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遠很享受這種生活,這段時間跟鬼子僞軍作戰,全部打的是勝仗,不像以前總是逃跑,阻擊;雖然戰果并不算大,也明白了一些事,這戰鬥就不是一個人很厲害就行的。
以前打仗,就是爲了打伏而打仗,要嘛勝仗,要嘛是敗仗,現在除了戰鬥,還有其他的因素,也許是爲了完成任務,也許是爲了讓老百姓不受土匪的毒害,總之有了目标。
純粹的軍人跟遊擊戰士是不一樣的,發展根據地那就要有根,這得跟老百姓打交道,萬事開頭難,這開頭,組織上已經開好了,就等着自己各同志們一起慢慢的去發展,身邊的戰士也許沒有什麽崇高的理想,他們也許就是爲了保護這一片自己的土地,保護自己親人和鄉親,但他們也有樸素的偉大理想:爲了讓窮人不再受欺壓。
王小二理想不高,就是要打反動派,爲自己的父母報仇。隻是這時候已經放下了他的理想,所有的精力全在手上的這把槍上:小手拿着槍,不斷的瞄着下邊的路口,槍有些沉,舉上幾秒鍾槍口就開始向下掉。
他根本不想要這槍,王小二一直覺得駁殼槍才最好的,這大眼撸子外觀難看,槍比駁殼槍還要厚,開槍前還要拉槍機,槍柄也是厚的很,自己這小手一隻根本就抓不穩,那個教官說要兩隻手握才行,彈夾裏邊隻有七發子彈,這太少了。
羅大叔還說了這次可以開槍,但必須得聽命令,要瞄準了才能打,聽那個教官說這槍還打不遠,但這是自己得到的第一把槍,還是愛不釋手。簡單學習了武器管理條例,有些話沒聽懂,但槍口不對人,平時要關閉保險這個是早就知道的。
用槍再次瞄準了下邊的一塊石頭,在心裏不停的砰砰砰的開槍,聲音沒壓住,從嘴裏鑽了出來,惹來了旁邊的幾個戰士的譏笑聲。
土匪也不傻,南邊進攻的高翔帶着人距埋伏的地方還有四五裏地,尖兵跟地方遊擊隊不斷的傳來消息,這邊山路大部分是石闆路,雖然沒什麽泥,但是走過還是留下一些腳印。
尖兵們沒有在意,土匪遲早會知道,不會因爲有腳印就不來。
李遠距離突前的土匪差不多三百多米,竹子的遮擋下,看不大清楚的薄霧中的土匪,找了個戰士們挖的戰壕,舉起了步槍,卧倒,擺上槍,槍托抵在肩膀,拉動槍栓,将走到最前面目标最大的土匪身體套入到準星,輕輕的壓下扳機,“砰”的一聲子彈飛出了槍膛。
半秒鍾不到,子彈飛到了土匪群裏,李遠取過了從趙連長那要過來的望遠鏡,左右晃動了一下,尋找自己瞄準的那個目标管理,一頭黑線,那一槍沒打中自己瞄的土匪,旁邊的一個土匪正在大呼小叫,打倒是打中了,打在土匪的肩膀上。
前邊戰壕的戰士聽到槍聲,這就是開火的命令,三支已經瞄了老久的老套筒射出了子彈,這子彈說不上是跟這些土匪有什麽仇恨,隻是你要來打我,我就先打你。
三發子彈出膛後,一發擊中目标,一發打在石頭上,火星直冒,還有一發從土匪群裏穿過,不知道飛到哪去了。
土匪群裏傳來一聲慘叫,其他的土匪聽到第一聲槍響,愣了一下,沒等後面的槍聲響,已經全部趴在了地上,揮着手中的駁殼槍向前面冒火的地方開始射擊。
一百多米,還是仰射,對手在哪兒都不知道。
遊擊隊打了一槍就全部縮回了身體,子彈在亂竄,大概的目标方向不會錯,子彈打入地上的聲音此起彼伏。
雨水落在灰色的軍帽上,砸在戰士們的步槍上,槍從射南的橫着到現在豎起來,結成一個個水珠慢慢在槍上流出一條線,一個戰士興奮的小聲說:嘿,我打中了。
旁邊的戰士鄙視的看着他:“你明明是瞄的旁邊的那個,好意思說。”
“總比某些人脫靶要好。”
另外一組人冒出了頭,還是三個人,雖然趴着的土匪目标很小,看不大清晰,不影響戰士們執行命令,又是一排槍,三發子出了膛,一百多米距離,對下邊上山的土匪俯射,土匪突前的就十多個人,都趴着,幾個土匪還找了石頭作掩護,這次還是有一個土匪頭部冒的老高,腦門心中彈,直接交待了。
其餘的兩發子彈都打在石頭上,一發子彈從石頭上跳到一個土匪大腿上,另一發不知道彈到了哪兒去了。中了跳彈的土匪正在大叫,摸着中彈的部位,噫,沒有血,仔細的看了看,地上還有一個彈頭,褲子上還有個有印,這遊擊隊的槍打不穿衣服?那還怕個球....
前面的高地上就這樣子稀稀落落地打着冷槍,每次就三發子彈,土匪想法不複雜:難道這上面就三個遊擊隊,那就好辦了,招呼旁邊的弟兄把陣形拉開,慢慢的向前面爬去。
最開始的那槍聲挺遠,土匪大當家的聽得清楚,現在土匪突前已經到了差不多一百米多的距離了,手下已經開始出現傷亡,目前就是一死一傷,土匪躲得好,遊擊隊後面打的槍一個人沒打着。
這裏到山寨也就一裏多路,跑得快就十來分鍾,可是以前自己的窩在别人手中,想着都窩火。
受傷的土匪一直在呻吟,在叫喚,這聲音讓一衆土匪們聽得鬧心,三當家的上來叫了兩土匪把這個兄弟給背到後邊去,土匪面也有會治槍傷土醫生,
土匪大隊人馬已經上來了,往前面再走幾米就可以看到遊擊隊阻擊的地方,趴着十來個土匪。
三當家的跟大當家的合計了一下,上面就三四杆槍,沒什麽大不了的,打仗哪有不死人的,這下大當家的兩眼橫着向左邊掃了一圈,再向右邊掃了一下,被看的土匪心裏發麻,可千萬别挑到自己。
大當家見這場景,笑了笑,說:“上面就三四個人,我們在這裏打,等二當家的從南邊橫着殺過去,一舉做回咱們寨子,誰要是現在向上邊沖,我獎他兩塊大洋。”
等了半天,沒人響應,張九如臉色變得有些難看:“再加一塊,我的兄弟全是孬種?”
幾個土匪左右看看,平時大當家對自己挺照顧,又有大洋可以拿,鼓足勇氣站了出來“我去!”這有人帶頭,一下子又出來了十多二十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