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厚驚恐的看到,扔到城下的巨木又升上了城頭,然後又被扔下來,在城牆根留下一片趙軍的屍體,接着巨木又回到城頭,又被扔下來。如此反複,掠奪着趙軍的生命。
石厚可以不在乎士兵的生命,但攻城的雲梯差不多都被砸毀後,再進攻就沒有了意義。
石厚隻好将隊伍撤了下來。
清點人數,幾次進攻差不多損失了一半人馬。這讓石厚十分惱火,功勞沒得到,實力大損今後在趙國的日子肯定好過不了。
聽着營地内哀号連連,石厚大怒:“有大聲喧嘩者,按擾亂軍心處斬。”以前戰鬥也有人受傷,卻沒有人号的這麽大聲。
“将軍,士兵們被傷了眼睛,越用水清洗越痛,眼睛可能會瞎掉,醫者正在想辦法給他們治療。”一個軍官急忙向石厚求情。
“有這種事。”石厚大驚,這傷了眼睛可比傷了其他地方要嚴重的多。眼睛壞了整個人也就廢了。
石厚急忙去查看,果然許多士兵痛苦萬分,到現在還看不到東西。他們誰也想不到那白霧如此厲害。
石厚感覺後背有點兒發涼,張政竟然弄出了這麽邪惡的東西。有再多的士兵也不夠這樣消耗的。
石厚立即跑着向武臣彙報。武臣聽了也十分驚恐。當即下令停止進攻,攻城之事要從長計議。
熱鬧的戰場恢複了平靜,武臣與手下商議了多次也想不出好的攻城辦法。
武臣派使者給張政送去了戰書,約張政在城外列開陣式決戰,張政直接一句:“免戰。”就給打發回來了。
武臣惱怒非常,大罵張政沒有一點兒君子之風。
趙軍圍着薊城沒有什麽辦法,武臣不滿足于聽探馬的彙報,這一天他突發奇想,想效法當年趙武靈王親入秦廷刺探虛實的作法。他要親自去觀察薊城的城牆,尋找張政的破綻。
武臣帶了随從換上了百姓的衣服,圍着薊城仔細的觀察。
“什麽人,給我拿下。”突然從樹叢中冒出一隊人馬,雖然也穿着百姓服裝,可從他們手拿兵器看就知道肯定是張政的人。
“軍爺饒命,我們是百姓,正在尋找容身之處。”武臣的親随還想要蒙混過關。
“趙王好久不見啊。”張政的聲音讓武臣逃脫的希望徹底破滅了。
武臣的軍隊一接近薊城,張政就從軍中抽調了精銳組成一支秘密隊伍,在薊城周圍巡查,首先是清除趙國的奸細,同時張政也希望武臣還是如史書記載的那樣,喜歡親身犯險,會到薊城下一探究竟。
人的本性難移,武臣還是控制不住觀察敵人的沖動,過來給張政送了大禮。
武臣束手就擒,張政迅速的帶人将武臣押入城内,然後登上城頭大聲宣布:“擒了趙王!”
