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透過被炸開的破爛房頂照射到屋内，散發着冰冷的涼意，東邊靠河岸一排排打通了的民房裏死一片的寂靜，殘垣破壁的房間裏，到處是灰蒙蒙的蛛蛛網，白天的戰鬥沒有讓這些堅強的小生命放棄。

劉堅抹了一把粘在臉上的蛛蛛網，慢慢向北移動。

雖然很小心，寂靜的夜裏，兩人進屋後向北轉移的動靜，還是被藏在屋裏的兩個兵覺察到。

老兵有些緊張，都躲一天了，要是在這時候被發現，太坷碜，可也沒法子，暗罵晦氣，慢慢從小腿綁腿上抽出刺刀，要是能不被發現當然最好，實在不行拼一算一個。

先前河對面的爆炸跟機槍聲，把躲在屋裏閣樓上的兩兵也吓了一大跳，正在心裏暗罵襲擊鬼子的戰友是豬，你不去惹那鬼子，說不定天亮後鬼子就走了呢，這下子連老子也被你們連累。

用不了多久，鬼子僞軍肯定會大肆搜索，這地方還能不能藏得住，隻得聽天由命。

從樓下傳來的聲音就是說明現在大事不妙，細微的腳步進了屋，不用想也知道有人進來，這大半夜的進屋，能有什麽好事？可到底是什麽情況？心裏也沒底。

劉堅小心翼翼的避開地上的那些瓦礫，這玩意兒到處都是，一不小心踩上，就會發出很大的聲音，兩人慢慢向北摸了幾個屋，突然，察覺到屋裏好象傳來了一陣細微的呼吸聲，大驚，也顧不得暴露，把步槍端在身前，對後邊的兵作了個停止的手勢，壓低聲音說道：“有情況！”

兵有些奇怪，同樣壓低聲音：“班長，有什麽情況，我怎麽沒感覺到？”

兩人對話的聲音微不可察，奈何頭頂上閣樓上的老兵也是經驗豐富，聽到那聲音不像鬼子，有些猶豫，要是是僞軍在裏邊搞事，這下子就麻煩了。

沒有出聲。

四個人，隔着一堵牆僵持在那裏。

西邊外圍哨那邊的槍響也引起了鬼子的注意，大批鬼子出鎮往西追了過去。

鬼子中隊長很生氣，因爲一個大意，竟然造成了一個分隊的鬼子大部分死傷，這回打算徹底搜一遍。

很快，另外一批鬼子打着火把，帶着僞軍，對這些剩下的房屋再次搜索，一邊搜，一邊還将火把往那些房裏扔，看樣子是要把這些房子全部給點了。

閣樓上的新兵有些緊張，一直沒有說話，可能因爲緊張，人靠在牆壁上有些發抖，引起了震動，老兵暗叫不好，真想踹這新兵一腳，心想，也許這就是命吧，也不管不顧，把步槍從肩上摘了下來，拉動槍栓。

屋裏兩拔人對持已經有十來分鍾。

聽到聲音是從閣樓上傳出來的，劉堅思索，如果上面是鬼子跟僞軍，那他根本就不用躲在這裏，月光透過破被炸開的房頂照射到屋内，散發着冰冷的涼意，小鎮東側邊緣靠河岸的一排排打通了的民房裏死一片的寂靜，殘垣破壁間到處是灰蒙蒙的蛛蛛網，白天的戰鬥沒有讓這些堅強的小生命放棄。

劉堅決定冒險，如果前面是鬼子跟僞軍，那他根本就不用躲在這裏，應該早就叫了外邊的鬼子過來增援才對，不出意外應該是躲在鎮裏的自家兄弟。

不再猶豫，立即壓低聲音：“你們是哪部分的？”

這一出聲，上邊的老兵聽到聲音，立即就樂了，這不是劉堅那愣貨麽？

聲音從閣樓上傳來：“操，也隻有你這不怕死的貨會留在這，老子是二排的方成。”

劉堅沒再說話，把槍口放低：“你還沒死？”

“你才死了，烏鴉嘴。”

“後邊鬼子搜過來了，他們在放火，趕緊下來往北跑，不然一會成烤豬。”

兩個影子從閣樓上翻了下來：“你奶奶的，剛才那手榴彈是不是你們扔的，你這個笨蛋。”

“是老子扔的，怎麽樣，爺高興，滾蛋。”

“你這個木頭腦殼，鬼子什麽時候都可以打，留得青山在才不怕沒柴燒，這時候去招惹他們做啥？”

“我們往北邊跑，那房裏有十多個鬼子堵在了路上，不幹他們一家夥，過不去。”

“十多個，你兩夠本事的，也敢去惹事？”

“本來還有三排的一個機槍手，後來分頭行動，他往西邊跑了，這大半城也沒聽到鬼子的三八大蓋的聲音，有可能已經從西邊跑了。”

“那你們爲什麽不一塊往西邊跑，還往這東邊鬼子窩裏鑽。”

“我哪知道西邊能跑出去，趕緊走吧，還磨蹭個球。”

四個人，方成在前，劉堅斷後，東邊的房子靠北邊大路，都是些地主老财的房子，院子大，有防火牆，要防着不被外面的鬼子僞軍發現，小心翼翼的走，房間裏僅有從房頂破爛的地方透進些許光線，地上還有那些房頂上掉下來的瓦礫，要防着踩出聲響。

鬼子僞軍放火并不太靈光，在鎮西一燒一大片，南邊鬼子住在裏邊，不能燒，被炮擊炸得得千瘡百孔，鬼子也得住。

東北面的這些房子也奇怪，不像西邊的那些房子，并不容易引燃，燒了老大一會兒，也沒能燒出熊熊大火。

大部分房子丢進去火把後竟然沒多長時間就熄滅，地主老财的房子很大一部分竟然是青磚表瓦蓋的，沒法燒。

沒法燒那就搜，鬼子僞軍打着火把到處搜索。

四個人的目标很大，這時候候外面到處傳來聲音，老兵才發現劉堅穿着竟然是鬼子的軍服：“我說，你現在穿的這衣服應該有點用吧，一會你到外邊叫兩個僞軍過來，我們把他們的衣服給扒了，我跟這小子換上，咱們不就混水摸魚想法子混出去？”

“你們下午爲什麽不撤退，現在才想起要走？”

“我們打了鬼子的擲兵，撤退不及時，鬼子進攻太快，被堵在了後邊，後來想跑，可到處是鬼子，還跑個屁，要不，誰願意呆這。”

“那現在這邊還有人麽？”

“不知道，估計應該沒有了，可能就我們幾個還在，你們下午爲什麽也沒走掉？”

“斷後，跟你差不多，也是被困。”

劉堅躲在門後，看着外邊大批的僞軍在鬼子指揮下四處搜索。

沒看到落單的僞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