高興一下！”
“問題是他沒向我們彙報！”陳實說道，“不隻我們，他甚至都沒有向校長彙報！”
然而，陳實的話音才剛落，一個通信參謀便走過來，向白崇悲報告道：“總座，武漢衛戍司令部急電！”
劉聲便道：“看，這不來了？”
陳實聽了頓時好一通翻白眼。
……
與此同時，在黃山官邸，雲岫樓。
侍從室也接到了武漢衛戍司令部的電報。
“這個鍾毅，還真是會耍小聰明！”林蔚搖搖頭，說道，“校長，在他眼裏，國家和民族始終比你更崇高！”
“這我知道！”常校長道，“隻要他能守住武漢，我統統不在乎！”
“是啊。”林蔚聞言頓時神情一凜，又接着說道，“鍾毅雖然摧毀了鄭州的燕莊機場，并炸掉了日軍的16架九六式陸上攻擊機，但是日本的工業基礎絕非我國所能比，他們損失的戰機能快速補充，然而我們卻很難補充！”
停頓了一下，林蔚又道：“也就是說，從現在開始，武漢的制空權再也不是掌握在我們中國空軍的手裏，而是掌握在了日軍手中！”
常校長輕輕颔首，又道：“北路日軍該到漢口了吧？”
“是的！”林蔚連忙應道，“北路日軍的前鋒第十師團，昨天下午其實就已經抵達漢口北郊了，不過，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爲步兵第40聯隊遭到全殲的緣故，第十師團表現得十分之謹慎，并沒有第一時間就向漢口發起進攻！”
常校長悠然擡頭，遙望着東方天際說：“再怎麽謹慎，今天也該進攻了吧？武漢衛戍司令部和鍾毅，就要迎來真正意義上的考驗！”
“是的！”林蔚輕輕颔首，神情凝重。
……
幾乎是同一時間，在漢陽，龜山山頂。
緊挨着禹王宮就是龜山要塞的主碉堡！
龜山要塞的主碉堡是一個半埋式碉堡，大部份結構都隐藏在堅硬的山體中，隻有正對着漢江的一側峥嵘畢露！
高度超過五十米，左右寬度超過一百米的厚厚的鋼筋混凝土堡牆上，錯落有緻的分布着幾十個黑黝黝的炮眼！
每一個炮眼後面，都隐藏着一門大炮！
有從軍艦上拆卸下來的大口徑加農炮，也有從比利時訂購的M1918式155mm口徑野戰榴彈炮。
所有的炮口，都指向漢口北郊的田野！
在漢口北郊，原本空曠一片的田野上，此刻已經布滿了密密麻麻的帆布帳篷，無數袒胸露腹的鬼子步兵，身上隻穿着一條兜裆褲，正在揮汗如雨的挖掘戰壕、修建工事，僅隻一夜的功夫，一座龐大的軍營便已經蔚然成形！
孫立人從一架炮隊鏡的後面直起身闆，對身邊的鍾毅說：“子韌，你常說小鬼子是土撥鼠轉世，我原本還不信，但是今天卻信了！這小鬼子還真是群土撥鼠，才隻一夜，居然就挖出這樣一座巨大的軍營！”
停頓了一下，又道：“這要是給他們十天半個月，還不得在漢口北郊修出一座要塞？小鬼子要是再運來洋灰對這座要塞進行加固，漢口的陸路直接就被堵死！要不是早有準備，我們根本就别指望反擊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