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姓們依然活的很富足很快樂,朝廷沒有通報,他們就不會知道一位親王殿下被人殺死,别說長安城的百姓,現在連鹿城的百姓們都不知道信王死于他們身邊。
沈冷不記得這是自己第多少次回長安了,有些時候回來會忘不了,有些時候回來會記不住。
之所以有這樣的差别,是因爲要看路邊有沒有那個笑起來猶如春風拂面的漂亮姑娘在那等他,所有有她在的回京,沈冷都記得。
是的,那是他眼中的小姑娘,永遠的小姑娘。
從小把他揍到大的小姑娘。
路邊,穿着一身鵝黃色長裙的茶爺看着他在微笑,這個微笑,就是沈冷世界中最美最美的風景,他迷戀于此,沉淪于此,也不想掙紮不想抗拒,春暖的長安城風景秀美,一城之美,不及她微微露齒的笑意。
他看到她在笑,所以他的嘴角也不由自主的微微上揚。
亦如多年前,亦如昨日,亦如未來。
沈冷走到茶爺面前,看着那張他無數次想過的臉,沒有說話,隻是想就這麽看着。
“又背着我修煉妖術了?我已經開始顯老,而你越來越像是少女。”
許久之後沈冷問了一句。
茶爺點了點頭:“嗯,修煉了長生不老之術。”
沈冷:“怎麽修煉的?”
茶爺笑道:“主要是采陽補陰。”
沈冷:“我了個去,心口疼......”
然後茶爺拉着沈冷的衣領把他拽到自己身前,點着腳尖在沈冷唇上輕輕點了一下,又迅速離開,她不在乎被人怎麽看,可在這大街上确實還會有些害羞。
更主要的事,若是太過分,禦史台的大人們又要在陛下面前參奏他倆,說有傷風化,不利于教導萬民,這個帽子大的很。
“行了。”
她笑着說道:“又采了一次,還能延續美貌好久好久了,你是大補。”
沈冷笑道:“這就采陽補陰了?”
茶爺道:“我修煉的是獨門秘籍,就得可着一個人采,若是他不在身邊的時候,分開之前親一下就能續命好多年,要想青春永駐,那就是大活兒了。”
說到這自己臉都紅的不要不要的,不好意思再說下去。
沈冷道:“唔......那,大活兒你什麽時候接一下?”
茶爺笑道:“陛下召見你,你還是先進宮吧。”
沈冷回頭看了一眼,隊伍還在等着他,如果因爲兒女情長而耽誤了進宮的時間,沈冷覺得這當然沒什麽......他從來都不是個正常人。
于是他拉着茶爺的手往一邊,一邊走一邊朝着隊伍擺手。
隊伍裏的人都懵了,心說安國公這是幹嘛去了?
茶爺也有些懵,被沈冷拉着手走,小心翼翼的問:“你要帶我去哪兒啊?”
沈冷:“我最近忽然醒悟了一個新技能。”
“什麽?”
“開房。”
沈冷挑了挑眉毛:“這事我在半路上就考慮很久了,這裏離咱家太遠,回去一趟的話也不方便,還有孩子在,大白天的顯得我多急似的......進城之前忽然間反應過來,我們可以去客棧啊。”
“這......”
茶爺的臉紅的好像熟透了的蘋果,還很燙。
“不太好吧。”
沈冷:“有什麽不好的。”
兩個
人迅速的躲開隊伍跑到另外一條街上,然後選了一家特别大特别漂亮的客棧,看起來茶爺有些緊張,連她自己都不知道爲什麽要緊張。
“咱倆是正經的吧?”
開好了房間之後,兩個人進門的那一刻茶爺問了一句。
沈冷:“你的意思是?”
茶爺緊張的縮了縮脖子:“爲什麽我覺得咱倆現在這麽不正經呢?”
沈冷把門關好,插好,然後就開始往下脫衣服......
茶爺往後躲了躲:“這樣多不好。”
沈冷光着膀子一步一步走向茶爺,嘿嘿笑了笑:“小丫頭,你是怕了嗎?就喜歡你這怯生生的小樣子......哎呀!”
他話還沒說完,茶爺一個過肩摔把沈冷扔到床上去了。
“廢什麽話啊。”
然後一個餓虎撲食。
肆茅齋。
皇帝已經和孟長安聊了好一會兒,他往窗外看了看,然後問孟長安:“沈冷到底幹嘛去了?”
孟長安也看向窗外,實在不知道怎麽解釋,因爲沈冷确實顯得很失禮,皇帝讓他回來之後先進宮,他卻和沈茶顔手拉着手走了,孟長安總不能當着屋子裏的内侍實話實說,内侍們私下裏碎嘴子傳出去多不好,可是一時之間又找不到個合理的解釋。
皇帝以爲是有什麽隐秘的事,于是擺了擺手:“代放舟,你先出去吧。”
代放舟連忙招呼了一聲,帶着肆茅齋裏的内侍全都退了出去,屋裏隻剩下皇帝和孟長安兩個人,然後皇帝又問了一句:“沈冷去做什麽了?”
孟長安:“咳咳......臣......”
“說。”
皇帝看着他下了命令。
孟長安擡起手開始鼓掌,啪啪啪......
皇帝一怔:“你拍手做什麽?”
孟長安還在鼓掌,啪啪啪.....
