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車上,陳陽接到小妹發來的微信。
“哥,你什麽時候回來啊?”
“今晚就回去。”
“真的吖?”
“嗯。”
“那我和爸媽說一下。”
還有兩天就過年,再不回去實在有點不像話了。
他給楊善打了一通電話。
昨天離開到現在,還沒有人上山去找他們麻煩。
可能還不知道他們就在山上。
也可能,快要過年了, 沒人願意在這個時間鬧出什麽麻煩。
忠義廟那群人,似乎沒有考慮過這些。
後天就過年,他們居然選擇在年前一天與玄妙觀交流。
玄妙觀赢了還好,要是輸了,這不是把玄妙觀徹底得罪了嗎?
他真不清楚忠義廟的人到底是怎麽想的。
又要道場的免費修行名額,又這麽沖的得罪玄妙觀。
陳陽當天晚上回到家裏, 一家子其樂融融。
第二天的晚上。
陳陽的手機,開始震動個不停。
微信群裏,幾個人的消息發的飛起。
杜長恒:@妙法,你還活着吧?
法初:發生什麽事情了?
仁平:聽說今天的交流會,你跟忠義廟的弟子平手?
平手?
許久,妙法才回應:嗯,平手,我剛從重症病房出來,醫院給我們倆都下了病危通知書,運氣還不錯,兩個人都沒事。
杜長恒:你們都幹了些什麽?不是切磋麽?怎麽差點死了?
陳陽也驚了。
這特麽還是切磋麽?
不過,平局,這的确是一個很不錯的結果。
目前,忠義廟連續兩場交流會。
一勝, 一平。
第三場,不出意外,會在乾元觀舉行。
陳陽撥通金圓的電話。
“第三場交流會在哪裏?”
“清風觀。”
“清風觀?”陳陽問:“不是乾元觀?”
“乾元觀太遠了,而且明一去了道場,沒有人搭理他們。”
“法明答應了?”
“答應了。”
“什麽時候?”
“初五。”
“行,我知道了。”
挂掉電話,陳陽又撥通法明的電話。
“初五,交流會?”
“嗯。你知道了?”
“你那邊,有把握嗎?”
法明笑道:“清風觀隻是承辦方,這是與陵山的整體交流。去年那場交流會還記得麽?和那次差不多。”
陳陽道:“那你通知一下,我也參加。”
“行,我知道了。”
去年的交流會,跟今年不一樣。
去年馬來三清道院那些人,至少還算是溫和。
切磋也是點到爲止。
可今年,都打進重症病房了。
明擺着是來給他們下馬威的。
初五?陳陽微微點頭。
拿出手機,打開許久不曾用過的微博。
發了一條動态。
“新年快樂。”
再不發一發,自己都快被世人遺忘了。
好歹也是幾百萬關注的大V。
發完之後,下面立刻就有人留言。
“驚!失蹤人口回歸了!”
“陵山道觀什麽時候開觀啊?”
“同問,什麽時候開觀啊!”
“我的錢包,早已饑渴難耐了!”
隔了一個小時。
陳陽又發了第二條微博。
“受清風觀邀請,貧道将于大年初五,參加清風觀與台彎忠義廟友好交流會。@忠義廟,千裏迢迢來一趟不容易,貧道一定讓貴道觀不虛此行。”
這條微博是發給同門看的。
更是發給忠義廟的人看的。
普通人看不出陳陽這句話的意思。
修士們一眼就看出來。
陳陽這是下戰書了。
此時此刻。
已經來到陵山,居住在五星酒店中的幾個道士,看着這條微博,不由冷笑。
“徐師兄,陳玄陽向我們發起挑戰了。”一個年輕弟子說道。
落地窗前,站着一個三十多歲的男人。
一米七三左右,身材很勻稱協調。
長相,普通。
一切都和普通人無疑。
唯有那雙眼睛。
深邃如夜,偶有精光,又如貝加爾湖的湖水般清澈。
“哦,他終于肯來參加了嗎?”
