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信在第一天試探攻城失敗之後,晚上又命人挖了一晚上的地道,可結果令韓信很是沮喪,德州城建在山岩之上,挖地道也進不了德州城内。
韓信當然不會就此善罷甘休,第二天一大早就命令士卒在德州城外列陣,繼續攻城。
既然取巧的攻城方式起不了作用,韓信隻能采用常規的方式來攻城。不過韓信并不是一味的讓士卒到城牆邊去送死。經過第一天的試探,韓信已經看明白漢軍的攻擊力主要體現在弓箭上,經過一夜的思考,韓信也進行了相應的布置,來防範漢軍弓箭的攻擊。
要人命的号角聲響起來了,對兩軍來說這都将是難熬的一天。這個年代攻城基本是消耗戰,兵法說十則圍之,實際上在圍城的開始就已經準備好了在攻城時要付出數倍的傷亡。攻城實際上就是一種消耗戰,攻城者用生命來消耗城内的物資和生命。
韓信當然也不願意自己的士卒白白送死,所以在又派出幾千人開始進攻時也進行了相應的布置。在進攻的隊伍之中安排了大量的盾車。
盾車制造起來十分簡單,韓信命人将砍伐來的樹木紮成木排,然後将木排斜向後豎在車輪之上,就可以推着向前走了。粗大的樹木弓弩根本射不透,能夠給隊伍提供很好的正面防護。爲了防止漢軍利用弓箭抛射,後邊又跟了大量的盾牌手,高舉着盾牌拼結在一起生生的将一整支隊伍組成了一個大的烏龜殼。進攻的士卒躲在烏龜殼内緩緩向德州的城牆移動。
齊國負責運送攻城器材的士卒,彎着腰,幾乎是蹲在地上一步步的向前挪,擡起頭來看不見天日。不過士卒卻有了安全感,是在地上爬也比被漢國的弓箭射中強。
漢軍士卒當然不能眼睜睜的看着齊軍的烏龜殼靠近。城頭之上的床弩率先發動了攻擊。巨大的弩箭飛過去準确的射中了齊軍推着的盾車,弩箭一下子插在了木排之上,箭杆不斷的顫動着。卻沒有能将盾車怎麽樣。
“換火箭!”床弩的指揮官趕緊改變了攻擊策略。
帶着火焰的巨箭飛了過去,引的盾車着起了火,可是盾車上的木排十分粗大,雖然着着火短時間内也沒有被燒毀,盾車帶着火仍然向前推進。
“攻擊後邊的盾牌。”床弩的指揮官急了,他們這守城的利器眼看要失去效用。
巨箭改變了目标,飛向了烏龜殼的中心,薄薄的盾牌根本抵擋不了床弩的攻擊,巨箭輕松的穿過盾牌,同時将盾牌底下的人釘在了地上。烏龜殼出現了一個凹陷。可惜床弩太少攻擊速度太慢,烏龜殼上的凹陷一瞬間就被後邊的士卒給補上了。齊軍的隊伍仍然在不斷的前進。
齊軍進入了弓箭的射程,漢軍的強弓硬弩一起發射,如同冰雹敲打着地面,将齊軍盾牌打的叮當作響,齊軍盾牌上長了草一樣插滿了利箭,但齊軍的傷亡卻很少。齊軍仍然在不斷的向前移動。已經離城牆下的壕溝不遠了。
在塔樓上觀戰的張政急的直跳腳,他估計到齊軍有可能采用大量的盾牌進行攻擊。但沒有想到齊軍士卒的内心如此強大,在如雨而下的利箭落到頭頂上時一點兒也不慌張,盾牌拼接的沒有一點兒漏洞。就這樣頂着漢軍弓弩的攻擊不斷前進。
“我要是有大炮就好了。”張政自言自語,但周圍的漢軍士卒都不知道大炮是什麽東西。
遠水解不了近渴,戰争中一點兒微弱的優勢都可以轉化爲勝勢,烏龜殼戰術使齊軍傷亡大爲減少,進攻的隊伍得以接近了城牆外的壕溝。昨天齊軍士卒拼着命填到壕溝中的柴草和屍體已經被漢軍清理幹淨了,今天還得重新再來。
敵軍離自己越近,越危險,漢軍當然明白這個道理。他們拼命的用弓箭來阻止齊軍填壕,這次齊軍對運送柴草的士卒防護的特别好,壕溝内的柴草越來越多,齊軍卻沒有多少傷亡。眼看着壕溝就要被齊軍運送上來的柴草木料給填平了。
城牆之上的漢軍急忙用床弩上的火箭對壕溝進行攻擊。齊軍填到壕溝内的柴草雜物本來是不怕火箭攻擊的,火箭落下了,也會被填壕的士卒撲滅,可漢軍用弓弩發射的火箭就有了點兒象邪性了。落在柴草上馬上燃燒了起來,齊軍士卒拼命的撲打也撲不滅。
“這個不錯。”張政從剛才的擔心中解放了出來,隻要将齊軍扔在壕溝中的雜物燒幹淨,齊軍過不了壕溝就不會對漢軍造成威脅。最後的勝利還是屬于漢軍的。
韓信也時刻觀察着攻擊的進展情況,他對目前的狀況很滿意。見漢軍放火,韓信早有準備。鼓聲改變了節奏,進攻隊伍中的軍官心領神會,立即下令:“背土的上。”在齊軍隊伍中除了有抱着柴草等這種重量輕體積大的東西填壕外,還有一些士卒背着麻包,麻包裏裝着泥土。背泥土的士卒接到命令迅速上前,将一包包的泥土倒在火上,火焰很快就被撲滅了。
“後續部隊上。”韓信又下達了增兵的命令。又一個更大的烏龜殼開始向城牆方向移動。漢軍士卒用盡了各種手段也沒能阻止敵人的進攻。後續的部隊與壕溝邊的齊軍彙合在了一起,帶來了更多的雜物和泥土。随着泥土的倒入,深深的壕溝一點兒點兒被填平了。漢軍士卒射箭放火都起不了作用。
齊軍士卒已經走上了被填平的壕溝,一點兒點兒将泥土踩實,壕溝上出現了一條道路,而且不斷的被拓寬,壕溝上的道路終于連通到了對岸,齊軍士卒發出一陣歡快的呐喊聲。大批的齊軍士卒踏着新填出來的道路沖到城牆之下。長長的雲梯搭在了城牆之上。齊軍士卒如同螞蟻一般不懼死亡順着雲梯向着德州的城頭爬上來。對于齊軍爬雲梯攻城漢軍一點兒也不慌張,利用利箭射,用石頭砸,阻止着齊軍登上城頭。
而對漢軍威脅最大的卻是幾輛被推過了壕溝,已經到達城牆根的轒轀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