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7:缸屍案
事故現場在郊區一個偏僻的地方,是一塊荒地,一個外地人承包了十幾畝地,要在這裏建一個廠房。
今天,施工隊到達現場平地,幾輛挖掘機在清理一片長滿蘆葦的水窪時,掀出幾個瓷缸。
施工隊的師傅還以爲缸裏是裝得是金銀财寶之類的古物了,争先恐後的跑過來觀看。
沒想到,等他們打開來一看,惡臭滿天,一具還沒有完全腐爛的屍體出現在眼前。
幾個缸裏全都是這樣,施工隊被吓得不輕,立即報了案。
等吳子浩他們來到現場的時候,市局劉頭已經帶着幾個刑警到達現場,正指揮施工隊的人繼續清理蘆葦地,将一個又一個的瓷缸挖出來。
市局的法醫隊已經将缸裏的屍體取出,重新擺成人形,然後用白布将之蓋起來。
主持法醫工作是吳子浩見過一面的柳珊珊,她全身防護裝,正從一個缸裏取出一截骨頭,辯認了一下,擺在地上白布上。
現場迷漫着一股死屍的惡臭氣息,濃郁的風吹不散,吳子浩一下車就被惡心的打了個冷顫,慌忙的将口罩等護具戴上。
現場離大路和村莊有點遠,暫時沒有閑人來看熱鬧,所以,警方沒有設置警戒圈。
吳子浩認真的看了看周邊的環境,離現場一裏遠處有一條高架橋,另一個方向,幾裏遠處有農田,連綿遠方,更遠處有一排排房屋。
吳子浩拉了拉胡茜,道:“茜茜,人們都說京市寸土寸金,這裏應該是四環吧?怎麽還有這麽大塊空地?”
“呃,我好像聽誰說過,我們區是有幾塊地被人早早的圈買了,這裏應該就是其中的一塊。”
“這麽大一塊地,那得多少錢啊?”吳子浩瞠目結舌的問道。
“哦,這麽大一塊地,隻有一些是别人已經購買的,另外一部位是市裏規劃好的地,之前是想在這裏建造一個大型遊樂場,隻不過,後來不知道怎麽的就不了了之了。”
胡茜小聲地說着,還不時的看看周圍的人,看她樣子,她的這些話是比較隐秘的信息。
“原來是這樣。”
吳子浩點點頭,不動聲色的說道:“這些話,不要随便對人說。”
胡茜能夠知道市裏這些重要的信息,一是她的能耐不小,二是她肯定有她的消息來源。
不想那些亂七八糟的事件,吳子浩跟着胡茜的背後,來到擺屍現場。
“柳主任,有什麽發現嗎?”
吳子浩向柳珊珊揮揮手,問道。
“吳教授?你也來了?哦,我們已經清理了五具屍體,屍身腐爛的很嚴重,骨頭都脫離了,估計死亡的時間有一年以上了,另外,我們還發現,每一具屍體都缺少六到八塊骨頭。”
“都缺少?”
“對,都缺少,有少六根的,有少八根的,缺失的骨頭雜亂無章,沒有相連的,也沒有相同的。”
柳珊珊一邊跟吳子浩說話,一邊忙着擺放骨頭,邊說話邊做事對她一點影響也沒有。
“每具屍骨都少骨節,真是古怪啊。”吳子浩放眼看去,地上的瓷缸已經有二十多個了,施工隊還在挖掘,瓷缸的總數應該會超出三十個。
一個瓷缸裏裝着一具屍體,三十個就是三十個人,沒有人願意死後被如此草率的埋葬在這種窮山惡水之中,所以可以肯定,瓷缸裏的人全都是死于謀殺。
謀殺三十多個人,兇手簡直是毫無人性,殺人之後還将屍體裝缸埋葬在此,一連埋葬了三十多次,可見兇手已經掌握了一套流水作業。
當然,兇手可能不止一兩人,可能是團夥作案,吳子浩站在那裏看着刑警隊員和法醫忙碌,心裏卻開始茫無頭緒的猜想着。
越着深入挖掘,發現的屍骨越來越多,市公安局和分局的領導也都坐不住了,紛紛來到現場。
同時,不斷的有警員陸陸續續的增派過來,就這樣忙碌了兩個多小時,三十六個瓷缸整齊的擺在荒野上。
三十六具屍骨被紛紛取出,放在潔白的白布上,幾個法醫忙壞了,他們不僅需要按照骨頭的形狀将屍骨拼起來,還要給每一具屍骨編号,采集化驗樣品,測試骨齡。
好在現在科技發達,可以憑借屍骨上殘留的血肉,通過檢測d可以确定死者的身份。
這些死者應該是京市這幾年以來失蹤的人口,雖然沒有留下d樣本,但是,隻要法醫鑒定這些人的死亡時間,再劃定範圍尋找失蹤者家屬,提取死者遺留下來的或者是親屬d,一樣可以确定死者的身份。
現在,吳子浩擔心的是,這些死者中,有些是外地來京務工的,死者家屬都不一樣死者是生是死,或是失蹤多久了。
就算沒有這些因素,檢查三十六個屍骨的d,要從數據庫中尋找到相匹對的,工作量相當的大。
吳子浩一個人在現場漫步走着,他不敢看那瓷缸裏,也不敢看那些還帶着殘肉的骨頭。
在一個地勢略高的地方,市領導都站在大太陽底下看着熱火朝天的現場,幾個大便腹腹的領導對着現場指指點點,不知道在說着什麽。
吳子浩一邊走着,一邊想着這些瓷缸,想着這些謀殺該如何定性。
兇手殺了這麽多人的動機是什麽?
