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怎麽辦,紅影不會讓他們找到抓走吧。”
“放心,不會有事的,大不了,讓它先出去躲一陣子。”
也隻能這樣了,文舒喪氣的搗着碗裏的飯,心裏有些悶悶的。明明是做了好事,最後卻要向見不得光的老鼠一樣東躲西藏,太憋屈了。
兩刻鍾後,飽餐一頓的文家父女,心事重重的出了分茶店。
回到家後,文舒将給竊脂鳥帶的批切羊肉放到它面前,一邊看着它吃,一邊告誡它近日不要出去,一定要出去的話,那就走遠些,白天盡量不要回來。
至于原因她沒有說,一是覺得竊脂鳥可能無法理解,二來,也是不想讓它心裏留下陰影,畢竟滅火救人是好事,是功德。
她不能說因爲救火會被人注意,就讓它不要救,不要管。
事實上官家命人尋它,也隻是爲了更好的救火,或者保障自身,并不是要傷害它,所以她心裏雖然很不情願,卻并沒有多大的危機感。
和竊脂鳥玩了一陣,等它吃完羊肉,文舒便也回房了。由于時間還早,她也無甚困意,便調出置物籃開始清點這次的收獲。
瑤草一大袋子,重量大約在百來斤左右。
栯木三株,也不知能不能種活,還有這樹究竟怎麽個食用方法,是用葉子煎水,還是用樹皮煎水,有空得好好研究研究。
崗草一大兜,大約四五十斤,另有亢木果百來個,這便是此次一月行的全部收獲。
哎,隻怪系統封了,置物籃用不了,否則憑她的腳程,一個月不停的探索跋涉,怎麽也能把方圓百裏的大山小山翻遍了,得到的東西怎麽也得有個十七八種。
不過話說回來,系統要是沒封禁,她也沒這麽多的時間停留探索,所以塞翁失馬,焉知非福。
這世上很多事本就難分對錯,凡事隻要盡力而爲,不留遺憾就好。
清點完東西,月已升空。
皎潔的月光從空中灑下,在青石闆上鋪一層薄薄的銀霜,文舒臨窗鋪紙,借着月光和桌上的油燈,開始譽寫她的“山海見聞錄。”
井沿邊,竊脂鳥早不知飛哪去了。
待把所有所見所聞記錄下來,時間已到了三更,更夫的梆子敲了三下後,街面上的喧鬧漸漸退卻。
月華如練,小院的西廂,燃了半夜的燭火被文舒吹熄,她困頓的打了個哈欠,朝着床上撲去。
一夜好眠。
次日一早,天剛微微亮,文舒便起了。
簡單洗濑過後,她從房裏尋了攀膊戴上,便往廚房去準備做早飯,誰知一進門,就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
鍋竈廚具上積滿了厚厚的灰,一看就是許久未曾用過,想起初見時爹憔悴瘦弱的模樣,文舒很快明白過來,鼻子一酸。
也不知爹這一個月是怎麽過的。
忍下心酸,她将所有可搬動的東西一一搬到井邊清洗。
未得片刻,頭頂上方傳來一聲尖亮的鳥鳴,旋即一道火紅的身形從空中降下,落在了井沿上,兩條尺長的魚蹦跳着從竊脂鳥爪間落下,砸進井邊的水桶裏。
文舒定睛一看,見是草魚,不由松了口氣,贊許的摸了摸竊脂鳥的腦袋,肯定道:“不錯,不錯,待會給你做魚湯面吃。”
太陽慢慢從東西露出頭來,半個時辰後,文家廚房升起袅袅炊煙。過不多會,一股令人食指香大動的魚香味從文家院子傳出,随風刮遍了整條巷子。
左鄰右舍聞見了,不由齊齊歎氣,這文家丫頭也真是,一大早的就開始饞人,看看把家裏孩子勾的。
不行,一會兒端碗上她家瞧瞧去,怎麽說她回來了也是件喜事,讨兩塊肉吃不過分吧。
這邊左鄰右舍們如是想着,那邊文舒也料到了,故意多做了不少,正打算待會給左鄰右舍都送一碗呢。
昨日爹和她說了,她不見的這一個月,他幾次病倒,多虧了左鄰右舍的幫忙與照看,特别是孫伯一家,不辭辛勞的給他延醫請藥,一日三餐皆做好了送來。
如今她回來了,怎麽也得上門感謝一番,特别是孫伯一家,回頭等有空了,怎麽也得做一桌子好菜宴請一番。
“文家丫頭,你這一早做的什麽,怎的這般香人?”
“郭嬸子好,是魚片湯,嫂子來得正好,我正要送一碗去呢,嫂子來了就自帶去吧,還省得我跑一趟。”
“喲,這怎麽好,你們自個留着吃罷。”郭娘子牽着她五歲的兒子站在門外,一邊說着客氣話,一邊不住的往廚房瞅。
“自己有呢,特意多做了些,聽我爹說,我不在的這一個月,叔伯嬸子對我爹多有照顧,不過一碗面,當不得什麽,過兩日我抽空做一桌子菜,請大家吃酒。
“街坊鄰居,應該的,不過你做吃食的手藝可是一絕,一大早就我們饞得睡不着,六子這孩子更是吵翻了天,非要拉着我過來看看。”
如此情景在小院裏不斷上演,待把準備好的六碗面全送了出去,小院裏才安靜下來。
接下來,便是“一家三口”美好又沒吃相的吃面時間。
吃過早飯,竊脂鳥去房裏睡覺補眠,文老爹則去前頭重新開了鋪子。
過去的一個月,由于文舒失蹤,文老爹擔憂的的悲痛之下,根本無心打理鋪子,是以一直關着。
如今文舒平安歸來,生活重回正軌,這項糊口的生意也該撿起來了。
那邊文舒也在換衣服,打算去茶寮看看,一個月不在也不知茶寮如何了。
問她爹,她爹說他也不知道,也是,爹連家門前的鋪子都顧不上,哪裏還顧得了城外的。
卯時未刻,太陽漸漸升至高空,文舒換好衣服,挎好竹籃剛要往外去,便見門外刮過一道勁風,旋即一個身影沖了進來。
“阿甯!”
“玲玲。”
“嗚......你可算回來了!郭嬸子跟我說,我還不相信呢,你什麽時侯回來的,這一個月你都去哪了,我和文伯伯都擔心死了。”王玲一進門,便抱住文舒哭了起來。
“呃,發生了一點意外......對了,你吃早食了沒,鍋裏還有一點面,要不我給你盛一碗。”
“好啊,我在家正吃着呢,聽郭嬸子說你回來了,我扔下碗就來了,你什麽時侯回來的,怎麽也不來跟我說說。”
“昨兒剛到,原是要去找你的,一番忙忙亂亂的就給忘了。”文舒放下籃子去給她盛面。
王玲跟進廚房,“那你這一個月都去哪了,怎麽連個招呼也不打,文伯伯都報官,也沒找着你人。”
“此事說來話長,你先吃着,容我細細跟你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