毀掉了一座和風細雨樓是對朝廷法制的挑釁,大甯的朝廷面對挑釁隻有一個應對方式,手段雷霆,毋庸置疑。
所以安城縣的百姓們從昨天到今天在談的大概都是這事,各種版本的說法也傳的越來越離譜。
有人說之所以和風細雨樓被毀掉,是因爲那裏邊上演了一出黑吃黑的戲碼,還有人說是商人之間的仇殺,說什麽的都有,大抵上也都能找出一些論據。
還有人猜測說當時和風細雨樓裏可能有很多朝廷的大人物,燒了和風細雨樓是爲了把這些大人物一網打盡,這個說法被絕大部分人罵了,認爲是胡說八道。
沈冷和陳冉兩個人從縣衙裏出來後順着大街走了一段,在路邊看到了一個賣拉面的小飯攤,兩個人坐下來還沒有來得及點吃的,白牙從後邊追上來,他留在縣衙也沒什麽要緊事,聽聞沈冷和陳冉出來了索性也跑了出來。
三個人的飯量都很大,都是軍營裏的人,單個的人坐在這吃飯還不太顯,三個人都飯量大坐在這吃飯就有一種風卷殘雲的氣勢。
“老闆。”
陳冉喊道:“來十二碗拉面。”
做拉面的漢子聽到之後懵了一下:“多少?”
“先來十二碗。”
陳冉取了一塊碎銀子放在桌子上:“不夠再要。”
“不夠再要......”
老闆問:“那三位是要大碗的還是小碗?”
“每人三大碗。”
陳冉道:“快些,我們還有要緊事要去辦。”
白牙:“三個人每人三大碗那是九碗,還剩下三碗擺在這你是要供給誰麽......”
沈冷:“一想到我把錢交給他管着,這三大碗就供給财神吧.....”
老闆雖然覺得他們肯定吃不了,可是賣飯這麽多年,飯量大的也見過,所以麻麻利利的拉面下鍋,沒多久十二碗拉面端上來,三個人拿起筷子就吃。
老闆見識過飯量大的人,大抵上都是胖子,這三個人沒有一個胖的,可是吃起來的速度快的讓他都覺得眼花。
“好吃!”
白牙一邊吃一邊贊歎了一聲:“我在北疆的時候才知道最好吃的可不是什麽山珍海味,有時候出去執行任務,身上帶着的幹糧吃完了,連續餓上兩天三天的時候都有,回到營裏,就想吃面,來他一大盆的熱面吃下去,比什麽都舒服。”
陳冉笑道:“夠吃不?”
白牙看了看那碗的大小:“應該不夠。”
陳冉問沈冷:“你夠不。”
沈冷道:“再來一碗。”
白牙:“我要兩碗。”
陳冉朝着老闆喊:“加四碗,大的。”
老闆過來認真的說道:“兄弟們,不是我不賣給你們,你們這麽吃東西會把人吃壞的。”
陳冉笑道:“多謝好意,我們是真的吃的下,吃不下也不會要,再來四碗就是了。”
老闆也不好多說什麽,又去做了四碗拉面,他就站在那眼睜睜的看着陳冉和沈冷一人吃掉五碗白牙吃了六碗。
“還欠點。”
白牙朝着老闆喊道:“再來一碗小的吧。”
老闆這次是真的有點怕了,過來勸道:“兄弟,真吃出問題就壞了,差不多就不要再吃了。”
白牙笑道:“别害怕,吃不壞。”
老闆歎道:“你要是還能吃下去一小碗面,今兒這些面我都請了,我在這賣面十幾年,沒見過有人能吃七碗拉面的。”
白牙笑問:“我再吃一碗你真的請了?”
老闆點頭:“你真能再吃一碗,我都請了,就當是長見識了。”
白牙:“那再來一碗大的吧,不要小的了,我看你那邊還有鹵蛋,再給我加三鹵蛋吧。”
老闆:“......”
白牙就在老闆目瞪口呆之下又吃了一大碗拉面再加三個鹵蛋,他們起身要走,老闆把桌子上碎銀抓起來要塞給陳冉:“說了我請,我今天是服氣了。”
陳冉笑了笑道:“銀子收了吧,下次我帶一個能吃十五碗拉面的人過來讓你看看,到時候你再請。”
“十五碗!”
白牙都有些懵:“誰啊?”
沈冷笑道:“王闊海,剛剛進水師的時候那家夥就吓着我一次,水師吃面條的時候,别人用碗他用盆,吃完一盆還不走,等大夥都吃完了他端着盆過去,有剩下的再來一盆。”
陳冉笑道:“這麽大個的饅頭,那家夥一頓吃過二十七個。”
賣拉面的漢子都聽懵了:“吃這麽多......和别人有什麽不一樣嗎?”
“比較抗揍。”
陳冉笑着回了一句,三個人離開面攤。
走出去一段後陳冉聽到老闆在他們身後喊了一聲:“三位兄弟,你們在哪兒高就啊,我把面攤擺到你們那去......”
