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01:收集線索
爲了趕快鎖定缸屍案的嫌疑人，宋隊親自開車趕往紅莊村。
路上，胡茜通過公安系統查找了紅莊村的信息。
紅莊村的來曆，還是因爲那個倒閉了的窯廠。
說起來，那個窯廠的曆史悠久，占地面積也很大，不僅燒制瓷器，還燒磚瓦。
在上世紀末，窯廠起了一起大火，據說還燒死了幾個人，因爲拿不出賠償金，窯廠被群雄激憤的死者家屬把廠給砸了，從此以後，紅莊村的大窯再沒有開過。
不過，紅莊村裏有許多是吃燒窯這碗飯的，廠雖然倒閉了，但是因爲當時的經濟低迷，許多老人偷偷摸摸的在窯廠的小窯燒制一些缸缽碗碟之類的東西私用。
這種事件也沒有人監督或阻止，大家都是睜隻眼閉隻眼的，後來，祖國經濟飛速發展，這裏的人也慢慢富裕起來，這幾年，幾乎沒有人再上小窯燒過東西了。
宋隊直接把車開到了老窯廠的舊址上，這裏早就荒廢了，到處長滿了半人高的蒿草，幾間四五米高的老舊大房子垮塴了大半，老遠就能夠嗅到一種陰暗腐朽的氣味。
五個人下了車，不禁大眼瞪小眼，大白天的，這裏竟然有種陰森的氣息，吳子浩最有感受，他的臉色一下子就變了。
“這樣不行啦，小胡，你去附近看看，找幾個村民問問情況。”宋隊吩咐道。
胡茜應了聲，轉身就向幾百米開外的村莊走去。
“等等，茜茜，我跟你一起去。”吳子浩叫住胡茜，然後對宋隊說道：“宋隊，你們去小窯查看，我陪茜茜找村民了解了解情況。”
“也好，小胡，你看着點吳教授，他受了傷……”
“知道，宋隊。”胡茜笑着答應。
離宋隊幾十米之後，吳子浩向後面看了眼，然後小聲的說道。
“茜茜，兇手應該就藏匿在這個紅莊村，我們可以從懂燒制瓷缸技術的人問起。”
“我知道，子浩哥，我可不像那些人，爲了拍你馬屁，把自己僞裝成什麽都不懂的傻子。”
胡茜呵呵笑着，她這麽說，其實是在提醒吳子浩，宋隊劉頭這些人，都在把他當成傻子哄。
“我知道。”吳子浩淡淡地一笑，道：“賺便宜的事件都是他們，背黑鍋讨罵的事都是我嘛，這個，我知道。”
“你知道還這麽幫他們？”胡茜嘟着嘴，不高興的問道。
“我不是幫他們，我是在……爲死去的人，讨還一個公道；爲這朗朗乾坤抹去一片黑惡的陰暗。”
吳子浩極爲鄭重的說道。
“我信你。”胡茜瞧出吳子浩心裏不痛快，語氣放溫柔了的說道。
二人默默的走了一會，吳子浩打破沉默道：“茜茜，裝屍用的瓷缸的燒制水平很高，那個廠長也說了，沒有十幾年的摸索，一般人燒不出來。所以，我們可以把範圍縮小到中老年，懂技術的原廠師傅，還有，他的力氣很大，要不然，他搬不動裝有屍體的瓷缸，滿足這些條件的人應該不會很多。”
“子浩哥，你說兇手會不會是兩個或者更多的人？”
“不會，越是這種連環殺人案，兇手越是不可能有多人。因爲人數一多，越容易發生内部矛盾，越加容易暴露，兇手做案無數，卻一直不被人發現，這足以說明，兇手就是一個人。”
“你說的有些道理，保守秘密的，要麽是自己，要麽是死人，越是殺人兇手，越是小心謹慎，越是不肯與人分享自己的傑作。”胡茜也同意了吳子浩的說法。
“如果說，兇手是一個人，那麽他的力氣真得很大，我看過那些屍骨，有些人的骨節很大，我猜他們生前的體重不會少于一百五十斤，再加上二十多斤的瓷缸，他一個人弄到荒郊野外，是挺難的哈。”
二人說話間就來到了村子，第一家房屋是間比較陳舊的老房子，前院帶三間房。
距離第一家的房子在一百多米開外，在此之間有一片茂盛的竹林。
這個老舊的住所，從外面看起來就顯得極爲陰森恐怖，除了院門前有一條略爲幹淨的土路連接村道，其它地方長滿了荒草。
破破爛爛，帶着鏽迹斑斑的鐵栅門，門上綁着一些木闆，縫隙不大，要看裏面的情況，隻有靠近才能看到。
紅色磚頭壘成的圍牆，上面是石灰粉刷過的牆體，不過，因爲年久失修，牆上有被風雨蝕掉的痕迹，一些磚頭縫裏長出了長長的青草。
二人走到鐵栅門前，又看了看四周，吳子浩伸手敲了敲門，喊叫道：“有人嗎？有人在嗎？”
一連喊叫了十幾聲，沒有回應。