城牆上歡聲雷動,趙國的軍隊還不知發生了什麽事。
過了好一會兒趙軍才聽清薊城之上在喊什麽。
高級将領急忙去查看。
“快去請趙王出面,不要中了張政亂軍之計。”
“趙王真的沒有了。”
高級将領一下子蒙了。大王沒了這仗還怎麽打。
派人悄悄到薊城之下觀看,隻見他們的大王象個粽子一樣被綁在木頭樁子上展覽呢。
“撤兵,立即派人向相國彙報。”趙國的高級将領反應倒迅速,立即命令部隊撤的離薊城遠遠的,他們生怕張政押着武臣沖過來,沖亂了趙軍陣腳,趙軍非一敗塗地不可。
沒了主心骨的趙軍隻有依靠還在後方的張耳陳馀了。看這兩位大賢有沒有什麽高明的計謀。
武臣被綁在城頭吹了一天的風,直到趙軍退去才被押到了張政面前。
“趙王一向可好?”張政一邊命人給武臣松綁一邊問道。
“這樣能好嗎?”武臣滿肚子氣。
“趙王莫惱,之所以綁着趙王是怕趙王想不開跳城自殺,趙軍看不到趙王是不會退兵的,那兩國又如何罷兵呢,不罷兵趙王是會死的。”張政坐在那裏氣定神閑的向武臣解釋道。
“你準備如何對待本王?”武臣強作鎮靜,底氣卻十分不足。
“當然是送趙王回趙國,總養着趙王我可養不起。”張政命人擺上酒肉請趙王落座後說道。
“那還不立即派人送本王回去。”武臣都不相信有這好事,這薊城他一時也不想呆。
“我要确保趙王回到趙國是安全的才會送您回去。”張政爲武臣斟了一碗酒說道。
武臣端着酒碗沉默了,他被擒後也怕趙國之内會發生變故。
“你怎樣才能知道我回去安全不安全。”武臣覺得被張政扣在這裏更不安全。
“大王且耐心等待,看趙國如何派人與我們交涉,然後就知道趙王回去安全不安全了。”張政舉杯邀趙王武臣共飲。
張政對武臣很是優待,每日裏陪着武臣喝酒吃肉,武臣卻高興不起來。
這一日張政同武臣正在喝酒,有士兵來報趙國派使臣來了。
神情萎靡的武臣一下子精神起來了,終于可以回家了。
“帶進來。”張政下令。
使臣被帶了進來,看到好好坐在那裏的武臣不由一愣,使臣本是報着慷慨赴死的決心來見張政的,卻看到他家大王在這過的很快活。
“是誰派你來的?”張政問道。
“現在我家丞相張耳、召騷将軍、陳馀均到了軍中,是他們派我前來的。”使臣如實回答。
“你來有什麽話講?”張政故意作出一副兇惡的樣子問道。
使臣卻一點兒也不害怕:“我家丞相說了,命你立即送回我家大王,否則殺你們個雞犬不留。”
“來人呢,将使臣拉到後邊砍了,随從全都打出薊城。”張政暴跳如雷。
使臣被拉到了後院,使臣的随從一個個被打的鼻青臉腫轟出了薊城。
“張将軍不要動怒。”武臣生怕張政一生氣連他都砍了。
“在我看來張耳并不想趙王平安歸去。如想趙王平安必定會好言安撫于我,現在這些使臣是來激怒我的,我一怒之下殺了趙王,趙軍就可全力進攻,滅了我這燕趙之地就會有新王了。”剛才還喊打喊殺的張政現在一臉的平靜。
“豈有此理,張耳這個小人。”
武臣也想明白了這其中的道理,事關他的生死,火氣不是一般的大。
“等着吧,不氣的我殺了趙王,張耳是不會罷手的。”張政用小刀剔着骨頭上的肉說道。
武臣不說話了,他現在隻能聽天由命了。
“把使臣押回來。”張政對侍衛說道。
吓得渾身篩糠的使臣被押了回來,他是聰明人來時聽張耳開出的條件,已經做好了必死的準備,可當銅劍從他的頭上砍過之後他發現自己還是無法淡然面對生死。
“你明知那一番話會激怒我,會對趙王不利,還那樣說,是謂不忠。”張政對使臣說道。
“哼!”武臣氣的隻能鼻孔出氣了。
剛從鬼門關裏回來的使臣心中也是冤,張耳就開了那些條件,我一個小使臣哪能說了算,張政一句話不合就拉人出去砍頭,這也太吓人了。
“張耳派你來就是派你送死,你事情沒辦成回去也是死罪。我饒了你一命,現在你的命是我的,你就是我的人了,坐在那裏陪我和趙王喝酒吃肉。”張政命人拿來食物說道。
使臣擡眼看了看武臣,知道自己差一點兒弄死趙王,回到趙國肯定沒好下場。隻好乖乖坐在趙王的對面,喝着悶酒。
“接下來怎麽辦?”武臣現在連酒都喝不下了。
“等張耳再派使臣來。”張政一點兒也不着急。
張耳很是執着,之後的日子不斷派使臣過來,隻是向張政要人,口氣越來越硬,一點兒也不妥協。
張政把使臣全都拉到後院“砍”了,卻不對武臣下手。
如今武臣對面陪着喝酒的使臣已經有十幾個。
武臣的臉越來越黑了,“張将軍你還在等什麽?”
“我再等一個會說話的廚子。”張政想這人也該出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