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瞧不出端倪,隻能息了心思,半信半疑。
許多人更是決定明天去禦街瞧瞧,看看事态究竟會怎麽發展。
皇宮大内,官家趙端已經聽說了大風過後天降彩帶的事,甚至有一條彩帶呈到了禦前。
看過之後,趙端覺得有些熟悉,隻覺得這百味茶肆好像在哪聽過。不等他問詢出口,底下大臣的議論已經給了他答案。
“這不是派發百家飯抵禦雞瘟的那家茶肆麽,這是又出了什麽新奇東西。”
“什麽新奇東西,别是妖蛾子就好。”
“帝台甘泉是什麽?沒聽說過呀。”
有前一日收到紙條的大臣,聞聲不禁沉思派發紙條的人到底欲意何爲。
思考片刻後,他們覺得還是将此事上報的好,這般大面積的派發紙條引導百姓,隻怕别有用心。
“陛下,日前臣家中也曾收到一紙條,上面寫的也是此事,臣覺得此事應該是人爲,而且是同一人所爲。”
趙端聽後,卻并不緊張,反而饒有興趣道:“何以見得?”
大臣回道:“首先此彩帶用的是早些年的蜀錦,此類布料城内各大布莊皆有外售,較爲普遍,而彩帶上的字與那日紙條上的字如出一轍,故斷定應該是出自同一人之手。”
“可今日彩帶是大風過後自天而降,非人力可爲。”也有人駁斥。
聽完這話,趙端腦海裏卻莫名的閃過一道紅影。
人力不可爲,那會不會是“神鳥”所爲呢,畢竟它可是有主的。
若真是它所爲,那它背後的主人又在謀算什麽。
和趙端有同樣的想法的人還不少,這些人多是在西園見過神鳥“發威”,近距離接觸過大風的人。
“大風起時,天空中可有異象?可見神鳥于上空飛過?”趙端問。
下方的秦培聞言,心猛的一頓。
負責現場巡檢官員回道:“未見異象,也不曾見過神鳥。”
“這倒是奇了!”趙端感歎又疑惑。
難道這大風真是天意!
可随大風而來的彩帶卻不似天降之物,究竟是怎麽回事?
這時,有大臣進言道:“陛下,此事蹊跷,依臣之見須得嚴查,以防居心叵測之徒。”
趙端一想,是該如此,若真是天意倒也匆怪,可若是人爲.在禦街公然煽動百姓,其所圖隻怕不小,他得防患于未然,是以當即下令,讓開封府徹查。
秦培見狀,心裏不禁有些擔憂。
他很怕是文舒做的,其實他跟趙端的想法一樣,認爲這事八成是神鳥做的,而“神鳥”能有什麽思想,所作所爲必爲後面主人所指使。
一旦确定此事是神鳥所爲,不管文舒有沒有授意,這個罪名她都擔定了。
另一邊,文舒已經和王玲從茶肆回來了。
進得城門口,隻聽得她道:“玲玲,你自己回吧,我想去開封府看看我爹。”
王玲沒有多問,雖然她也有些挂念文老爹,但一想那是大牢,想同去的話又咽了回去。
和王玲分手後,文舒直奔城南,隻是最後去的地方卻不是開封府大牢,而是在朱雀街前拐了個彎,往左行進了一條寂靜深幽的小巷。
巷子的盡頭是一戶罪官的宅院,罪官因罪全家流放,這座宅子便空了下來,不過在汴京這種寸士寸金的地方,這座宅子不會空置太久。
眼下空置不過是朝廷接管後,還要行一定的文書才能轉置出去,而這個時間不會超過一個月。
來到宅院門前,文舒四周打量了一番,見周圍無人,便迅速在門上有節奏的敲了三下。
沒得一會兒,便聽得門後傳來動靜,是木栓劃落的聲音。
聞聲,文舒迅速推門而入,進去後又迅速轉身将門從裏關上。
然後看向身前的接應人,哦不,是鳥,問道:“沒事吧?可有哪裏不舒服?“
紅影搖了搖頭,又擡了擡翅膀。
文舒明其意,蹲下身摸了摸它的頭,道:“辛苦了,你回小屋休息一下,接下來的事就交給我了。”
說罷,便将紅影收進了置物籃。
進了置物籃的紅影立時蹲在一個角落睡了過去。
文舒很是心疼,但也沒辦法。
本來紅影重傷剛愈,她是不應該讓它去制造“大風”的,因爲“扇風”對紅影來說是一件極耗心力和體力的事。然而事态緊急,時間有限,她必須在一開始就保握主動權,否則越拖到後面越難翻盤。
經過一番思考,又跟紅影反複溝通确認,制造大風隻會讓它困頓兩日并翅膀酸痛半日而沒别的大礙後,才制定了這個計劃。
将紅影收回置物籃後,文舒也沒有多留,将門打開一條縫,确認周圍沒人經過時,迅速閃出大門,将門帶上後,火速離開。
出了巷子,她又按原計劃趕往開封府大牢。
既然說了要去看爹,自然不能食言,而且眼下秦培私印還在她身上,她去探監也方便些。
不過,這方私印也不能放在她身上太久。
一則答應了秦相用完既還,二則若是不小心讓人看了去,再懷疑她與秦培有什麽私交,她爹這事就不妙了。
去開封府前,文舒又繞去大街買了些日常吃用的東西,然後大包小包的拎去了大牢。
牢門口依舊是那兩個守衛,遠遠見着文舒過來,二人還主動招呼道:“小娘子又來了。“
文舒忙擺出笑臉,小跑着上前:“是啊,給我爹送些換洗的衣物,順帶看到賣茶葉的,就給兩位官爺捎了些。這大熱的天,站在這裏着實辛苦,合該去裏頭泡盞茶,歇歇腳。”說罷,便将手裏的小包裹遞給了最近的守衛。
守衛甲掂了掂手裏的包袱,滿意道:“勞你費心了,不過我們也就這麽命,當值期間哪裏敢歇,快進去吧,你爹肯定也想你了。“
有秦培印信在先,文舒又懂的做人,兩位守衛這次連印信都沒看,就直接放文舒進去了。
進去牢裏同文老爹說了一下近況以及事态的發展,又勸慰了他一番,文舒便出了牢房往秦府去了。
到達秦府裏天色尚早,文舒本以爲秦培還在政事堂辦公,想着把私印交給秦夫人也行,卻沒想到進門後卻發現秦培在家。
而對方見到她的第一句就是,“是不是你做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