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樂下意識的擦了擦嘴說道:“哪有......”
“那姑娘漂亮嗎?”
耿珊忽然問了一句。
古樂連忙搖頭:“不不不,一點兒都不漂亮,比你差的不是一星半點。”
耿珊:“說人話。”
“沒你好看。”
古樂回答的格外認真:“真的是沒你好看......況且,說實話,我對她确實沒有什麽感覺可言,但是總覺得如果不爲她把後邊的路安排一下的話,我很不是東西。”
耿珊因爲這句話而笑起來:“現在說的像點人話了。”
古樂道:“都聽你的,咱們能活着出去的話,把她送到大甯或是找個安全的地方妥善安置,至于她自己怎麽想的,到時候再看吧。”
耿珊點頭:“明天你還要去?”
古樂道:“約定好了,她回家去打探消息,我明天去問她。”
耿珊想了想後說道:“帶我去方便嗎?”
古樂道:“當然方便啊,有什麽不方便的。”
耿珊道:“你千萬不要勉強,我其實去不去都沒關系,我又不是不信任你。”
古樂覺得這話裏有個大坑。
于是第二天古樂和耿珊同時上門了,這把櫻花奈吓了一跳,耿珊一進門就仔仔細細的打量着櫻花奈,看了好一會兒後轉頭問古樂:“你是走了什麽狗屎運?”
古樂:“你旺夫啊。”
耿珊:“滾......”
櫻花奈是真吓了一跳,沒想到古樂會帶一個女子一起來,而且還明言這個女子就是古樂的妻子,這就好像做賊被人家抓住了一樣,古樂上門的時候她都沒有這樣惶恐,可看到耿珊的時候卻慌的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你不要害怕。”
耿珊拉了櫻花奈坐下來柔聲說道:“我來不是因爲你和他的事,他都已經對我說了,那是以後的事,現在要做的是如何保證我們都活下去。”
櫻花奈怯生生的點頭道:“請你吩咐。”
“先說說高井原的情況吧。”
“他身體很不好。”
櫻花奈道:“昨天我回到家裏後和母親聊了很久,母親說,高井原先後三次吐血,整日卧床不起,朝中的事都交給了他兒子高井町做主,高井町才十七八歲,以太子的身份監國。”
“高井原每天吃的很少,大部分時間連人都不想見,但是他對我父親還很信任,因爲之前他幾次生病都是我父親給他醫治。”
耿珊聽完之後看向古樂:“能不能想辦法混進去?”
古樂點頭:“應該問題不大,皇宮裏的人絕想不到此時還有大甯的人在京都城裏。”
他沉默片刻後說道:“可是在這之前,要安排好她們的退路。”
“排水渠。”
耿珊道:“但是在這之前要做好準備,把所有的事都定下來才行,不然的話大将軍也沒沒法安排人接應。”
古樂看向櫻花奈:“能安排我見一見你的父親
嗎?”
櫻花奈明顯慌了了一下,但還是點了點頭:“我可以。”
兩天後,櫻花奈父親家中,古樂開門見山,直接就把來意說明,而在這之前,櫻花奈的父親和她已經有過一次長談。
櫻花奈把古樂的事原原本本的告訴了她父親櫻花木道,這位已經五十幾歲的老人一夜都沒能睡着,和自己的妻子商量了很久很久。
“櫻花大人。”
古樂道:“我知道這件事對你來說很危險,你可以拒絕我們,我們另想辦法,即便是你不能把我們帶進皇宮,我也會安排人把你們一家人送出京都。”
“人與人之間......需要建立信任。”
櫻花木道沉思了片刻後說道:“古樂大人,我知道你們需要我帶你們進去才能刺殺高井原,然而我更想知道的是,你們如何脫身?”
“毒藥。”
古樂解釋道:“我們身上帶着毒藥,櫻花大人可以在給高井原用藥的時候把藥換了,在這個時候你可以盡快離開皇宮,不用管我們。”
櫻花木道搖頭:“既然現在已經是一家人了......”
