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貼在高府大門上的兩張爆破符,在法力隔空操控下,猛地爆開,發出一聲巨響,高府兩扇大門,轟然倒下。
高府門房,站在院中, 怔怔的看着倒下的大門,腦袋一片空白。
自家主人在神都是何等尊貴的人物,即便他已經不再是吏部侍郎,卻還是高太妃的哥哥,皇親國戚,什麽人如此大膽,居然敢炸高府的大門?
張春站在門外, 對宗正寺的幾名官吏揮了揮手,說道:“和本官進去,捉拿罪臣!”
門口的巨響,早就驚動了高府之人。
霎時間,十餘名丫鬟下人從各處沖出來,剛剛來到前院,就看到了高府大門倒下的景象。
前吏部右侍郎高洪從内院匆匆走出,眼前府上大門被人炸開,怒氣直沖頭頂,看着張春,目眦欲裂,厲聲道:“姓張的,你要幹什麽!”
對于張春,高洪極爲厭惡。
不僅因爲張春奪了他的吏部侍郎之位,還因爲張春是李慕的頭号走狗。
恨一個人,自然會恨那個人的所有, 包括他的走狗。
張春看着高洪, 淡淡道:“有件案子,需要你到宗正寺走一趟, 可你們府上的門房拒不配合,本官隻能采取強制措施了。”
高府門房躲在角落裏,瑟瑟發抖,不敢擡頭。
高洪暫時忍住怒氣,問道:“什麽案子!”
張春道:“去了就知道。”
高洪冷冷道:“我怎麽說也是國舅,就憑你,還沒有資格傳喚我,要傳我,拿宗正寺卿落印的公文來。”
張春看着身旁一名宗正寺小吏,問道:“有這回事?”
那小吏點了點頭,說道:“高大人的妹妹是先帝妃子,西宮高太妃,傳喚皇族子弟或是皇親國戚,需要寺卿大人印鑒,大人的确沒有這個權力。”
張春看着高洪,說道:“要寺卿印鑒是吧,你等會兒,我去去就來……”
眼睜睜看着張春帶人離開,高洪臉色陰沉,張春敢來高府砸門,一定是掌握了他什麽把柄,他一時之間,也有些摸不透。
他走出高府大門,張春回頭看了一眼,說道:“在本官回來之前,你哪裏也不能去,離開高府十丈,就是畏罪潛逃,宗正寺可以直接拘捕或擊斃……”
高洪面色更陰,但邁出去的腳,還是收了回去。
他走回高府,對一名下人道:“去南陽郡王府,将此事告知郡王……”
回宗正寺的路上,張春喃喃道:“高府看起來不小,有五進了吧?”
他身邊的一名小吏道:“高府是标準的七進大宅。”
“七進啊……”
張春想到他的宅子隻有四進,家裏也隻有兩名丫鬟,兩名下人,剛才在高府,一瞬間沖出來的丫鬟下人,就有差不多二十名,心中便充滿了豔羨。
這時,隻聽那小吏繼續說道:“這還不算什麽,南陽郡王的宅子才算大,足足有十進十出,他有十三位妻妾,每一位妻妾,都有一個獨立的院子,每人配一個大丫鬟,四個小丫鬟,府中有假山池塘,亭台美榭……”
張春想到他在緻仕前住上五進大宅的夢想,搖頭道:“格局小了……”
一行人走進宮門,回到宗正寺,并不知,此刻的朝堂之上,已經炸了鍋。
上朝的官員莫名其妙少了二十餘位,早朝已經沒辦法進行了,甚至有官員猜測,是不是魔宗強者混入神都,斬殺了這些官員,目的是給朝廷造成混亂……
之後梅大人做出澄清,此事與魔宗無關,昨夜是宗正寺丞張春,帶領宗正寺的人,在抓捕罪臣,讓朝臣不要擔心。
梅大人不澄清還好,澄清之後,朝臣們更加擔心了。
“什麽,這些大人都被抓了?”
“二十多個人,全被抓進了宗正寺?”
“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我們不會也有麻煩吧?”
