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江湖飄,哪能不挨刀,既然做了初一,他們就要有被人還以十五的覺悟,一幫匪類,也敢欺上門。”門外一個聲音傳來。
“李大哥”“李隊長”“李哥”不同的聲音都帶着驚喜。
門被推開半扇,一大一小搖頭晃腦地走進來。
呼啦一聲,圍着桌子開會的人上立刻站起來,端着各自的茶缸趕緊騰地方,因爲李遠帶着王小二回來了。
随後不緊不慢又進門來兩個,一個是全縣大隊身材最高大的高大山,一個是前來受訓的國軍排長。
王小二一邊往讓出來空位的桌子邊走,一邊左右看着,他的目标是桌子上的花生,冷不防對上了老沈,立即抽抽着鼻子豎起一對眉毛,朝老沈做了一個惡狠狠的鬼臉。
伸手将桌子上的花生順走了一半,到門口坐定。
“剛才回來的時候,遇到哨兵,大概情況我都知道了,首先得表揚我們的戰士臨危不亂,另外,說說,你們讨論的結論是什麽?”李遠進來後,說完話,伸手接過秦梓遞過來的茶缸,感受了一下溫度,一仰頭,一口就把茶水給喝幹,吐了根茶梗出來。
四周沒人回答,都在看着李遠,秦梓臉有些發紅。
“你們看着我幹什麽?”李遠沒有注意到自己用的是秦梓的茶缸:“都說說,準備怎麽處理?”
老沈趕緊打破沉默:“我覺得這事先不向上面報告,現在合作期間,如果報上去,很有可能會被國民政府的聯絡員知道,對組織不利,陳勇他們的意思是繳械,懲辦首歌惡,我覺得,大家都是抗日隊伍,這樣做不大好,但如果就這樣把他們放走,又太便宜他們了。”
“他們知道我們的底細麽?”李遠問。
“應該不知道,長潮岕那邊會不會走漏消息,就不太肯定了。”老沈想了一下回答。
“既然不太肯定,那,咱們就當作不知道,我們這裏不是還有國軍的士兵在跟着訓練打遊擊麽?送上門的肉,不吃可惜,嘿嘿,這回的鍋,就讓他們背了!”
“你的意思,咱們是要黑了他們的武器,再讓他們滾蛋?那太好了!”老沈兩眼放光。
旁邊國軍排長一頭黑線,趕緊低下頭,假裝悶頭喝水看不見,你坑人還當面坑,真當我們是炊事班的成天背黑鍋的麽!
身邊的秦梓見狀,眨眼睛向李遠示意那國軍排長就在他身後。
不料李遠一點都不在意,轉頭對挂上長問:“你有意見?”
排長擡起頭,低聲道:“隊長你都說了,我?我哪會有意見,等會兒我換衣服去教育教育這幫打自己人主意的蠢貨!”
其他人聞言,立刻不再做聲,安靜成一片,盯住排長看好不壯觀。
排長禁不住目光,以及安靜:“你們是不是要我,現在就放了他們?”
“你說呢?難道還要管他們晚飯?”秦梓朝他微微眯起眼睛。
沒了說話聲,個個心裏都明白,白天那事鬧得太大,雖然沒有傷亡,縣大隊被人圍了都沒有哨兵都沒發現問題,這事大發了。
排長出去招呼人手,換裝,李遠也來到院子裏,帶着新兵們也開始準備,相互低聲嘀咕。
“隊長,今天這事發生得太突然,他們又穿着國軍的衣服,所以才?”
一個班長瞧見李遠面色陰沉,趕緊解釋了幾句。
沒多久,院長外熙熙攘攘的聲音傳來,一百多空着手的人出現在空地上。
全副武裝的排長,帶着二三十号,故意留了幾個穿老百姓衣服的兄弟在縣大隊裏。
李遠點頭:“把幾個當官的槍還給他們,再給他們一個班的武器,其他的,就說感謝他們的幫助與支持!”
排長黑着臉,沒有與這夥人閑聊的心情,打斷正準備跟他交涉的副官的客套:“兄弟,以後招子放亮點,别沒事找事,真要打鬼子,兄弟全力配合,咱們旅長不在,今天就不爲難你們,如果有下次,别怪兄弟們手癢槍走火!”
在排長沉聲說話完,旁邊的小豆陳勇扯開嗓子大喊:“發還兄弟部隊武器!”
于是十支搶,三把仿制盒子炮,一支舊左輪手槍送了過來。
“我說兄弟,你們也太黑了吧!”副官陰着臉。
“呃?那個誰,聽說你在打我們隊長?我們隊伍長官夫人的主意?”排長沒有回答,沒有解釋,旁邊的陳勇盯着張老六開口反問。
“哎?大水沖了龍王廟,全是誤會!張老六并不在意。
“說的也是,那,張二當家的,借一步說話?”陳勇笑嘻嘻的看着他。
張老六并不怯場,走了出來:“有什麽好說的,把槍還給我們,老子當這事沒發生過!”
”最近你出門,有沒有看過黃曆?”陳勇笑着看他。
“你什麽意思?”張老六聽着這話,八杆子打不着的問題。
陳勇歪頭想了想,從腰部拔下一把橹子:“那就是沒有看過了?呃?這把槍是你的吧!”
“老子以爲你還敢陰大爺的吃飯家夥,小子,算你有眼力,懂事!”
“槍不能還你,子彈可以!”說完,拉動槍機,子彈上膛,擡槍對準張老六左胸。
“你娘的,敢把搶口對着我?老子滅你全?”張老六繼續嚣張,卻又有一絲絲緊張。
“砰”槍口閃出一團火光。
擊穿了張老六身體,穿過了心髒。
無法相信,眼前這個年青人竟然在衆目睽睽之下開槍!巨痛傳來,大腦缺血,失氧,暈眩,被子彈沖擊力帶着向後倒仰,四肢無力的抽搐!
被圍着的衆人呆了,那可是一條鮮活的生命!一個軍官模樣的人站了出來。
“就算你們是國軍,咱們現在是友軍,無緣無故開槍,老子發誓,一定拔了你的皮!”
“兄弟,你這樣做,一定會上軍事法庭?”
有人出頭,那是個機會,十幾個土匪小頭目跟着起哄,其他人膽小,倒未必敢上前。
“這件事你們必須給個說法,否則,不死不休,殺人償命!”領頭的軍官面露猙獰。
“給個說法?爲啥子?子彈上膛!”陳勇繼續微笑,聲音漸冷。
話音一落,四周槍栓拉得嘩嘩響,包圍圈裏立刻就蹲下了一大半,槍口下,怕死的不少。
一個戰士來到李遠身旁:“大隊長,現在,怎麽辦?”
見所有的人,或瞄或撇向自己的目光,李遠也是無奈,這個陳勇來這一手,着實讓人頭痛。
不過,既然事已至此,斬草不除根,徒留後患!
一路屍山血海走過來,李遠也不是善茬,一幫投了國軍的破土匪,也敢瞪鼻子上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