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時三刻,馬車在小院側門停下。
這次文舒留了個心眼,在馬車輕過大門時掀簾瞧了一眼緊閉的朱漆大門上方挂着的牌匾。
梨苑?
爲什麽叫梨苑,她也沒瞧見裏頭有梨樹啊。
思索間,馬車已經在側門停下,文舒下車随陸喜從熟悉的側門進去,花廳前,昨天還有些懶散的陸大人又恢複了往日的齊整嚴肅,身上還穿着紅色官服。
他旁邊站着一位四十歲上下的中年男子,身材魁梧卻也是一臉嚴肅,見兩人進來,目光在文舒身上停留了一會。
“這位便是劉師傅,以後就由他負責教習你拳腳功夫。”陸元丞指着那男子給文舒介紹。
文舒向劉師傅行了個抱拳禮,劉師傅則點頭回禮。
“從今日起至年後元宵,每日一個時辰,小娘子若想順利的完成任務,還望認真對待。”
這話不用他說,文舒也會竭盡全力的,畢竟事關性命和錢财,她微微颔首,表示會認真。
親自做過交待,陸元丞就上衙去了,臨走前交待陸喜在這看着,有什麽需要好随時調度。
他一走,那位劉師傅便道:“聽陸大人說,小娘子力氣異于常人,不知能否給在下展示一下?”
陸喜也一直好奇着,聞言便跟着看了過來。
文舒點點頭,環顧自周後,腳步向着不遠處的石桌上走去,石桌不算大,周邊放着四個石凳,她并不清楚這方石桌有多重,卻很想試一試。
陸喜看着她走向石桌,心頭一驚,心說不會吧,那個石桌足有兩百斤,他一個大男人都擡不起,你一個小姑娘能行麻,可别閃了腰。
誰知話還未出口,就見文舒已徑走至桌邊,兩手扣住桌沿用力往上一提,那石桌便在他瞪大的眼睛中離開了地面。
旁邊的劉師傅眼底閃過一抹驚豔,先前陸大人跟他說的時候,他還有些不信,覺得一個姑娘家,力氣再大能大到哪去,隻是礙于身份,不得不同意。
可如今看來陸大人不僅沒有誇張,反而有些謙遜,雖然文舒并沒有堅持多久,就把石桌放下了,但他也認可了這個臨時弟子。
“不知劉師傅可還滿意?”文舒轉過身,微微有些喘氣。
劉師傅臉上帶着兩分贊許,表情也柔和了幾分,“不錯,不錯,小娘子天賦異禀,确實很适合學我的烈風掌。”
“多謝師傅。”文舒一聽,立馬乖覺的換了稱呼。
劉師傅臉上笑意更甚:“隻望你不要喊苦喊累就好。”
“師傅盡心教授,文舒感激不盡,豈敢說累。”
“好,時辰不早了,那就開始吧。”
時間緊,任務重,爲了讓她在一個月之内盡可能多的學會防身招術,劉師傅并沒有讓文舒從紮馬步的基本功開始練起,而是直接在她面前演練了一套烈風掌,然後問文舒記住了多少。
文舒努力回憶他的動作,然後比劃了幾招,劉師傅看完後眼底異彩連連,他沒想到這位新收的弟子不僅力氣大,記憶力還很強,隻看了一遍竟然就記住了七成招式。
一種見獵心喜的感覺湧了上來,他連聲道:“好,你再連着打一遍給我看。”
文舒點頭,腦中努力回憶先前所見,身體和雙手連續比劃起來,不過到底是生手,她的招式雖沒打錯,但卻軟綿綿的空有樣子,毫無威力。
劉師傅也不急靜靜的在一旁看着,直到她打完,才走過去一一指點其中的不對之處,并加以講解。
文舒全神貫注的聽着,并且記在了心裏,然後按照劉師傅所講的出掌力度和速度不斷的做出調整。
等到一個時辰後,陸喜送她回去時,她兩隻胳膊已經酸的都快擡不起來,爬上馬車後,便直接癱在車廂裏。
外頭陸喜還想着先前那震憾的一幕,還是沒忍住問道:“小娘子的力氣是天生的嗎?怎麽比尋常男子還大?”
當然是天生的!她正欲回答,隻是腦子一轉後又改了口風:“一半天生,一半後天吧。”
陸喜一聽來了興趣:“怎麽個後天法,是靠練的嗎?”
“那倒不是。”
“那小娘子說的後天是?“陸喜的好奇心被吊了起來。
文舒卻歎了口氣:“算了,說了你也不會信。”
“小娘子不說,怎麽知道我不會信?”
文舒頓了頓道:“我要說我是吃了幾個果子變成這樣的,你信嗎?”
幾個果子?
陸喜眉頭一挑,小娘子這是不想透露啊,算了,本也不是他該問的,便閉嘴沒說話。
看吧,她就知道會這樣,文舒閉了閉眼。
回到家時,她爹依舊在前頭忙活,雙手酸痛的文舒回房後也沒想進鐵盒子,畢竟現在雙手無力,萬一進去遇到危險,簡直就是送死,算了,還是安安心心的躺會吧。
躺了大概兩刻鍾,眼瞅着快要到午時了,她便又起身做飯去了,隻是臨出去前又去床後摸了個顆懷果吃。
今日搬石桌,她能感覺自己的力氣好像增加了一點,雖然不是很明顯,但天天搬搬擡擡的她還是查覺出來了一絲不同,看來這能增加力氣的果子還真的有用。
午間吃飯的時候,文泰問她晌午去哪了,文舒不敢說學武去了,隻說去找王玲玩了。
文泰聽了也沒多管,從小到大,他對文舒基本屬于放養,隻要她每日能準時回家吃飯,睡覺,其它的他基本不怎麽過問,實則也是忙于生計,無瑕過問。
下晌,文舒去王玲家告知明天不能去大相國寺的事,王玲忙問怎麽了?
兩人自小玩到大,再加上她也知道欠條的事,文舒便如實說了。
王玲聽後高興道:“好事啊,這樣說,你以後豈不是更厲害了!”
“厲不厲害我不知道,我隻想保住小命,還有順利抵消那筆債。”文舒臉上露出一絲苦笑:“你不知道,我中午妙菜的時候手都在抖呢,好在我爹沒發現。對了,這事我爹還不知道呢,你可别給說漏了。”
“放心,我嘴嚴實呢,保證不說漏。”王玲舉手保證,随即又道:“照你這樣說,這一趟真的很危險。”
“誰知道呢,總之随時做好面對危險的準備,總比危險突然來臨,反應不過來的好。”
王玲深以爲然的點點頭,“你說的對,有備無患總是好的。”話說一半,她突然想起什麽般道:“你等等,我給你拿樣東西。”
“什麽呀?”見她轉身沖到櫃子前面翻找,文舒有些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