徐元傑語氣平靜:“連續兩場交流會,他都沒有出現。”
“這兩場交流會都在江南省,他不會不知道。”
他心中有兩個猜測。
靈威觀和玄妙觀,是江南省的名觀。
兩位住持,也是會長。
但是交流會上,陳陽沒有來。
所以,他們有可能是故意不讓陳陽來參加的。
不參加的原因,他判斷不出來。
有可能是自視甚高,不願意請他人來幫忙。
也可能,是故意爲陳陽做鋪墊。
先來兩場,讓忠義廟嘚瑟一下。
然後讓陳陽站出來力挽狂瀾,直接早就陳陽的名望。
很有這個可能。
如果真是這樣。
他覺得江南省有點可怕。
這是團結的表現。
甯可自己受辱,也要爲陳陽鋪路。
短暫看,兩個道觀名聲跌了,臉上不好看。
長遠看,受益的是整個江南。
他分析不出太多。
但他知道,初五,第三場交流會,是重中之重。
屆時,會有很多人前來。
他輸不得。
也不會輸。
開七竅,算什麽?
徐元傑淡淡一笑,望着窗外行人紛紛,心中想的卻是早點結束,早點回去。
……
過年了,老爸訂了年夜飯。
陳陽也在飯桌上看見許久沒見的兩個堂哥。
兩人見到他時,有點不自在。
陳小雨告訴他,兩人現在改過自新了,沒有再賭過。
陳陽嘴上說不關心,心裏還是關心的。
倒不是關心他們的死活。
而是關心他們爸爸。
一把年紀了,還得因爲這些事情操心。
要是陳陽不搭把手,兩個家庭徹底被毀了。
一頓飯吃的極其融洽,老爺子拿出紅包,給每個小輩都發了。
陳陽在家裏待了兩天。
這一天早晨。
爸媽一早出去處理公司的事情,小妹則是跟同學出去玩。
陳陽準備出門溜溜。
沒走幾步,迎面走來一個熟悉的面孔。
陳陽記得這個人。
當初自己被冊封,送消息來的,便是這個人。
似乎是叫,薛甫。
“玄陽真人,好久不見啊。”
薛甫走過來,笑呵呵的說道。
陳陽問道:“來找我的?”
薛甫點頭:“喝杯茶?”
“行。”
陳陽沒有拒絕。
薛甫這人,身份有點複雜。
雖然挂着道門工作人員的頭銜,但自己也私下接一些活。
茶樓,包廂。
陳陽走進去時,發現包廂裏已經有幾個人了。
其中一個,他還認識。
楊真?
陳陽愣了下,楊真也愣了下。
薛甫坐下,說道:“本來是打算早幾天請各位過來聚一聚的,趕上過年,就延遲了幾天。”
“我給各位介紹一下,這位是陵山道觀的陳玄陽,陳真人。”
幾人嗯了一聲,算是打了招呼。
薛甫道:“玄陽真人,這位是楊真真人,這位是……”
他一一介紹。
陳陽有點迷糊,這個薛甫,搞什麽?
這裏的真人,除了楊真是江南人外,其他人都不是。
來自什麽地方的都有。
但今天,卻全部聚在一起。
而薛甫,是發起人。
能量的确不小。
“玄陽真人,今天請你過來,兩件事情。”
“一件大事,一件小事。”
“我先和你說說小事。”
薛甫道:“你前幾天的提議,已經轉交到我這裏了。按照慣例,我需要跟你核實一下。”
他拿出一張紙,上面是陳陽寫的相關提議。
“玄陽真人,這份提議,你确定要遞交上去嗎?”
“嗯。”
“我給你一個建議。”
“請說。”
薛甫道:“忠義廟已經去了道協,專門談及此事。據我所知,道協不會将名額收回去。”
陳陽哦了一聲,說道:“與我有關系嗎?”
薛甫道:“你申請了,沒用。”
陳陽道:“謝謝提醒。”
“看來你還是要申請。”薛甫道:“何必呢?大家都是同門,鬧得這麽不愉快幹什麽?”
陳陽端起茶杯,沒有回應。
他覺得薛甫應該與忠義廟私下聯系過。
這份行爲,更像是忠義廟請他來做說客。
但忠義廟的行爲,他真的有點看不懂。
暗地裏請薛甫來做說客,表面上卻是又發起挑戰。
而且,還這麽的明顯。
顯然不是爲了把陳陽他們當成傻子。
而是……
恩怨分明?