陳冉回頭:“有點遠,明年我們就要東渡桑國了,你要是想跟着我們,那你得去桑國賣拉面。”
賣拉面的漢子想了想:“那邊有拉面嗎?”
陳冉聳了聳肩膀:“不知道,就算有也一定沒你的好吃。”
漢子喊道:“那我就開到桑國去,讓我大甯的拉面名揚海外。”
陳冉笑道:“好志氣啊,你叫什麽名字?”
“我叫魏曾,以後開店就叫魏曾拉面。”
三個人離開拉面攤往前走,白牙摸着自己的獨自問了一句。
“那個豬場在哪兒?”
“城外呢。”
沈冷道:“我昨天問了問縣衙的師爺宇文小策,他說這個豬場的老闆姓常,叫常月餘,已經快六十歲的人了,幾十年前曾經在京畿道道府做生意積攢下來一些錢财,後來也不知道爲什麽就回到安城開始養豬,規模倒是越來越大,日常存欄據說就有數千頭。”
陳冉道:“縣衙師爺的名字也有點意思,叫宇文小策,雖然我沒有讀過什麽書,但我聽這個名字還是有些頭疼,他是不是有個哥哥叫宇文大考。”
沈冷瞥了他一眼:“這個人對安城縣上上下下都很了解,縣令胡歡更像是個擺設,所有公務事都是宇文小策處理,雖然沒有品級也沒有俸祿,可是做事嚴謹認真,事無巨細他都清楚,很多安城縣内的事,我問胡歡,他是一問三不知,我問宇文小策,回答的詳細周到毫無遺漏。”
“所以這個人爲什麽要留在這做個師爺?”
白牙道:“以他的能力若是可入仕爲官,比胡歡要強的多了。”
陳冉搖頭:“我的白大哥,你又不是不知道,并不是每個有能力的人都能入仕,有很多人學問好能力強,可就是科舉的時候發揮不好,還有的人,可能連參加科舉的機會都沒有。”
白牙歎了口氣:“也許以後還會有更多的機會讓有能力的人做官做事。”
沈冷道:“其實......不管是過去還是現在又或者是将來,科舉都是寒門子弟出頭的最好機會,也許在将來會有更多更多的人能夠參加科舉,大甯能從更多更多的人中選拔賢才,可那是以後了。”
“大甯其實還好。”
白牙想了想後說道:“我在北疆的時候對黑武了解過,黑武的國力爲什麽一直在衰退,其實和選才隻從貴族之中選有一定關系,在黑武,寒門子弟想要做官那是癡人說夢,從地方到朝廷,所有的官員都是出自貴族。”
“如宇文小策這樣的人,如果生在黑武的話,可能連個師爺都做不了,隻能做個販夫走卒賬房先生。”
陳冉道:“我倒是覺得黑武人這種堅持原則的做法很不錯,希望他們能一直堅持下去,讓我們爲黑武鼓勁兒。”
白牙笑了笑:“黑武的衰敗已是不可逆的事,保守的說,再過二十年,黑武就會衰敗成一盤散沙,也許用不了二十年就會出現諸侯割據的場面,到時候大甯各個擊破,将黑武全境納入大甯版圖我們這一代人還能看到。”
“說着說着就到黑武人那邊了。”
陳冉看向沈冷:“這個常月餘有沒有什麽不對勁的?”
沈冷道:“現在還不知道,如果不是因爲火藥包的事,誰會去查一個養豬的人,從縣衙那邊問來的消息看,沒什麽不對勁的。”
白牙歎道:“就算是有火藥包的是,咱們的對手也應該想不到我們去查一個養豬的人,這兩者之間好像根本就沒有什麽關系。”
陳冉道:“我們就是要出其不意,讓他們根本就搞不清楚我們的套路。”
白牙:“我們有套路嗎?”
陳冉笑了笑:“沒有,一般來說都是XJB查。”
沈冷噗嗤一聲笑出來:“能不能尊重我一下,我說要來查養豬場有迹可循,如果真的在養豬場查出來什麽,别人問怎麽會想到去養豬場查的,回答說XJB查就查到了,有損我光輝偉岸的形象,再說了,這四個字我也不敢寫在奏折上啊。”
陳冉道:“我知道我知道,有雞可循,我最擅長了。”
白牙問:“要不要先不直接去養豬場,先找人仔細打聽一下?縣衙的人應該也不是很了解。”
“他們倒是很了解。”
沈冷道:“常月餘的養豬場從而十幾年前就開始爲甲子營專送,十餘萬人的肉食來源,所以甲子營那邊都會有專人在這盯着,每個月還會派人來檢查,地方官府不可能不了解這樣的地方,宇文小策說縣令胡歡和常月餘的私交還不錯,畢竟是地方上的大戶,而且還能和甲子營說上話。”
白牙眼睛微微眯起來:“如果火藥包真的是從甲子營出來的,而且真的是通過豬場的陸運馬車帶出來的,那麽這位縣令大人怕是也脫不了關系了。”
聽到這句話陳冉楞了一下:“那,宇文小策豈不是也脫不了關系了?”
沈冷腳步一停。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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