皇帝忽然間反應過來,然後扭頭看向窗外:“以上朕和你的對話就當沒有發生過。”
孟長安長出一口氣:“是是是,臣遵旨。”
然後皇帝看了孟長安一眼:“朕一直以爲你是個正經人。”
他擡起手鼓掌,啪啪啪......
“這麽猥瑣的手勢,你居然想的出來?”
孟長安垂首:“臣......知錯了。”
客棧,沈冷從床上往下爬:“我要進宮了......”
被窩裏一直纖纖玉手伸出來,抓着沈冷的腳踝往上一拽,沈冷又被拉回去了。
“大活兒沒完呢。”
中午。
肆茅齋,沈冷被皇帝命令在門口罰站。
皇帝和孟長安,賴成,老院長,莊雍,韓喚枝,葉流雲還有窦懷楠他們幾個在屋子裏吃飯,葉流雲是剛剛從京畿道回來的,窦懷楠也是奉旨回來的。
沈冷站在窗口,不由自主的伸手扶了一下窗台。
皇帝正好看到這一幕,剛吃進嘴裏的米飯差一點噴了,心說自己家的傻兒子,真特娘的沒出息......這是打敗了?
“滾進來。”
“是是是......”
沈冷連忙小跑着進了肆茅齋裏邊,皇帝當着這麽多人也不好意思說的太直接,哼了一聲說道:“不知輕重緩急,朕明明說過讓你進城後先到肆茅齋來,你卻先回家......這次就算了吧,朕念在你已經與家人太久沒有團聚,既往不咎,下次再犯,必有重罰。”
沈冷:“多謝陛下恩典。”
皇帝指了指旁邊的空位:“坐下來吃飯。”
沈冷欠着屁股坐下來,哪兒敢看人啊,大家都抿着嘴樂呢。
皇帝道:“朕讓你們陪着朕吃飯,一是很久沒有與你們坐下來好好說說話,二是節省一些時間,下午朕還有事要處置,該說的在吃飯的時候說一下。”
他先看向窦懷楠:“明日起回内閣做事吧,暫時先領一個内閣次輔,再領一個雁塔書院副院長的虛職,回頭的實缺朕自會另有安排。”
窦懷楠連忙起身跪倒在地:“臣謝陛下,臣遵旨。”
“坐回來吧。”
皇帝有看向葉流雲:“朕讓窦懷楠回來了,可是朕得讓你走。”
葉流雲早就有心理準備,他回來是暗中查同存會和薛城的案子,現在這案子已經沒有必要牽扯這麽多人都留在長安,陛下也是真的不想讓他再回到江湖。
“安西都護府那邊,韓喚枝和雲桑朵已經給你打理的差不多,這十年來,朕不斷往草原上派人,現在草原上的地方官員,一半是調派過去的,穩定局面的事已經不必再擔心,韓喚枝不能去安西都護府,最合适的就是你,除了朕要給你安排的人之外你還可自己挑人,想帶誰就帶誰,朕都答應。”
葉流雲起身叩拜:“臣領旨。”
皇帝嗯了一聲:“安西都護府是重中之重,朕讓葉撫邊去給你做副手,兩個月之前朕就已經讓他先去那邊安頓了。”
葉流雲道:“其實臣做副手更好些。”
“朕自有安排,葉撫邊領安西都護府副都護之職,還兼着西域鎮撫使的差使,跟西域那些小國打交道,他會比你合适。”
皇帝緩了一下後看向韓喚枝:“從廷尉府選一個能幹的千辦調過去。”
韓喚枝垂首道:“臣已經安排好人選,千辦方白鹿爲人謹慎做事精細,可堪大任。”
“賴成。”
皇帝看向賴成:“回頭讓内閣拟旨,方白鹿調任安西都護府領軍佥事,主軍紀,刑律,法規。”
賴成道:“臣遵旨。”
皇帝說完後繼續吃飯,吃了幾口後看向沈冷:“你是還在等什麽?嫌棄朕的飯菜不好吃?”
沈冷:“不是......”
皇帝:“那你爲什麽不吃?”
沈冷:“沒筷子......”
皇帝一怔,看向門口:“代放舟!”
代放舟連忙進來,手裏拿着碗筷,一臉的惶恐:“剛要給安國公送上去,陛下說正事,說正事的時候,奴婢得回避。”
皇帝笑了笑,讓他把碗筷放下,然後看向葉流雲:“你和葉撫邊在安西都護府爲朕撐五年吧,五年後朕會派人過去,黑武人一直都沒有消停,心奉月死了之後,黑武内亂,征戰不停,武新宇上書說黑武争勢敗了的異姓王朵慕爾帶着十餘萬潰兵到了西北邊界,你去了之後最主要的就是遏制黑武人向西域擴展,如果不遏制的話,打不過元輔機的朵慕爾那十幾萬人逃入西域的話,就會亂子更大。”
葉流雲俯身道:“臣謹記。”
皇帝繼續說道:“朕已經下旨,讓禁軍将軍赫連冬暖過去幫你,方白鹿是都護府領軍佥事,赫連冬暖是領軍将軍,若有大戰,唐寶寶的西疆重甲也可調用。”
然後他又看向孟長安:“調你麾下的楊七寶過來,任職禁軍将軍。”
孟長安和沈冷都怔了一下。
陛下把楊七寶調回長安,這是爲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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