想到這個詞,陳陽首先自己就有點迷了。
這特麽的,恩怨分明,好像不是這麽用的啊。
江湖男兒真性情?
反正他也懶得管。
都打到家門口了,他要是還沒點反應,那也太沒血性了。
提議。
也改不了。
誰來做說客都沒用。
“玄陽真人年輕氣盛,一年時間做了這麽多事情,先是鬧補貼,又是要取消海外道門的福利,呵呵,玄陽真人該不會是要當江南道門的家,做江南道門的主吧?”
包廂裏,一位真人語氣調侃的說道。
另一人道:“我們徽州省,也有玄陽真人這樣的人,不過這種人,一般都英年早逝。哦,玄陽真人不要誤會,他們死的早,是命不好,和冒不冒頭沒關系,千萬别誤會啊,哈哈哈。”
陳陽盯着他們看,一直看的他們渾身不自在,才說道:“你們沒說錯,我就是要當家作主,有問題?”
“還好你們不是江南的真人,要不然,我真以你們爲恥。”
幾人齊齊皺眉。
“你什麽意思?”
“聽不懂?看不出來,人品不怎麽樣,智商也挺低的。”
陳陽道:“有一種人,自己不努力去改變,看見别人改變,不僅不支持,還想着法子拖後腿。我稱這種人叫——渣滓。”
“你們就是渣滓。”
“你們要是在江南,我現階段要做的就不是取消海外道門的福利。而是先把你們給撸下來。”
“嘭!”
有人一拍桌子,站了起來,冷眼鎖定陳陽。
“陳玄陽,你口氣不小!”
“我現在也就是年紀大了,放在十年前,有人用這種口氣跟我說話,現在已經跪在這裏了。”
陳陽盯着說話那人:“我看你今年也有四十歲,十年前,你三十歲,你什麽修爲?辟谷?開竅?”
“我今年二十一歲,無垢。”
“十年前,我十一歲,你三十歲。你臉皮真厚,三十歲,欺負一個十一歲的小孩子?”
那人臉一黑。
陳陽道:“别說等我到四十歲,就是現在,我也沒把你們放在眼裏過。”
“你去問問,大家誰不知道我陳玄陽的名字?”
“再去問問,有幾個人知道你們?”
“要名氣沒名氣,要天賦沒天賦,誰給你們底氣跟我相提并論的?”
“嗯?你們配嗎?”
幾人臉齊刷刷都黑了。
陳陽這話已經不是針對某一個人,而是針對在場除了楊真之外的所有人。
就算是楊真,聽了這話也有點不舒服。
“覺得我口氣大,那不是大,那是我有這個資格,有這個能力。”
“你們做不到的事情,覺得我也做不到?”
“抱歉,我能做到,我可不是你們這種不思進取的廢物能比較的。”
“跟你們比,我都覺得丢人。”
陳陽喝一口茶,默默又補一刀。
幾人情緒已經開始有點不穩定了。
“咳咳。”薛甫咳嗽一聲,他哪想到陳陽會說這些話。
一點也不顧這些人的感受。
“都坐,都坐,我請各位過來,可不是讓你們吵架的。來來來,都坐下,我們說正事。”
“我不與你一般見識!”
幾人一甩袖子,坐了下來。
薛甫生怕陳陽又要說什麽,趕緊道:“這兩天,江南、徽州、東山、西江幾個省,都會有人來一趟陵山。到時候,我做個東,請那些人一起坐下。幾位先不要出現,等我先與他們溝通溝通,再跟你們說一說。然後選個合适的機會,一一見面。”
陳陽問:“跟我有關系嗎?”
“你不是還有件事情要跟我說嗎?先說吧,說完你們聊你們的,我先回去。”
薛甫道:“就是這件事情。”
“這件事?什麽事?”
他沒聽懂。
什麽徽州、江南……
跟他有關系?
“讓他先回去吧,他可是江南的主兒,哪裏看得上這些家族。”
“薛甫,你說你請他過來幹什麽?萬一他在人家那裏鬧出什麽事情,你也受到牽扯。”
幾人冷嘲熱諷的說道。
陳陽似乎聽懂了,問道:“你要把我介紹給那些家族?”
