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當仆月進門的那一刻未蔔天突然有些迷茫,遼殺狼這是什麽意思?
遼殺狼先說讓他回去之後提醒宗主大人仆月有可能造反,然後又跟他說仆月就在這,未蔔天覺得遼殺狼有點分裂。
忽然間他醒悟過來,原來遼殺狼是在宣戰。
仆月笑眯眯的從門外進來,走到遼殺狼的座位旁邊,用手撕下來一些肉開始吃,一邊吃一邊說道:“你不用太擔心,作爲南院大将軍遼殺狼當然知道什麽是輕重,什麽是可爲什麽是不可爲,我在這就像是一個囚犯,你就這樣想大概就明白了。”
未蔔天不明白。
仆月回頭看了他一眼後笑道:“你隻需回去之後如實對師父他老人家說,就說仆月不孝,竟然有了忤逆之心,大将軍遼殺狼幫師父把我囚禁起來,這就夠了。”
未蔔天皺眉,他看向遼殺狼,遼殺狼點了點頭道:“仆月說的沒錯,我身爲黑武南院大将軍,自然不能看到有人試圖分裂這個帝國,仆月還有很多事沒有交代清楚,所以人不能交給你帶回去,我會對他嚴刑拷打,問問他到底劍門的人想做什麽,是要殺汗皇陛下嗎?”
未蔔天眼神一凜:“宗主大人怎麽可能會動陛下!”
“噢,不會嗎?”
遼殺狼笑起來:“那我就放心了,我身爲黑武的大将軍,當然要以維護帝國完整保護陛下安全爲第一要任,誰試圖分裂我們的國家,誰試圖謀害陛下,如果我這個大将軍坐視不理,那麽我就是黑武帝國的罪人,仆月想要行刺陛下,這種事我必須調查清楚,回頭我會把調查結果派人禀告國師大人。”
他看向未蔔天:“對了,你是要來說什麽的?”
未蔔天沉默了一會兒,搖頭:“沒什麽,隻是國師大人派我來看看大将軍如何,大将軍遠來勞頓,辛苦了,你好好歇着,若是有什麽事的話國師一定會派人來。”
遼殺狼道:“那我就多歇會,不去拜會國師大人了,回去之後還請替我說一聲,望國師大人海涵,不要與我一般見識。”
未蔔天俯身一拜:“大将軍歇着吧,我先回去了。”
等未蔔天走了之後,仆月忍不住想起來:“我師父那個人接下來就會想着怎麽盡快除掉你我了吧。”
“你還真是不了解你師父。”
遼殺狼回頭看了仆月一眼:“我說的那些話如果未蔔天帶回去的話他就很清楚自己該做什麽,我們還沒有到徹底撕破臉的時候,他如果按照你的想法去做的話,他能是國師大人?仆月,你和你師父相比差了不是一個層次,你如果覺得是我看不起你,那麽你可以等等看。”
“等什麽?”
仆月問。
“等你
師父的态度。”
心奉月的态度來的很快,快到仆月沒有反應過來,在未蔔天回去後也就是兩個時辰之後,有人急匆匆從外邊進來,看到遼殺狼後俯身一拜:“大将軍,收到一些消息。”
遼殺狼先看了看仆月,又看向報信的人:“什麽消息?”
“不久之前,國師大人在他率領的大軍之中宣布了一件事,說經過徹查得知,大供奉蘇埠多讓和白騎将軍曾須兒竟然已經暗中勾結了甯人,他們欺騙了無辜的劍門弟子,也欺騙了無辜的白騎士兵,将數千人送進了地獄,蘇埠多讓與曾須兒與甯人合謀要殺害汗皇陛下,如果不是國師大人的弟子仆月及時趕到的話,後果不堪設想。”
仆月聽到這句話都懵了,臉色一瞬間有些難看起來。
“瞧瞧。”
遼殺狼笑着說道:“現在你相信我說的了嗎?心奉月比你老辣一萬倍,他當然很清楚現在什麽局面,如果他派來的人把我殺了,那局面自然被他掌控,可人沒殺的了我還落在我手裏了。”
他沒有把話說完,而是問那個報信的:“還有嗎?”
“有。”
報信的人繼續說道:“國師當衆說,他很痛心,沒有想到劍門之中居然有那麽多人已經被甯人所收買,不僅僅是大供奉蘇埠多讓和白騎将軍曾須兒,還有蘇埠多讓帶來的大劍師和劍師,可國師最痛心的是他的愛徒幻劍和迷劍居然也被收買了,他們和蘇埠多讓沆瀣一氣,蘇埠多讓帶人去殺汗皇,而幻劍和迷劍則去刺殺大将軍你.......國師在将士們面前痛哭流涕,說他對不起黑武,對不起汗皇,也對不起大将軍,更對不起劍門弟子,他沒有想到就在自己的眼前發生了如此卑劣之事。”
遼殺狼哈哈大笑:“哈哈哈哈哈哈......仆月,現在你看懂了嗎?有時候我都不理解你,作爲心奉月的愛徒,還是被人稱爲将來有可能會繼承宗主之位的愛徒,你怎麽能對你師父一點了解都沒有?”
