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闊海奉命帶着他的一萬精銳作爲主攻隊伍,這是多年之後王闊海再一次跟随沈冷作戰,那種興奮無以言表。
“大将軍把第一戰交給我們了!”
隊伍整齊的從大營裏往外開,王闊海站在大門口高聲喊着:“知道爲什麽是我們嗎!”
經過的士兵們扯着嗓子喊:“因爲我們牛-逼!”
“沒錯!”
王闊海道:“因爲我們能打,因爲沒有比我們更能打,所以這第一戰就隻能是我們的,我已經在大将軍面前把牛逼都吹出去了,不隻是吹我自己,還吹你們。”
他抓起那面一人高的鐵盾大步走出去:“大将軍說,這一戰打赢了,繳獲所有的東西都是咱們的,想要的要,不需要的扔,但是得先去拿回來,讓其他各軍各營的将士們兄弟們都看看,咱們打第一仗是對的!”
“呼!”
士兵們整齊的呼喊了一聲。
隊伍出了大營之後立刻結成方陣,盾牌在前,弓箭手在後,隊伍整齊的前壓,這是大甯戰兵最熟悉的進攻方式,面對的則是大甯戰兵最熟悉的敵人。
“幹翻黑武!”
王闊海在戰前嗓子就變得嘶啞,他将巨盾舉起來:“跟我往前壓!”
随着他大步向前,最前邊的兩個方陣随即散開,士兵們舉着盾牌開始往前猛攻,而弓箭手則跟在他們後邊往前跑。
“敵襲!”
黑武人這邊,大隊大隊的弓箭手從營地裏出來開始列陣,将軍青樹臉色肅然的坐在馬背上,催促着士兵們盡快結陣,昨日将軍蒲落千手和他說起來你的時候還沒有想到甯人會在第二天就進攻,都知道這一戰會來,可來的這麽突然卻是還是有些壓力,況且這真正意義上的第一戰交給他來打了。
“弓箭手交替前壓!”
青樹喊了一聲,視線轉移到了對面甯人那邊。
黑武的弓箭手組成了很厚的防禦陣型,一層一層,他們的兵力并不少,身後還有須臾城的大軍在,須臾城那邊還有國師的十萬大軍,如果這樣都打輸了的話隻怕他以後的前程也不保了。
這一戰太多人在看着,青樹的壓力可想而知。
随着青樹的喊聲落下,黑武士兵們将第一輪羽箭射了出去,好像一片黑雲突然從地上飛向高空,到了一定高度之後有從高空俯沖下來。
“箭!”
王闊海吼了一聲,然後将巨大的鐵盾舉了起來,密密麻麻的羽箭從半空之中落下,砸在他的鐵盾上發出噼噼啪啪的聲音,羽箭再犀利,也對王闊海沒有任何意義,他的盾太大太厚重也太堅固。
可是大甯的戰兵們不是每個人都是王闊海,不是每個人都能舉起那麽沉重那麽巨大的鐵盾,抛射的羽箭好像密集的雨點落進池塘裏一樣,大甯的士兵倒下去不少。
“繼續往前沖,給我們的弓
箭手把地方搶下來!”
王闊海好像一頭雄壯的犀牛一樣,舉着盾牌隻管往前跑,主将如此,士兵們又怎麽肯落後,他們推進的速度極快,哪怕黑武人的羽箭再密集也沒有人畏懼沒有人害怕。
倒下去的士兵永遠都不會再站起來,沖向前的士兵永遠都不會後退。
“壓住他們!”
青樹将彎刀往前一指,臉色已經微微變了,甯軍推進的速度實在快的有些離譜,他們在奔跑之中不會像别國的軍隊那樣左右閃躲着跑,而是一口氣往前沖。
事實上,這反而是對迎面而來的羽箭最好的躲避辦法。
面對着朝着這邊迅速接近的甯軍,青樹這還是第一次如此真切的感受大甯邊軍帶來的壓力。
“不要抛射了,平射!”
青樹啞着嗓子喊了一聲,他的話音落下,号角聲就想起來,一列一列的弓箭手開始将羽箭射擊的角度調整,他們錯落着站着,羽箭射出去的角度和剛才相比變得低了不少,所以在感受到了羽箭角度變化之後,大甯的士兵們也将身前的盾牌由頭頂放到了身前。
士兵們還在一個接着一個的倒下去,可是後續上來的人速度絲毫不減。
“準備投槍!”
青樹再次下令。
靠羽箭已經不能阻止甯軍靠近了,而投槍是他們和甯軍學來的,黑武人有着天生的身體優勢,他們更高大更健壯,他們也在不斷的和敵人學習。
如果不是大甯将火器封鎖的極爲嚴密,以黑武人的狠厲和身體優勢,以及他們好戰的性格,再配合火器的話,大甯的邊軍就會壓力很大。
“我們的弓箭手到位置了!”