薛甫點頭:“相互合作。他們有需求,你們也有需求,合作,合作。”
陳陽道:“他們說的對,我是江南的主,看不上這些家族。”
“……”薛甫無語了幾秒,說道:“玄陽……”
“沒事我先走了。”陳陽起身就要走。
還以爲是什麽大事,竟然是這種事情。
“讓他走。”
“留他做什麽?他遲早會主動來找你的。”
“年輕人,不吃點虧真就覺得四海之内皆他兄弟。”
幾人對着他的背影說道。
陳陽轉身道:“姑蘇城有一個秦家,知道嗎?”
幾人道:“聽過,如何?”
陳陽道:“年前秦家請我登門,想要聘請我,我拒絕了。”
幾人語氣一滞。
陳陽問道:“過幾天過來的這些家族,比之秦家,如何?”
無人答話。
陳陽一笑,離開了。
這股略有些尴尬的氣氛,足足持續了十幾秒,才被一人打破。
“秦家?呵呵,大話誰不會說?”
“年輕人的遮羞布,笑笑就行了,當真你就輸了。”
幾人笑着說道,全然不相信陳陽的話。
“金雨島,這一次會來嗎?”楊真突然問道。
薛甫道:“會來的。”
“金雨島的人來了,通知我。”他站起來,說道:“我還有事,先走一步。”
“我送送你。”
“不用。”
楊真對他一笑,離開了。
包廂裏隻剩下了薛甫,以及其他幾個人。
楊真再不濟,也是一名築基修士。
不談他的身份,就說他的實力。
放在哪裏,也不會是籍籍無名之輩。
陳陽先前說的話,誠然有些狂妄自大。
但一向厭惡陳陽的楊真,心裏是認同他的。
他厭惡陳陽,因爲陳陽讓他吃過虧。
陳陽有讓他吃虧的實力。
這些人有嗎?
說句難聽點的話,這些人連讓他厭惡和針對的資格都沒有。
先前陳陽說,秦家請他登門。
那幾人覺得陳陽說大話。
他知道,陳陽絕對沒亂說。
因爲他們沒有經曆過,以一個七竅修士,卻享受築基修士的待遇。
他們自身沒有享受過這份待遇,所以自然認爲陳陽也不可能擁有這份待遇。
眼界,很窄。
如果不是因爲金雨島,他今天也不會與這些人同處一室。
簡直就是拉低自己的身份。
……
陳陽在家又待了一天,第二天一早,便是離開,回到陵山。
路上他給雲霄打了一通電話。
向他申請自己今年的補貼。
補貼下來,這件事情,以後再沒有改動的餘地。
而這件事情的風波,也将消沉下來。
他踩着台階,一路向着山上走去。
原本,他是打算抽個時間,去一趟靈寶觀,将羅盤還回去。
可實在是抽不出時間。
今天初四,明天就是交流會。
“看來隻能等到交流會之後了。”
“可真不是我不想還啊。”
也不知道靈寶觀的人,會不會誤會什麽。
不過,他們也沒有主動來要,大概也是相信自己的人品吧。
來到山上的時候,陳陽看見一個老熟人。
“陳道長,你可算回來了!”
彭強一臉的焦急,跑過來。
陳陽問:“怎麽了?”
好久不見,這貨橫向發展的趨勢,絲毫沒有減弱的迹象。
彭強道:“出事了,大事啊!”
“楚清歌她,她進去了!”
“進去?去哪裏?”
“被關起來了。”
“啊?”陳陽問:“被誰關起來了?”
“警察啊。”
彭強歎氣歎個不停,說道:“她把人給廢了。”
陳陽道:“說清楚點。”
彭強道:“昨天晚上,有一個圈子裏的富二代,約楚清歌出去吃飯。以前她對這類邀請都不搭理的,昨天晚上也不知道怎麽回事,她答應了,而且還出去了。”
“然後……等我接到電話的時候,她已經在局子裏了。”
陳陽問:“那人,現在什麽情況?”
彭強下意識的看向陳陽兩腿之間,陳陽臉皮一抖:“那裏…廢了?”
“嗯。”
彭強道:“那個富二代,家裏挺有能量的。”
陳陽皺眉道:“到底因爲什麽事情?”
