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王玲做完四項全套神清氣爽的從沐香閣出來時,已經是半個時辰後了。
文舒雖然早早便泡完了,但爲了等她便也在沐香閣坐了坐,由此也理清了那些石頭的奧秘。
方才泡澡時她已經試過了,那塊墨綠色石頭也是有用的,也就是說不是石頭的問題,而是水的問題。
隻是那個世界的水與她家自用的井水究竟區别在哪?
爲什麽泡過了井水後就能用了,這個問題她還沒參透。
“哎,别說這位秋嬸的手藝比起桂嬸可是好多了,梳頭的動作又輕又緩,即不會扯着頭皮,還能疏通穴位,早知道她手藝這麽好就應該早些點她的,她以前也給你梳過,你怎麽都不告訴我。”
此時文舒還在想洗石的事,根本就沒注意聽她說什麽。
許久沒得到身邊人的回應,王玲轉頭一看,見她神思不屬,不由拿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喂,想什麽呢,這麽入神。”
“啊,什麽?“文舒回過神來,有些怔楞。
“我在跟你說桂嬸呢。”
“嗯,桂嬸怎麽了?”
王玲看了她一會,實在懶得解釋,便轉了話頭:“後天初一,大相國寺集會,我想把近日做的口脂和面脂拿去擺攤看看行情,你去不去?”
文舒點頭:“我到時也做些素镘頭去賣。”
“那就這麽說定了,後天辰時在我家巷口碰面。”
“好。”
兩人約定好時間,便在巷口分開了,文舒一路想着回家還得用石頭多多試驗才行,既然此石能去身體污垢,那是不是也可以祛除衣服上的污垢。
若是試驗可行那用途便多了一條,如此價錢上....
正想着,前方斜刺裏卻突然冒出一個陌生男子擋住她的去路:“文小娘子,請留步。”
“你是誰,找我何事?”問話的同時,她戒備的後退了兩步。
陸喜打量了她兩眼,回道:“我叫陸喜,奉我家公子之命來傳一句話。”
“你家公子?”文舒挑了挑眉,意思是你家公子誰呀。
“陸少卿,小娘子應該知道吧。”
是他!
文舒想到那五十貫錢,立時心有惴惴,問道:“什麽事?”同時心裏暗暗祈禱,可别是來追債的!
然而陸喜一開口,便直戳她痛處:“我家公子問,那五十貫小娘子打算什麽時候還?”
文舒雙眼微瞪,還真是來追債的啊!
“..那個....不是......不是說一年爲限嗎?怎麽...”
見她面色讪讪又吞吞吐吐,陸喜了然一笑,想着公子的話又肅着臉,一本正經道:“一年爲限,并不代表就是年底還,公子說可以分月付款。“
“分月!”文舒一楞,随即在心裏開始默算起來。
五十貫分成十二個月,每月個就是四貫多一點,家裏上次賣茉莉和桃子共賺了六貫錢,刨去鋪子買門窗的材料錢,應該差不多。
她點點頭:“四貫錢是吧,你在這等着,我回去取,不過欠條你可帶來了,沒有欠條我可不付錢。”
誰知道他是不是真的陸家下人,萬一是個騙子呢,她可不會讓四貫錢打了水漂,而且付錢後還得給她立字據,否則以後他們不認怎麽辦。
“等等,小娘子莫是算錯了,兩個月怎麽是四貫,應該是八貫才對。”
“八貫!”文舒微微一怔撥高了聲音,随即看着陸喜道:“不是,我說這位郎君,我寫與你家公子的欠條上并未注明具體的還款方式,隻歸定了還款期限,如今你這突然跑來跟我說要分月還,還一要就是兩個月,未免有失厚道吧。”
陸喜端着臉道:“小娘子說笑了,欠債還錢,天經地義,哪有什麽厚道與不厚道之說。”
文舒被他說的一噎,轉念一想那位陸少卿就不是個善人,跟他談什麽厚道。
她頓了頓道:“好,八貫是吧,既然你跟我談規矩,那麽我也跟你談談規矩,既然是收兩個月的欠銀,如今離兩月之期還有七天,所以這位小郎君還是七日之後再來吧。”
說罷,繞過陸喜便向家中去。
然而,身後的陸喜卻道:“我知小娘子家道艱難,如今這有個法子可以抵消欠條,就看小娘子願不願意了。”
文舒前行的腳步一頓,掙紮片刻轉過身道:“說來聽聽。”
陸喜微微一笑,上前幾步道:“年後我家大姑娘要回滄州探親,若是小娘子願意貼身保護,便可抵消欠款。“
“保護你家姑娘回鄉探親?”文舒臉上寫滿了問号:“不是,你們侯府家大業大,難道連個護送都沒有,還需要我一個小女子去保護。”
“衛隊自是有的,隻是以防萬一還是有個女子貼身跟随更爲穩妥。”
“那爲什麽是我,你們府裏丫環也不少吧?”
陸喜笑了笑:“小娘子天賦異禀,力氣遠非常人,可不是一般丫環能比的。”
“你怎麽.....”
文舒想說你怎麽知道我力氣大,可轉念一想便又明白過來,定是那位陸少卿說的,她那日能同時救下他與屏風,他定是猜到了,隻不過當人丫環可不是什麽好差事。
侯門大戶規矩繁多,她一個市井長大的丫頭,進去處處受制,還不得憋屈死,而且那些大戶人家的姑娘脾氣也大,可不是那麽好伺候的。
“不去。”文舒想都沒想就拒絕了:“欠你們的八貫錢,七日之後,這個時辰這個地點,我拿給你。”說着,轉身欲走。
“小娘子真的不考慮考慮,我家公子說了,小娘子若是答應,那五十貫便不用還了。”
什麽!文舒咻的轉過頭來,“你剛才說什麽,五十貫?”
陸喜忍住笑意,點點頭:“公子是這麽說的。”
“你們姑娘回鄉幾天?”
一看有戲,陸喜回道:“來回約莫半個月。”
半個月,五十貫!
文舒雙眼一亮,這買賣可以做啊!
至于那什麽侯府規矩,難伺候的豪門千金都不在話下,不就是裝孫子嘛,半個月而已,忍忍就過去了,主要是從此之後,那五十貫的大山可以從她背上下來了。
“好,我答應,不過此事還需立個字據,免得你們事後不認賬。”
“小娘子放心,字據自然是要立的,不過得等明日你親自去府上再立,到時我家公子也有話要交待。”
文舒點點頭:“明日是吧,可以,什麽時辰?”
陸喜想着明日公子休沐,辰時應該有空,便道:“辰時初吧。”
“好。”
和陸喜分手後,文舒整張臉上都洋溢着笑意,看得剛剛收工的文泰一臉莫名:“出去一趟這麽開心,路上撿着錢了?”
文舒笑回了一句:“可不是。”
文泰隻當她發傻,搖了搖頭沒理她,自顧自的招呼了孫和平和王朝去浴堂。
開玩笑,山高水長出遠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