王闊海身後傳來一聲呼喊。
然後就是嗡的一聲。
一片羽箭從向前疾沖的大甯士兵們頭頂飛了過去,迅速的落在了黑武人的隊伍中,最前邊的是弓箭手,他們沒有什麽防禦力,羽箭落下來的那一刻就倒下去不少人。
“跟在我身後!”
王闊海嘶吼了一聲,舉起巨盾再次加速,當的一聲,一根沉重的投槍砸在王闊海的盾牌上,鐵槍撞擊鐵盾,火星四濺。
“盾陣!”
青樹知道羽箭和投槍都已經不能阻擋甯人,下一息就是生死肉搏。
黑武隊列發生了變化,弓箭手迅速的退回去,後邊手持大盾的士兵交替向前,很寬就組成了三層盾牆,每一層盾牆後邊都是手持長矛的士兵,盾牌與盾牌之間,長矛大搭在那,等着甯軍士兵靠近之後狠狠的戳出去。
可是沖在最前邊的那個雄壯的漢子根本就不管這些,犀牛一樣一頭撞進黑武人的盾陣裏,他就是戰場的一頭無解的兇獸,橫沖直撞。
第一層盾陣被王闊海撞開一個豁口,盾牌與盾牌相撞的那一瞬間,持盾的黑武人就朝着後邊飛了出去,别說持盾的士兵,再後邊持長矛的士兵也飛了出去。
爲了應對沖擊,黑武槍兵的槍杆是頂在地上的,王闊海的巨盾先是撞在長矛上,瞬間把長毛擠壓回去,柔韌的木制槍杆先是彎曲然後折斷,下一息持盾的黑武士兵和持矛的士兵一起
飛向第二排盾陣。
又撞開了!
那漢子用肩膀頂着盾牌往前沖,盾陣仿若城牆,第一道城牆被撞開個豁口,第二道城牆又被撞開一個缺口,第三道城牆還是被撞開了。
王闊海一個人撞穿了了黑武人的防線,回頭看看自己手下人都被甩開了幾步遠,這漢子掄開盾牌又沖回去。
什麽樣的将軍帶什麽樣的兵,沈冷的親兵一個個善用黑線刀,他的兵都富裕,黑線刀也不止一把,孟長安的兵也慣用刀,而武新宇的兵則慣用長槍長槊。
王闊海的親兵......都是小号的王闊海。
一人一面巨盾,人數不多,但是好像犀牛群撞進來似的,本來王闊海沖的太猛所以有些脫節,結果這個家夥有沖回去了,帶着他手下這百十個親兵又重新撞了一遍......
青樹看着三道盾牆被那個莽漢撞開臉色微微變了變,一伸手把旁邊士兵的長矛抓過來,朝着王闊海擲了過去。
長矛猶如一道流光瞬息而至,當的一聲戳在王闊海的盾牌上,這一下,以王闊海之力幾乎握不住盾牌,手臂都被震的往一次蕩開。
就在這時候,青樹擲過來的第二杆長矛又到了,青樹似乎連王闊海擋住第一杆長矛後手臂和盾牌移動的方向都判斷好了,所以第二杆長矛打在了王闊海的胸膛上。
在盾牌被震開的一瞬間,第二杆槍中了。
當的一聲!
王闊海胸口激蕩起來一片火星,然後那杆長矛的木杆就碎了,那是巨大力度之下擠壓碎的,如果正常情況下,哪怕王闊海胸前是一塊護心鏡也被擊穿了,可不是啊......
所以在第二杆長矛擊中的那一瞬間青樹的眼睛驟然睜大,連嘴巴都下意識的張開,他以爲這一槍必殺那個壯漢,可沒想到對方是個變态......
一般人胸口又塊護心鏡就不錯了,那家夥胸口的甲胄是整塊的鐵闆,還很厚,光這一塊胸甲就能有大幾十斤重,他全身的鐵甲加起來豈不是又一兩百斤,甚至可能更多。
所以那杆長矛根本不可能傷的了王闊海,槍尖把胸甲戳了一個坑,槍尖都被戳短了些,巨力之下槍杆碎裂也就變得正常起來。
青樹一怔之後,立刻伸手:“再來!”
身邊的親兵立刻有遞過去一杆長矛,青樹抓住長矛朝着王闊海再次擲過來,這次王闊海看準了是什麽方向過來的長矛,手裏的黑線刀劈出去将長矛斬斷,一刀剁掉長矛之後大怒的喊了一聲:“給你臉了!”
他一把将之前飛過來的第一杆長矛撿起來,朝着青樹那邊擲了過去,那杆長矛帶着呼嘯的風聲炸裂而來。
啪!
下一息,王闊海的表情楞了一下。
那杆長矛在青樹身前戛然而止,竟是被那個看起來并不是多強壯的黑武人一把攥住了。
他的手恰到好處的攥在槍頭往下一點,槍頭一動不動,槍杆尾端嗡嗡嗡的顫抖着。
青樹哼了一聲,随手把長矛扔在一邊:“刀!”
親兵将彎刀遞給青樹,青樹從馬背上一躍而下,朝着王闊海沖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