楚清歌肯定不是那種沖動的人。
除非,那人做了什麽特别過分的事情。
事情能發展到這種地步。
陳陽問都不用問,那人,十有八九是對楚清歌做了一些不可描述的事情。
不過,小弟弟被廢掉,陳陽還是有點同情他的。
“道長,現在怎麽辦啊?”
彭強昨晚到現在,都沒合眼。
他整個人愁的不行。
陳陽道:“你先回去,這件事情,交給我。”
“唉。”彭強知道,陳陽認識的人多。
鍾局都是他的客戶。
想要撈個人,不是困難的事情。
可麻煩的是。
那個被廢掉的富二代,肯定不會這麽輕易善罷甘休的。
楚清歌現在好不容易才算是小有名氣。
若因爲這件事情,前途盡毀,可怎麽辦啊。
他下山了。
陳陽撥通馮部長的電話。
“馮部長,大師姐被抓了。”
“什麽大師姐?”
“楚清歌。”
“怎麽回事?”馮部長噌的一下從椅子上站起來,有點緊張的問道。
陳陽将事情大緻與他說了一下。
聽完後,馮部長道:“行,我知道了,這件事情,我來解決。”
挂到電話後,陳陽上網查了一下。
暫時還沒有相關的新聞出現。
富二代那邊,可能隻是沒有時間騰出手。
畢竟關系到自家兒子,就算要鬧,也不一定會選擇這個時間。
而且人家也不缺錢,也不至于利用這種事情,來故意宣傳自己。
但肯定是要解決的。
他特地查了一下富二代的名字,此人的父親,是揚州城一個企業的老闆。
家境的确很優渥,資産能有上億。
陳陽打了幾個電話,最後得到了富二代父親的電話。
然後,撥通過去。
“嘟嘟……”
“哪位。”對面響起的中年男性聲音,略有些低沉,疲憊。
“你好,我是楚清歌的朋友……”
“啪!”
他一句完整的話都沒有說完,對方已經将電話挂斷了。
“呃……”
陳陽看着手機,猶豫了一下,又打過去。
這次電話剛打通,就被掐斷了。
他估計這位老闆,這會兒應該是在醫院悲傷着呢。
但事情總要解決。
馮部長隻負責撈人,但這種事情,也得有人來做。
要不然,等到那位老闆發現楚清歌被撈出來了,肯定會暴怒。
到時候指不定就會發到網絡上,引起什麽不好的影響。
于是他打給雲霄,把事情跟他說了一下。
“這是真的?”雲霄的聲音,聽上去很興奮是怎麽回事?
“事情我來解決,放心吧。”
雲霄一口應下,就挂了電話。
陳陽當然相信他有這個能力。
“前輩,我出去一趟。”
陳陽沖着三人喊了一聲,沒等他們問,就已經下山了。
這才剛上來,半小時都不到,就又下山去了。
中午,十點半,他來到一個分所外。
他提前打了電話,讓他們等自己過來再放人。
他走進去,幾分鍾後,和楚清歌出來了。
“楚道長,昨天是因爲什麽事情?”
楚清歌臉上難得的出現一絲愁緒,說道:“拍賣會快開始了。”
“吳炜昨天找到我,說要跟我談一個代言項目,然後帶我去酒店,在房間裏他讓我喝酒,酒裏下了藥,他以爲我不知道。”
“吳炜?是那個富二代?”
“嗯。”
“然後你就把他給廢了?”
“嗯。”楚清歌淡淡道:“我可以殺了他,但是我沒有這麽做。”
陳陽點點頭,如果換一個人,可能就會直接殺了。
楚清歌果然還是要善良一點。
他覺得吳炜的父親應該提着禮物來感謝楚清歌。
對這位道門大師姐,如此無禮,還想着下藥,上了她?
死了都是白死。
“拍賣會是幾号?”
“二十二号。”
“到時候我陪你去。”
“嗯。”
這一次楚清歌沒有拒絕。
她需要這把飛劍,十分迫切的需要。
楚清歌道:“如果我現在離開,需要賠償多少違約金?”
陳陽愣了兩秒,才明白她在說什麽。
他道:“你當時和彭強簽了合同嗎?”