他說到這的時候看了看自己女兒,櫻花奈的臉色頓時紅了起來。
櫻花木道看向古樂肅然說道:“我的女兒告訴我,她已經做出了選擇,我們夫妻已經年邁其實不用去想那麽多,可是我們得爲她考慮,玉井擇是個瘋子,不止一次威脅過我們,如果我們把女兒帶回家的話,他就會殺了我們全家。”
“我已經這個年紀,沒什麽可怕的,給高井原下藥的事我來做,你們不用跟我進宮,也不用擔心我的生死,我隻求你們一件事,把我的夫人和我的女兒送出去。”
他起身施禮:“如果兩位大人願意答應我的請求,我明天就會進宮,但我請求你們給我一個保證,她們母女必須好好活下去。”
“我答應你。”
古樂起身回禮道:“但我一定會跟你進宮,我也必須把你安全的送出京都城,到了城外之後,我們的大将軍會安排人接你們,你們可以選擇去大甯或是去一個安全的地方,你們自己挑。”
耿珊道:“如果決定下來的話,今夜我安排人出去見大将軍,把咱們的計劃告訴他,請大将軍安排人在天亮之前把櫻花奈和她母親接出去,明天晚上再安排人等候,我們把櫻花先生送出去。”
古樂點頭:“那就這樣安排。”
當天夜裏,耿珊安排兩名廷尉從排水渠悄悄爬出去,一路飛馳趕回甯軍大營彙報,那母女兩人都不會武藝,又不似廷尉這樣懂得隐藏行迹,如果沒人接的話确實容易出危險,稍稍一個不小心,城牆上箭雨飛下,誰也活不下來。
一個時辰之後,沈冷派親兵營一隊人靠近排水渠,除了把人接出來之外,還給古樂他們送進去幾個小一号的火藥包,大甯武工坊制作的火藥包都很大,磨盤那麽大,從排水渠出口送不進去,這是沈冷立刻安排人改造的。
這幾個火藥包交給古樂和耿珊,親兵營的人把櫻花奈和她母親接回甯軍大營安頓。
櫻花奈在甯軍的保護下往回撤,不放心的一直回頭看,可是排水渠出口那邊黑乎乎的哪裏還能看到人,她擔心她的父親也擔心古樂。
甯軍大營,沈冷安排人新建了一座軍帳給櫻花奈和她母親,還有她的那個侍從一起住,又派親兵在軍帳外保護。
“放心吧。”
櫻花奈的母親抱住自己女兒:“你父親一定會安全出來的。”
櫻花奈點了點頭,心跳還是沒辦法平複下來。
第二天一早,古樂和耿珊兩個人商量一下,古樂裝扮成櫻花木道的随從進皇宮,她帶着人在皇宮外接應,那幾個火藥包用來制造混亂,關鍵時候也許有奇效。
“不要緊張。”
古樂跟在櫻花木道身後一邊走一邊輕聲說道:“你表現的有些慌張,人在慌張的時候看誰都會覺得他們在懷疑你,這是你自己的錯覺,你必須讓自己知道,隻要你不表現出來你就不會出事,你越緊張越容易出事。”
櫻花木道咽了口吐沫,嗓音有些沙啞的說道:“我櫻花木道一生至此都沒有做過什麽膽大的事,就算是玩投球我都不敢用力,我怕砸到别人,現在是要去毒死人......”
古樂道:“你進去之後就說自己要配藥,我來煎藥,端進去也是我,你找機會就直接出皇宮。”
櫻花木道使勁點了點頭:“我沒事......我會堅持下去。”
兩個人一前一後-進了皇宮,其實此時此刻整個京都城裏都被一種緊張惶恐的氣氛籠罩,誰還有時間有心情去在乎别人?每個人都在爲自己的将來擔憂,誰都知道甯軍破城可能并沒有多遠了。
不光是桑國的王公大臣們要想,百姓們也要想,他們期盼着守軍可以擋住甯國的軍隊,可是又不得不思考萬一甯軍進城的話他們應該怎麽辦。
尤其是那些當初爲桑國籌建水師而出錢出力的富戶,他們本以爲将來可以在甯國獲得更大的利益,現在卻要思考自己怎麽才能活下去。
皇宮裏的人都認識櫻花木道,也都知道那是一個謹小慎微的人,醫生總是會被更多人尊敬,他在皇宮裏的人緣又不錯,看到他的人都會打一聲招呼。
有人問他古樂是誰,他就說是自己新收的弟子,每個人又都會表達一下恭賀。
皇宮裏确實戒備森嚴,到處都是持刀的内衛,古樂倒是不緊張,這輩子他幹過的大事太多了,更危險的事他也經曆過。
高井原躺在床上看起來确實已經很虛弱,他連眼睛都不睜開,别人與他說話他也不回應。
他年紀其實還不算大,可是吐血三次之後人已經顯得有些蒼老,頭發都花白了,其實相對來說他身體上的病症并不嚴重,心裏的病症才要命。
古樂給櫻花木道使了個眼色,櫻花木道緩緩吸了一口氣後在床邊坐下來給高井原診視,高井原還是沒有睜開眼睛,似乎連着極的生死都已經不在乎了。
櫻花木道起身:“陛下的身體比之前還要好一些了,我再去熬一些藥陛下服用。”
就在這時候門外傳來一陣腳步聲,一個年輕人帶着幾名手下進來,看到櫻花木道後問了一句:“我父親怎麽樣了?”
櫻花木道的臉色頓時變了變,連古樂心也跟着緊了一下,沒想到高井原的兒子在這一刻到了。
“櫻花大人,我怎麽覺得你醫治不了我父親呢?”
高井町看了看櫻花木道,聲音很冷的說道:“我已經請了另外一位醫官來爲我父親診治,你先退下吧!”
櫻花木道連忙俯身:“臣告退。”
高井町冷冷看了他一眼,忽然注意到了古樂,擡起手指了指古樂:“他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