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政帶着隊伍接近了陳郡,所有的人都感到了氣氛的緊張,在距陳郡十幾裏的地方散落的都是秦軍的軍營。
張政他們不敢再向前走了。以他們這點兒人馬,随便從哪個軍營中沖出一股秦軍就能将他們消滅掉。
張政将隊伍駐紮進了一個隐密的山谷,派出探馬前去打探陳郡的情況。
探馬出去沒多長時間就有回來報告的了。
“大王,不好了,張楚的大王陳勝已經死了。”探馬一路跑來,氣息紊亂,急匆匆的将這個情報向張政彙報。
張政及手下的将領丁勇等人正在一起議事,聽到這個消息都吃了一驚。
行軍千裏就是爲了挽救張楚國的敗局,最次也要将陳勝救回楚地,現在看來這些目的都達不到了。
“不要急,慢慢說,将打探到的情況給大家說一下。”張政比其他人要好一點兒,他本知道陳勝的結局,可也沒有想到這一天來的這麽快。
有關秦國的曆史記載多語焉不詳,陳勝死亡的具體時間并沒有準确記載。本來張政根據秦人攻城的速度推斷,即使章邯有人數上的優勢,想攻下陳郡也需要很長時間。
“陳勝親自帶兵與來犯的章邯大戰,後來戰事不利退入陳郡固守,幾日前陳勝被他的車夫莊賈殺死,莊賈投靠了章邯,現在陳郡已落入秦軍之手,陳郡周圍的起義軍大部分被消滅了。”探馬簡單的介紹了一下情況。
“大王我們撤回漢國吧。現在形勢很危險,一旦被秦軍發現行蹤想脫身很困難。”丁勇肩負着保證張政安全的責任,所以當目标不能實現時首先想到的是将張政安全帶回漢國。
“先不急,我想想咱們還可以幹點兒什麽?”冒着危險趕到了陳郡,就這麽回去張政有點兒不甘心。
張政思考了一會兒下了決心:“我們去殺了那莊賈給陳王報仇。”
這個莊賈張政曾經打過交道。當初陳勝對莊賈十分信任,讓莊賈擔任了自己的護衛隊長兼車夫,沒想到最後陳勝卻死在了莊賈的手裏。
“莊賈現在在陳郡城内,城周圍有幾十萬秦軍,以我們這點兒人是攻不下陳郡的。”丁勇滿臉都是愁苦之色,這大王怎麽又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
“我們不用攻入陳郡,隻要潛入城内殺了莊賈就可以了,這種忘恩負義叛變投敵的小人最可恨了。”張政對莊賈始終沒什麽好印象,陳勝又死在莊賈之手,這令張政更是欲除莊賈而後快。
“大王帶人在這裏接應,我帶人進陳郡,一定會将莊賈的人頭帶回來。”丁勇也是豁出去了,想将這危險的活攬過來。
“我親自去,秘密潛入我比你熟悉。這是命令。”偷偷接近目标這種事張政前世幹了很多,隻不過以前是爲了抓人,現在是爲了殺人。在張政看來殺人其實比抓人更簡單。
丁勇不再争辯,立即命人作出發的準備。
派出去的探馬陸續的返回,給張政帶來了更加詳細的陳郡周邊的情況。
秦國占領陳郡後并沒有退走,現在正原地休整,章邯的三十萬刑徒和數萬投降的起義軍都擠在陳郡周圍。秦軍接受了莊賈的投降。随便給了莊賈一個官,仍讓莊賈駐紮在陳郡城中。
張政和丁勇推演了幾次行動計劃,見天黑了下來就帶隊出發了。
這種帶有暗殺性質的行動并不需要太多的人,張政隻帶了三十個士兵和非要跟着的丁勇。
丁勇沒有辦法,如果說自己不跟着,即使是張政安全回到漢國,他也會被其他人吃了。
“先消滅這個村子裏的秦軍。”張政他們并沒有直接潛入陳郡,而是直奔離陳郡不遠的一個偏遠的小村子。
根據探馬回報,這個村子的村民已死于了戰火,隻有一小隊秦軍十幾個人駐紮在這裏。
張政帶頭摸進了村子,秦軍還是有點兒警惕性的,在村口還派出了崗哨。
張政利用地形一點點接近崗哨,有一點兒當初摸掉賭博窩點耳目的感覺,一劍紮入崗哨的後心,崗哨連哼都沒哼就倒在了地上。
丁勇等人迅速的跟了上來,向村内摸去。
一會兒功夫戰鬥就結束了,十幾個秦軍全都去見了閻王,臨終都沒能喊出一聲。
張政對士兵們的行動很滿意,平日裏刻苦的訓練顯示出威力來了。
張政留下二十人在這個村中作爲接應,其他的人和張政一起換上了秦國士兵的衣服向陳郡前進了。
在戰火紛飛的亂世,人命就是這麽不值錢,小村中的秦國士兵不知道來自何處,有可能今後都沒有人知道他們是如何消失的。
雖然不是第一次殺人張政心中也是感慨良多,見識了秦人的困苦,張政更明白了那些将國人從戰火中拯救出來的前輩的偉大。
陳勝和秦軍在陳郡曾進行過激烈的攻防,陳郡的城牆已經破敗不堪。現在戰事停止了,城内外駐紮的都是秦軍,秦軍沒必要守在城頭之上喝西北風了。所以陳郡的城牆并沒有成爲張政等人的阻礙。
當張政等人爬過城牆進入城内已是半夜時分。陳郡城裏一片漆黑,十分安靜。居民爲躲避亂兵白天都不敢出門,更别說晚上了。士兵們大戰之後神經松弛了下來,即便是被派去站崗,也都懶洋洋的出工不出力。陳郡附近已經沒有可以對他們造成威脅的敵人。
張政他們行動很順利,沒遇到什麽波折就摸到了莊賈的住處。
最先倒黴的依然是外面的衛兵。丁勇帶人上去一會兒就将衛兵押了回來,因爲要被問話衛兵幸運的沒有被當場弄死。
刀架在脖子上,衛兵自然是有問必答。
張政很快弄明白了莊賈住處的情況。簡單的布置一下丁勇去收拾護衛,張政則直奔了莊賈的房間。
刀尖輕輕挑動門栓,門無聲的被推開了。借着微弱的星光張政看清了躺在那裏的莊賈。
莊賈呼吸平穩,睡的很是安詳。
“當了叛徒一點兒愧疚之心也沒有,沒準做着升官發财的美夢呢。”張政氣憤的想。
張政示意身後的士兵做好防備,他輕輕走到莊賈跟着,一伸左手堵住了莊賈的嘴,右手的短劍橫在了莊賈的脖子上。
窒息的感覺和脖子上的寒意讓莊賈一下子從夢中驚醒。
想大聲的求救,張政的大手一用力,莊賈一點兒聲音也發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