“簽了。”
“我幫你問一下。”他給彭強打電話,直接問違約金的事情。
彭強第一反應就是大喊大叫。
“道長,别啊,你别讓她跟我解約,你跟她說,最多一年,我肯定讓她賺到五千萬!”
“不是我讓她解約,是她自己不想做。而且,她是道士,不是明星,她對做明星沒有興趣,明白嗎?”
彭強哀歎了許久,說道:“那…我以後還能見到她嗎?”
“想見她的話,你可以做道士。”
“……這還是算了吧,我覺得自己不太适合做道士,我還是比較适合做一個有錢人。”
“……”陳陽道:“違約金是多少?”
“沒有違約金,合同上我沒寫。”
“行,那我知道了。”
“道長…”彭強問:“财神聖誕好像快到了,你到時候還要舉辦法會嗎?”
陳陽道:“到時候再說吧。”
他心裏是沒這個念頭了。
這種法會,舉辦一次,就不會再想舉辦第二次。
但大殿畢竟還供奉着财神爺,估計還是得舉辦。
不過他也有的是辦法,大不了到時候不宣傳。
要不然再出一個彭強,他都不敢想會發生什麽後果。
收起手機,陳陽道:“沒有違約金,你什麽時候想走,随時都可以走。”
“哦。”楚清歌道:“等拿了劍,我就離開。”
陳陽問:“回仙人洞嗎?”
楚清歌搖搖頭,沒有細說。
陳陽也不問,說道:“明天清風觀有一場交流會,你要不要去參加?”
“去。”
“行,那你明天記得來。”
有楚清歌鎮場,到時候也能給這場交流會增加點噱頭。
第二場交流會,據說去的人很多。
明天第三場,估計也是忠義廟的最後一場。
人,肯定不會少。
他不知道法明邀請了哪些人。
但忠義廟那邊,肯定邀請了不少人。
這也說明,忠義廟,很有信心。
可再有信心,似乎也就是一個六竅修士。
他已經發揮了極大的想象力,但還是想不明白,一個六竅修士,到底哪裏來的信心,給自己下馬威?
兩人分開。
陳陽回到陵山。
晚上。
陳陽正坐在房間裏修煉,外面忽然有狂風,以及雷鳴。
他拉開窗簾,向外看了一眼。
似是要下雨的迹象。
而蔣小明三人,則是站在院子裏,望向西方。
陳陽推門出去,從三人臉上看見一絲驚異之色。
“前輩,看什麽呢?”
陳陽順着他們的目光看去,此時深夜,但西邊天際,卻呈現一種深藍色,十分的奇異。
“有人在渡劫。”蔣小明凝重的說道。
陳陽一震:“渡劫?”
他以爲自己聽錯了。
楊善道:“有點遠,可能接近兩千公裏。”
張道權道:“不知道又是哪座山上的大妖。”
蔣小明道:“膽子可真大,這麽大的動靜,也不知道換個地方。”
陳陽看着那片天際,除了天色深藍,他什麽都沒有看出來。
不過,空氣裏的确有一絲絲暴躁的氣息。
但常人是察覺不出來的。
就算同爲七竅的修士,也不一定察覺的出來。
此時。
陵山某座五星級酒店裏。
楊真突然睜開眼睛,從床上跳下來,來到床邊,推開窗戶,望着西方的天際。
他眼睛微微一睜:“渡劫?”
另一座酒店。
忠義廟的陶執事,徐元傑,此刻剛剛吃完飯回來。
他們從酒店大堂走出,望着那個方向。
徐元傑不确定道:“師叔,這是…”
“渡劫。”陶執事凝重道:“内陸,果然人才輩出。”
此時此刻。
江南這一片,有許多人,都是望向同一個方向。
心中,也在好奇。
渡劫的,是人還是妖?
若是妖,爲何如此的大張旗鼓?一點不知道收斂?
是想用這種方式,對外界放出什麽訊号嗎?