殺人取骨?取骨殺人?
兇手爲什麽要選擇用瓷缸盛裝屍體?而不是使用其它的方法處理屍體?是因爲兇手更容易得到瓷缸?
兇手爲什麽要将這麽多屍體埋葬在這一個地方?是因爲這個地方沒有人迹?
兇手将屍骨埋葬在這裏,一連埋葬了三十六次,沒有一次被人發現,這說明兇手對這裏極爲熟悉。
想不通,實在是想不通。
想不通兇手的作案動機,也想不通兇手爲什麽要把這些屍骨埋葬在此,有太多的疑點,有太多的說不通。
吳子浩思索之時,突然聽到前面有人驚恐的叫着,他忙凝神看過去。
一些人正往叫聲處跑去,吳子浩的面前沒有人,他可以清楚的看到前面,一個瓷缸摔倒在地上,成幾片的碎開。
一些暗紅色的污水流灑出來,一些本體慘白慘白,有些地方泛着綠毛血肉倒在地上。
一個施工隊的年青人坐在地上,下半身被血水打濕,一隻還沒有化淨的手臂搭在他的小腿上。
施工隊的小夥應該是在幫助法醫搬瓷缸的時候,失手将之摔倒,驟然之間被弄到身上的屍體給吓壞了,一直驚叫不止。
吳子浩也快步走了過去,那個小夥已經被警察拍下身上的斷手,匆忙的将之扶起,攙到醫護車。
吳子浩強忍着要吐的惡心,他一手捂着口鼻,蹲在摔爛的瓷缸前。
缸底下有一批數字,因爲有泥土,看不太清楚,不過可以肯定,這些就是數字。
吳子浩擡頭看了看周圍,恰好柳珊珊在附近,他忙叫道:“柳主任,柳主任,你過來一下……”
“吳教授?你發現了什麽?”柳珊珊聽到叫聲,遲疑了下,還是走了過來。
“這裏有一排數字,你來看看。”吳子浩解釋道。
“小周,你過來。”
柳珊珊聽到吳子浩的話,對不遠處,正拿着一個照相機拍攝的法醫小周招手道。
“主任,你叫我?”小周小姑娘小跑過來。
“嗯,吳教授發現一些數字,你拍攝下來。”柳珊珊說着,在吳子浩的身邊蹲下。
吳子浩不想擦去瓷缸底下的淤泥,可是女漢子一枚的柳珊珊卻一點心理負擔也沒有,毫不猶豫的伸手去擦拭。
“2015,24,7。”
這就是瓷缸底下的數字。
“2015,24,7。這是什麽意思?”小周甕聲甕氣的問道。
吳子浩也在嘴裏咀嚼着這組數字,已知的信息太少,一時間,他也想不通這些數子的意思。
“是不是2015年7用24日的意思?”柳珊珊說道。
“主任,年月日的書寫方式不是這樣的。”心直口快的小周說道。
“吳教授,你說了?”柳珊珊白了小周一眼,問道。
“是啊,師傅,你說是什麽意思?”小周也說道。
“先看看其它瓷缸底下有沒有這種數字。”吳子浩沒有回答,而是穩重的想先弄清楚了再發言。
“好咧,師傅,我去喊人來幫忙……”小周說時,不聽回應的跑了出去。
“吳教授,你什麽時候收小周當徒弟了?”柳珊珊好奇的問道。
“啊?什麽?”吳子浩沒注意小周的稱呼。
“吳教授,我是問你,你什麽時候收小周當徒弟了?”柳珊珊沖吳子浩翻了個白眼。
“啊?這個,沒有啊?小丫頭是跟我提過這一碴,她說她想認我做師傅,可是我說我是野路子,教不了她正規軍,我沒答應啊?”
吳子浩不解的說道:“我沒答應啊。”
“嘿嘿,吳教授,你太優秀了,小周這是迷上你了。”柳珊珊苦中作樂的說笑道。
“我一野路子,有什麽好迷我的?”吳子浩淡淡地搖搖頭,不相信。
“你就等着瞧吧。”柳珊珊嘿嘿的笑着說了一句,看着幾個年青的警員走過來,停止了談話。
四個年青警員齊心合力的将吳子浩面前的一個瓷缸擡起來,吳子浩和柳珊珊還有小周一起趴在地上看向缸底。
“有字,師傅,你看,真得有字,2015,13,6,數字不相同哩。”小周大驚小怪的說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