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旋地轉,真正的天地颠倒。
這不是在拍電影,也不是幻覺,而是真正的出現在鷹的面前,因爲……這是他通過監控眼所看到的畫面,根本就沒有什麽幻覺一說。
除非……對方知道他在一旁監視着,連他的精神視角也一塊蠱惑了。
可是鷹不相信對方有這樣的能力,這個世界上靈魅的能力千奇百怪,或許會有這種誇張恐怖的能力,但眼前這一隻附體在楊輕柔身上的靈魅肯定沒有,原因?很簡單,如果有的話,那麽就不會被他監控這麽久了。
自始至終,鷹都忘記了,其實房間内還有另外一個人,那就是……吳不凡。
而這一切,不是附體在楊輕柔的靈魅搞出來的,而是吳不凡作爲。
陣法的恐怖不是在于陣法的本身,而是在于運用陣法之人的精氣神有多麽的恐怖。
房間内,楊輕柔此時一臉的恐懼,她也沒有想到,随随便便碰上的一個人竟然有這麽恐怖的實力。
如果之前知道的話,它絕對不會這麽大意,不要說光明正大走過東湖街,甚至它都不會随意入住任何一個酒店。
陰月陰時出生的人,對它的作用實在是太大了,否則的話,它也沒有必要花費那麽多時間跟精力在程遠大酒店的那個小女孩身上。
“我的實力你看到了,現在……你還自信能夠從我的眼前逃脫嗎?”吳不凡臉色冷淡的掏出一根煙點燃,随後望向楊輕柔。
之前這個附身在楊輕柔身體的靈魅所表現出來的自信是……它不僅能夠逃脫,而且還能夠帶着楊輕柔這具身體逃脫。
然而現在,吳不凡所說的是……就算它不帶着楊輕柔的身體,也依舊無法逃脫。
在天地大陣面前,任何的鬼蜮伎倆都是枉費心機。
隻是布置這個大陣所需要的材料不說,單單是以個體的能力來說,就是一個巨大的消耗,吳不凡不顧一切在這麽短的時間内所布置的當然不是健全的天地大陣,而僅僅隻是一個雛形。
可就算隻是一個雛形,也足以讓所有的靈魅都感到恐懼。
因爲……除非布置之人的意願,否則的話,他們完全無法逃脫出這個大陣,最恐怖的是……他們不僅無法逃脫,甚至連直接死亡都做不到,他們隻能夠一點一點的看着自己慢慢消散。
這就好像人在意識清醒的情況下看着自己一點一點的被人抽筋剝皮一樣。
這對于靈魅來說,是絕對的萬劫不複絕對的殘酷刑罰。
可想而知,吳不凡對于這頭竊據附體楊輕柔身體的靈魅有多麽的痛恨。
如果不是還有選擇的餘地,他甚至都不會進入房間跟這隻靈魅廢話這麽多。
“我不相信你舍得下這個手。”楊輕柔慘白的俏臉露出一絲譏笑。
她之所以有恃無恐,就是因爲知道吳不凡跟現在這具身體之間的關系。
然而,出乎他的意料之外,吳不凡并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而是擡起手腕,看了看手表,自言自語道:“還有五分鍾。”
“五分鍾?”這一次,楊輕柔的臉上終于無法遏制的露出了驚惶的神色,它很清楚吳不凡口中所謂的五分鍾是什麽意思,那是毀滅……五分鍾之後,不僅它會死,楊輕柔也會死。
可是,爲什麽這個世界上有這麽狠心的人?
“你不能這麽做,你怎麽能夠這麽狠心?”
“我已經不是第一次這麽做了。”吳不凡擡起頭,臉色依舊冷漠,吐出一個煙圈,語氣稍顯落寞:“以前的我也有不忍心的時候,但最後的結果是爲此付出幾個兄弟的命,你覺得……我會犯同樣的錯誤?好了,現在是剩下四分鍾。”
“你……”
“嗯,忘記跟你說了,陣法啓動之後,我也無法控制,畢竟這種大陣我也不是很熟練,到時候你就算想反悔改口,也隻能等死了。”
“我不怕,反正你已經毀了我一個載體,就算再度被打入輪回,也有人跟着陪葬,還是你愛的……哦不,是深愛着你的女人。”話雖然如此,但楊輕柔的聲音卻愈發的尖銳了起來,它不是不害怕,而是在賭,賭誰控制不住自己,賭誰會先退步。
“首先更正一下,大陣啓動之後,你就沒有輪回了。”吳不凡彈了彈煙灰:“還有三分半。”
“你……你說你到底要做什麽?”楊輕柔終于慌了,或者應該說,附身在楊輕柔身上的靈魅終于慌了。
因爲,吳不凡直到此時依然臉色不該,依舊冷漠如常,而且……連心跳都沒有改變過。
故作鎮定誰都會,可是不管怎麽鎮定,心跳都是無法控制的,作爲靈魅,它們天然的優勢就是能夠瞬間看出對方的情緒。
原本它以爲吳不凡隻是在恐吓他,然而現在看這情況,吳不凡根本就不是在恐吓他,而是已經在這麽做,之所以在跟它商量,估計也僅僅隻是看出自己并沒有徹底占據整個身體而已。
“我說了,我們可以做一筆交易,你從她身體内出來,我放你離開。”吳不凡依然是最初的話,這是交易,它出來了,不損害楊輕柔,那麽吳不凡就放它離開。
“我不相信你。”
“哦,那就沒有辦法了,隻剩下三分鍾了。”
吳不凡依舊面無表情,可是楊輕柔蒼白的臉色卻愈發的焦急甚至可以用焦慮來形容。
每一秒的消失,都代表着它越發的靠近死亡。
她不想就此滅亡,否則的話,也不會提前幾百年爲了度九衰而進行計劃。
越是如此,它才越發的能夠肯定跟感受到吳不凡的決心。
“還有兩分鍾。”吳不凡熄滅煙蒂,望向它,眼中閃過一絲痛苦,還有一絲……狠厲。
“我怎麽知道離開她的身體你會放過我?”
如果吳不凡眼中僅僅隻有痛苦的話,那麽它還敢繼續賭到最後一分鍾,但那一絲狠厲卻明白無誤的告訴它,它就算拖到最後一秒鍾,對方也不會打開陣法。
這才是它在聽到隻有兩分鍾的時候凄厲叫出來的原因所在,因爲……它賭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