渡劫。
意味着,将有一名非凡的修士,出現在這個世界。
當然,若失敗,那麽一切都無從談起。
神農架。
陰峪河。
這裏,站着七人。
宗慕華站在瀑布旁。
聞紫元站在他的身邊。
李玄機,已經另外四人,則是分散,形成一個包圍圈。
在他們包圍圈中,是一個六七歲的小男孩。
小男孩穿着紅肚兜,頭上頂着一根根莖,和幾片綠色的葉子。
落落已經睡了,宗慕華将她耳竅封上,否則這般巨大的動靜,必然會将她吵醒。
小男孩大大的眼睛裏,是恐懼。
他擡頭望着天上如世界末日一般,黑滾滾的雷雲。
看着那不斷在雲層中跳躍滾動的雷電,小小的身軀,顫抖個不停。
他求助的望着宗慕華:“叔叔,我怕。”
宗慕華道:“跨過這一步,你就是真正的人,可享百年陽壽,日後三教任你選擇,前途無量。”
然而小胖孩哪裏能聽得懂這些東西。
就算聽得懂,他也還是害怕。
而且,宗慕華也沒說,如果失敗的話,會怎樣?
不能失敗。
他已經失敗太多次了。
爲了确保這一次能夠成功。
他請來了李玄機,也從山中請來了四名隐修。
他花費了巨大的代價和人情,才請來這些人。
若是失敗……
“會成功嗎?”聞紫元比他還要緊張。
“一定能成功!”
宗慕華用力的說道。
而後看向雷雲,眼看天雷将落,他對李玄機五人大聲道:“五位,麻煩了!”
五人無聲的點頭。
雙眼,此刻全部鎖定在雷雲上。
他們受托而來,便是幫助渡劫。
但,這種差事,他們也是第一次面對。
心中,都沒有底。
“轟!”
“隆咚!”
雷聲響徹。
一道天雷,從雷雲中探頭而出,像一根巨大的天柱,直直劈落下來。
速度太快了。
幾乎就是一瞬間的事情。
但他們的反應絲毫不慢。
眼看天雷要落,他們各自取出一件法器,直接丢向參精。
參精此刻已經吓得兩腿發軟,癱坐在地上。
下一秒。
巨大的天雷落下了,将參精整個覆蓋。
而他們投出去的法器,也在一瞬間,被天雷巨大的能量所轟中,而後被擊飛。
他們随手一招,将法器招了回來。
看着法器上灼燒的痕迹,他們都是感覺一陣心痛。
這一道天雷落下,雷雲很快的散去。
明月重新倒映在水潭中。
若不是場中那巨大的深坑,以及不斷飄出的濃煙,會讓人誤以爲,山林,好似一直如此的平靜。
幾個人,此刻全部看着場中。
“呼呼~”
宗慕華随意的扇一扇衣袖,一陣狂風将濃煙吹散。
他面無表情的走上去,看向坑中。
一顆人形的野參,靜靜的躺在坑中。
宗慕華眼神一黯,盯着野參,久久不語。
聞紫元站在一旁,看着這一幕,眼神同樣一黯。
旋即,苦笑。
果然,天命難違嗎?
想要以這種方式,讓一個已經死去的人,重新活在人世間,果然,還是不可行的嗎?
“藥師,節哀。”李玄機說道。
另外幾人走過來,看了一眼,歎了一口氣。
他們今天出了力,法器也有所折損。
結果,還是沒成功。
如果不是照顧宗慕華的心情,他們這會兒已經罵娘了。
宗慕華收回目光,擠出一絲笑容:“今天麻煩幾位了,改天有時間,我再登門感謝。”
“客氣。”
“先告辭了。”
幾人離去。
李玄機也準備走。
宗慕華喊住他,從坑裏将野參取出來。
這株野參,年份至少兩百年。
且被外力開靈,算得上半株靈藥。
他将野參遞過去:“麻煩跑一趟,把它送給陳玄陽。”
李玄機點點頭,也不問爲什麽,将野參拿在手裏,問道:“需要我帶什麽話嗎?”