……
朝中二十名官員一夜間被抓,在不知原因的情況下,大殿上的朝臣人人自危,尤其是與這二人關系近的,更是心驚膽戰。
某一刻,一名官員似乎意識到了什麽,喃喃道:“這些人,這些人都是當年李義一案的從犯……”
他一語驚醒衆人,官員們細數今日缺位之人,震驚的發現,這些人,無一例外,都與當年的李義一案有關,前些日子,李慕爲李義翻案時,他們作爲從犯,卻并未受過過重的懲罰,隻是被罰了數月到一年不等的俸祿。
所有人都以爲那已經是結束,沒想到那居然隻是開始。
毫無預兆的,一夜之間,那些官員被一網打盡。
兼任宗正寺丞的吏部左侍郎張春親自動手,是誰在幕後操控此事,已經不用猜測。
張春是李慕的頭号狗腿子,總是在朝堂上爲李慕沖鋒陷陣,他會做這件事情,也必定是李慕允許的。
很顯然,李慕不僅要爲李義翻案,他還要爲李義報仇。
至于原因,衆人心中十分明了。
神都誰不知道,李義之女,是李慕的紅顔之一,不僅住進了他的家裏,兩人出門,也經常牽手而行,親密無比,李慕爲李義翻案,是因爲李義蒙冤而死,而他爲李義報仇,是因爲李義是他的嶽父。
衆人的目光,望向李慕所在的位置,卻發現那個位置空無一人。
明明他剛剛還在的……
“胡鬧,簡直胡鬧!”門下左侍中走出來,沉聲道:“無緣無故抓走二十多名朝臣,宗正寺是想幹什麽?”
不少人的目光望向前方的壽王,壽王搖了搖頭,說道:“你們别看我,我什麽都不知道……”
殿上有人搖頭歎息,壽王身爲親王,又是宗正寺卿,連一個寺丞都管不住,實在是無能……
梅大人道:“昨日張春帶人抓人之前,言明宗正寺有足夠的證據。”
門下左侍中黑着臉道:“他有什麽證據,能抓走二十多名朝臣?”
梅大人淡淡道:“内衛不插手朝事,侍中大人若想知道,隻要将張春傳到殿上便知。”
他轉頭看向上官離,上官離走到簾幕中,片刻後走出來,說道:“傳張春。”
紫薇殿距離宗正寺隻有幾百步遠,半盞茶的功夫,他便快步走進了大殿。
梅大人看着門下左侍中,說道:“侍中大人有什麽疑惑,可以直接問張大人。”
門下左侍中看着張春,冷聲問道:“張侍郎,你連夜帶人抓走了二十名朝臣,引得朝堂大亂,是不是要給陛下,給朝廷一個交代?”
張春道:“宗正寺抓人,都有證據,敢問侍中大人,要什麽交代?”
左侍中沉聲道:“戶部員外郎艾同犯了什麽罪,你要抓他進宗正寺?”
張春道:“戶部員外郎艾同,利用職務之便,貪污國庫稅款,本官抓他怎麽了?”
左侍中目露驚色,問道:“可有證據?”
張春道:“證據确鑿。”
左侍中又道:“光祿丞吳勝……”
張春道:“光祿丞吳勝,利用權勢,多次威逼、嫖宿幼女,那些女孩最小的才八歲,難道不該抓?”
左侍中嘴唇動了動,又道:“那門下給事中陳廣……”
張春繼續說道:“門下給事中陳廣,縱弟行兇,侵占民宅,通過打點刑部,使其弟免罪釋放,破壞法理,本官抓他有錯?”
他看着左侍中,大聲說道:“還有太常寺的衛崇,太倉署的汪甯,司儀署的卓閑,這幾個人,身爲大周官員,卻充當販賣婦女兒童之惡徒的保護傘,他們不該抓嗎……”
他一樁樁,一件件的細數這二十多人的罪行,聽着朝中衆臣心驚,這些事情,他們聞所未聞,既然張春敢抓他們,那麽宗正寺,可能真的掌控了這麽多官員的罪證。
但這些隐秘的事情,他們是怎麽查到的?
朝臣之中,有官員已經意識到了什麽,低着頭,從牙縫裏擠出兩個字:“周仲……”
【ps:十一月更新了二十萬字,平均每天也有六千多,其實本來可以更新更多,但後面幾乎每隔兩天,就要跑一次醫院,情緒很受影響,碼字時間也一再壓縮,十二月初,可能還得去幾次,大家還是要注意身體,什麽都沒有狗命重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