吳子浩從門縫裏往裏觀察，他看到這個院子不大，裏面也是荒蕪的長着許多雜草，不過，有一塊地被整理過，泥土地面上有些輪胎痕迹，距離太遠，看不出是摩托車還是三輪車的痕迹。
“子浩哥，這家應該沒有人在，我們再到前面去看看吧？”胡茜也觀察了一會，見沒人回應，于是說道。
“好，我們去前面看看。”
胡子浩點點頭，跟着胡茜的身邊慢慢走去，不過，他心裏起了疑心，走了幾步回頭又看了院門。
“茜茜，像這樣人家，安裝了鐵栅門，爲什麽又要用門闆封一遍？”
“是啊，是很可疑。”胡茜站住了，想了想，她就要往回走。
“不必了，我們先去村裏問問……”吳子浩攔住胡茜，道：“多了解些情況了再來判斷。”
“好。”胡茜不是沒有主見的人，她有自己的判斷力，知道這個時候多了解點信息的重要性。
走過陰森可怖的竹林，泥土小路變成了水泥大路，現在，國内大搞建設，水泥路已經達成村村通。
過了竹林，眼前立即開闊起來，一排整齊的樓房有三四十棟，近兩裏長。
所有的房子離水泥路有五十多米的樣子，有些人家直接用水泥與大路連接起來，有些人家連接一半，另一半用來種些小菜什麽的。
初略的一眼看過去，這個村子幹淨整潔，充滿了濃郁的新世紀氣息。
從這些整齊的樓房看來，紅莊村的人還是比較富裕的，至少外表看起來是的。
二人走上水泥大路的時候，恰好有一輛三輪摩托車駛來，開車的是件四五十歲的男人，車上有一個戴着草帽的中年婦女。
車在最前面一家門前停下，吳子浩和胡茜站在路邊對視了一眼，三輪摩托車停好了，他們快步迎了過去。
“大叔，跟你打聽一個事。”胡茜微笑着說道。
“啥子事？”中年大叔剛把車停好，正從車箱裏撿農用工具下車。
“大叔，你們出家活，都是開車出去的啊？”吳子浩搶先問道。
“是啊，田遠，開車省事。”中年大叔說話簡潔明了。
“村裏都有這種三輪車吧？”吳子浩又問道。
“差不多都有，有的是燒油的，有的是電動的，唉，家裏要是沒輛車，幹什麽都不得勁……”
“都有三輪車？大叔，你們村還挺富裕的嘛？”
“應該都有了，這還叫富裕？咱們小隊裏有好幾個後生小夥子都買小車了，我們家娃還在上學，要是上班娶媳婦兒，還不是要買？像我們家隻有三輪摩托和電動車的家庭，屬于貧困級的了……”
說話的是中年婦女，她在車上往下面遞東西，看着胡茜幫助接東西，于是也插口說道。
吳子浩一支手還吊在胸口，他就不接東西了，他朝胡茜點了點頭，示意胡茜繼續接着問。
“大叔，大媽，你們看看這張照片，你們認識嗎？”胡茜用手機放出缸子的照片，送到二人面前問道。
“哎？這不是大肚子米缸嗎？哎喲，姑娘，這玩意現在可不好弄了，早些年還有些結餘，現在不燒了，不好買了……”
“大肚子米缸？”等中年婦女說得告一段落，胡茜忙問道：“也就是說，你們見過？”
“見過，當然見過，我們家就有兩個，用來裝米的，一缸兩百斤一點也不含糊。”
“能帶我們去看看嗎？”胡茜忙道。
“可以啊，姑娘，你跟我來。”中年婦女是個實幹派，地上的東西也不管了，帶着胡茜開門進屋。
“大叔，現在，這種米缸還有人煉制嗎？”等胡茜進屋了，吳子浩不慌不忙的問道。
“也有人偷偷的去窯上燒，不過，這種米缸的工藝複雜，村裏的老人走的走，亡的亡，現在沒幾個會煉制了，對了，這種米缸在我們村還有個叫法，叫做救命缸，據說是在打戰那年代，不管是官兵來還是土匪來，隻要一聽到風聲，咱們村的老少爺們全都跑到窯上躲起來，那時候，窯上有好幾千個這種大缸，官兵土匪也不耐煩一個一個的搜，因爲這個，好多人從那個年代活了下來，因爲這個，我們把這種米缸就叫做救命缸……”
“救命缸？”吳子浩心裏暗暗的說道：“以前的救命缸，如今卻成爲了裝屍缸，什麽樣的人做什麽樣的事，什麽樣的年代出什麽樣的事……”
戰争年代的人命不值錢，人們用米缸躲藏從而得救，現在和平年代，人命值錢了，兇手爲了掩蓋罪行，用之來匿屍，一爲救命，一爲害命，吳子浩一時間又有些感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