“不用,交給他就行。”宗慕華道:“記住,一定要交給他。不管他要不要,都要交給他。”
“好。”
……
京城。
道協。
此時,夜深。
但,道協某一間會議室了,燈火通明。
會議室,有六人。
他們的年紀,普遍在七十歲。
他們在道門之中,擁有舉足輕重的地位。
道門能有今天,他們功不可沒。
當然,功勞并非全部是他們的。
很多實力強大的道長,不願意在道協任職,因爲麻煩。
所以推出一些人來,處理道協的事務。
在大方向上引導道門。
平常一些大事情上,他們也是需要與那些平日不抛頭露面的道長們商量。
但他們能夠被推出來任要職,就足以說明他們不管是在個人能力,還是管理上,都有着過人的天賦。
“這個陳玄陽,是什麽人?”一名老道長,敲着桌子,問道。
“今虛的徒弟。”
“今虛?”問話的人,有些驚訝,旋即指着面前的文件:“事情跟他說了嗎?”
“說了,他有點倔。”
老道長道:“倔也不行,這種提議,不可能給他通過。何況,現在我們需要忠義廟引路。”
另一人笑着道:“郭啓軍,你這話有點獨裁了,道協什麽時候也不是一言堂。你說不給通過就不給通過?你能代表道門?還是我能代表?”
郭啓軍皺眉道:“李相如,你别曲解我的意思,凡事要以大局爲重。那條龍鯉,林慶台知道在哪裏。現在弄這個提議出來,他會怎麽想?我看報告,陳玄陽在道場把忠義廟的弟子打了一頓,是吧?這不是胡鬧嗎?茅山道場那些人就不知道攔着?”
“你知道當時是什麽情況?不知道就别亂噴。”李相如來自江南,此刻自然帶着一點護短的語氣。
郭啓軍哼道:“不管是什麽情況,也不能這麽做。忠義廟已經來過,你們幾個當時不在場,我跟你們簡單說一下。東海那邊有一條龍鯉,知道具體方位的,不多。林慶台是一個,他現在願意跟我們分享,要求也不高,維持原來的福利就可以。”
其他五人沉吟着。
許久,有人說道:“維持,沒有問題。”
“維持是沒有問題,但不能給他們更多的特權。這些年,我們對海外道門,的确太照顧了。照顧的,讓他們覺得這是理所當然的。”
“一條龍鯉,就讓你們放棄原則?”李相如說道:“想要福利,就自己争取。這件事情,我不同意。”
“我早就想說,今天也剛好借這個機會跟你們說一說。”
“這些年,他們給過什麽幫助?”
“何況,我們需要他們的幫助?”
“陳玄陽的提議,該怎麽辦就怎麽辦,投票通過,以後就按照提議來。隻要是道門弟子,一視同仁,不存在關照誰。”
“老李。”郭啓軍皺眉,慢慢說道:“做什麽事情,都要有個循序漸進的過程。是,你說的對,我也認同。我也覺得,應該一視同仁。但是不是要有個過程?是不是該給的面子,要給?”
李相如橫眉豎眼道:“給什麽面子?他們什麽時候給過我們道協面子?看看每年這麽多場交流會,哪一次過來,我們不是費錢費心又費力?他們呢?做什麽了?嗯?”
郭啓軍道:“我不跟你吵,我今天是來跟你們說正事的,想吵架,回頭慢慢吵。”
“行,那你說正事,我看你今天要說什麽正事。”李相如道:“反正提議的事情,你别給我插手。我也不會幫這個陳玄陽做什麽,他提議,按照流程來,提議通過,必須執行。不通過,我一句話不說。”
郭啓軍皺皺眉,沒有糾纏這個話題。
他道:“龍鯉的方位,我一定得得到。這次,你們就當是我幫我一次。等拿到方位,你們同我去一趟,幫我斬殺。”
說完,看着五人。
他們點頭。
李相如冷笑:“你能從他們嘴巴裏拿到方位再來談這件事情。”
“忠義廟現在在江南擺開交流會,江南的臉都快被打腫了。”
“别看江南現在吃虧,這才第二場,雲霄和金圓都不是吃素的,讓他赢一場,平一場,那是先讓他們樂一會兒。現在笑的越開心,輸得時候過的就越傷心。”
“等他們被打哭了,你看林慶台是不是還能把地方告訴你。”
郭啓軍黑着臉道:“不用你提醒我。”
然後拿起桌子上的文件:“你們早點休息,我回去了。”
說完直接就走。
走出道協,他撥通雲霄的号碼。
待接通後,他道:“明天的交流會,讓陳玄陽參加,必須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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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