仆月深呼吸,長長的吐出一口氣:“爲什麽?”
遼殺狼擺了擺手示意報信的人可以出去了,那人随即再次施禮然後退出大帳。
遼殺狼把裝奶茶的鐵壺放在爐火上烤着,挨着爐子坐下來後說道:“你師父很清楚現在的局面,他夾在中間了,爲什麽我把大軍擺在這?故意還比他遲了那麽一點點到?因爲我得幫他看清局勢,他一側是甯人的北疆鐵騎,領兵的是兩個甯人的大将軍,另外一側是我,此時和我撕破臉,他不怕我和甯人聯手直接幹掉他?”
遼殺狼稍顯得意的說道:“知道我爲什麽不讓你動手殺幻劍和迷劍嗎?有用,這兩個人隻要還有一口氣在我手裏,我就能讓他們兩個在黑武諸多豪門貴族們面前說出來,是他心奉月派人要去殺汗皇的,是他心奉月派人來殺我的,他隻是想成爲帝國之主。”
遼殺狼看向仆月:“你覺得貴族們會選擇相信是劍門出現了叛徒,還是相信我?”
“但他們還是畏懼我師父。”
“是,他們依然畏懼,哪怕明知道我說的更可信他們對心奉月還是
畏懼,因爲劍門太強大,帝國之内劍門的信徒太多,可是你想過沒有,隻要我戰局不敗,我害怕什麽嗎?戰場上心奉月不能擊敗我,我就能控制局面,到時候我率領大軍進入星城的時候,你真的以爲那些劍門信徒會組成人牆攔在那不讓我進?就算真的會,刀子砍下去,人就散了。”
遼殺狼起身,一邊踱步一邊說道:“所以我現在很喜歡這樣,這樣看着心奉月的表演,如果不出意外的話他會派人來向我示好,然後也會派人來重新拉攏你,人沒有那麽恒定不變,仆月......就包括你,你以爲我不知道你想做什麽?”
仆月的臉色一變,眼神也跟着閃爍了一下:“我想做什麽?”
“你想做皇帝。”
遼殺狼笑了笑:“别否認,你眼神和我的眼神一模一樣,我看不錯,想做皇帝好,每個男人都想,但敢于付諸行動的都是有實力的,沒實力的都是偷偷想,衆生如此,你我不如此,是因爲你我站得更高實力更強,所以你好好的跟着我吧,你能去哪兒擴充自己的實力呢?你沒地方,你隻能寄希望我分給你,你想做皇帝我想做皇帝,那是以後你我的不死不休,現在不是,現在你需要我的大軍我需要你的劍門身份,咱倆湊合着過。”
仆月沉默了好一會兒,忽然哈哈大笑起來:“好一句咱倆湊合着過,很好......我确實需要你的庇護,你需要我劍門少主的身份,我們這也不算太湊合着過,最起碼此時此刻是天作之合。”
他看向外邊:“大概,我們和甯人才是湊合着過。”
“也對。”
遼殺狼走到大帳門口,聽着外邊呼呼的風聲:“甯人應該在等着我派人去聯絡,那你說我派誰去聯絡最好?”
仆月仔細想了想,然後擡起手指了指他自己的鼻子:“我?”
遼殺狼大笑道:“不然呢?如果不是你去的話,我要用什麽方式才能說服甯人讓他們相信我已經掌握了黑武之内很大的力量,甚至有可能得到劍門一部分人的支持?”
仆月搖頭:“不去。”
遼殺狼眼神微微一寒:“确定不去?”
“确定不去。”
仆月嘴角揚起來:“不要試圖威脅我,我現在隻不過是個無足輕重的人,我沒能力和心奉月鬥也沒能力和你鬥,但我不想死,我去甯人那邊,我會馬上死,做皇帝?活着才行。”
遼殺狼沉默許久後說道:“你爲什麽那麽相信甯人一定會殺了你?甯人也要顧全大局,他們看到我和心奉月鬥會很開心,你作爲我的使者,他們沒必要殺了你。”
“是嗎?”
仆月長長吐出一口氣:“你确定你了解甯人?”
遼殺狼皺眉道:“我和甯人打交道的時間比你多多了,甯人善謀略顧大局,爲了分裂和打壓我們黑武他們會針對你?和整個黑武相比,你确實微不足道啊,你認爲我不如你了解甯人?”
仆月又問了一句:“那你了解沈冷嗎?”
遼殺狼一怔。
忽然間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