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人遇到這種情況,隻怕吓都已經吓的半死了,就算是知道規則選擇考核,估計也就一心想着度過難關就算了,哪裏有如同吳不凡這般還想着要把這裏給摧毀的?
但吳不凡不同,他遵守規則,但同時也要對方遵守規則。
那一刻,燈籠裏面的火光如同活了過來一般,升騰而起,昏暗的走廊瞬間亮如白晝。
吳不凡一如是之前書呆子一般的打扮,黑框大眼鏡、一絲不苟的頭發,還有……筆直的衣服。
但他的氣勢卻沒弱一絲一毫,他隻是安靜的看着提着燈籠的老人,看着的看着他。
如果這個小鎮現在就不守規矩,那麽他也不需要遵守規則。
對于一個靈魂賞金獵人來說,要破這麽一個小鎮,估計很難,甚至可以說沒有任何機會。
但對于一個捕靈手來說,這并不是什麽太大的難事,最多就是付出一定的代價而已。
而他,吳不凡,作爲最年輕的捕靈手,就是用這樣的戰績坐上如今這個位置。
“可以。”片刻後,火光熄滅,老人深深的看了一眼吳不凡,轉身,在前面帶路。
吳不凡歪了歪頭,拉好背包,快步的跟了上去。
這個世界上沒有人願意破壞規則,特别是跟靈魅打交道的人更加是如此,就算是那些制定規則的人,也不敢胡亂的打破既有規則,那樣的後果不是一般人能夠承受的。
“老大,不凡去哪裏了?沒事吧?”一進房間,許銘就緊張的問了起來,不止許銘,三女也都神色緊張的看着孤獨零一。
聽老人的意思,如果她們不打開房間,那麽吳不凡根本就不用去做什麽事情,也就是說吳不凡之所以會有現在的麻煩,全部都是因爲她們。
“應該沒事。”孤獨零一第一次感到有些不确定,因爲吳不凡離開時的眼神,因爲吳不凡離開時的交代。
這是孤獨零一跟吳不凡相處這麽久以來第一次看到吳不凡那麽凝重慎重的眼神,也是第一次聽到吳不凡如此鄭重其事的交代。
連有人敲門都不要開門,這種交代已經足夠讓孤獨零一感到壓力了。
“我們……我們是不是做錯了什麽?”小悠的眼淚已經在眼眶中打轉,過來這邊之後,都是因爲她,吳不凡才會兩次陷入險境。
“都是我的錯。”小黎已經蹲在地上,開始嗚咽輕聲哭泣。
“相信不凡。”孤獨零一沒有去安慰什麽,倒不是他不想安慰,而是他不懂得怎麽安慰人“不凡說沒有問題,那麽就沒有問題,他從來都沒有騙我過。”
“嗯。”
“記住了,等下不管是誰敲門,都不要開門,不管動靜有多大,都不要開門。”孤獨零一一邊說着,一邊走到窗口,将辟邪符貼上,同時拖着一張椅子走了回來,坐在門口中間“你們去床上休息吧。”
……
小鎮上,燈光閃所,在吳不凡走出小旅館的瞬間,小鎮的燈光依次逐漸亮起,如同越好的一般,從小鎮入口那邊,慢慢亮起。
吳不凡跟老人每前進一步,就會有一家的燈光亮起。
街道上,那些“行人”都停了下來,望向吳不凡跟老人兩人。
有的目光充滿好奇,有的充滿譏笑,有的則是興緻嫣然,而有些則是嗜血兇殘。
整個小鎮之中,似乎除了老人跟吳不凡的腳步之外,再也沒有其他任何的聲音,街邊出,鍋爐火光搖躍,但卻如同無聲的影片一般,隻見火光,隻見鏟子翻動,卻聽不到任何的聲音。
吳不凡對此并沒有感到太多的好奇,眼鏡下,他的目光盡是漠然。
這些“人”自然就是小鎮的原居民了,至于白天的那些人,則是像之前小黎三女那般不守規則而被永遠留在小鎮的人,就算是死後依然也隻能夠留在小鎮。
光暗交界,留下的是軀體,也是靈魂。
片刻後,老人停下腳步,站在一處建造的如同宮殿一般的建築物大門前。
這座建築物,白天的時候,吳不凡并沒有看到過。
巨大的牌匾上面隻有兩個字黃氏。
這個小鎮以前應該是黃氏一族的人,這做祠堂,應該是黃氏祠堂。
吳不凡有些明白爲什麽這座小鎮會被詛咒變成一處光暗交界的活死地獄了。
黃氏,皇室。
這不明擺着在古代的時候是大不敬麽。
“吱呀……”
巨大的悶響聲響起,老人推開祠堂大門,提着燈籠,跨步走了進去,吳不凡目光閃了閃,跟在後面,一同走了進去。
入眼所示,均是迷霧,迷霧之中,凄厲的貓叫聲回蕩,似乎……在迷霧之中,存在着數之不清的野貓一般。
擡頭不見天日,低頭隻能看見所站方寸之地。
這裏的迷霧太濃郁了,以吳不凡的眼力也根本看不清太遠的距離,除非是……運用天眼通。
可是……讓吳不凡感到詭異的是……就算他運用天眼通,也看不穿超過五米的距離。
手持燈籠的老人緩緩後退,站在吳不凡的身後“考核很簡單,走過霧霾,到祠堂中間拿出夜明珠,交給我,就算考核通過。”
簡單?簡單就有鬼。
吳不凡撇了撇嘴,但卻沒有太大的在意,他摘下了眼鏡,伸手撫亂了頭發,仰起頭,再度睜開眼睛的時候,眼眸之中,幽藍光芒陡然升騰而起。
“這種考核我吳不凡在家族的時候就經曆了不知道多少遍了,你們竟然用這種小兒科的東西來考核我?”
随着聲音落下,一股絕對自信的氣息從吳不凡的身上升騰而起。
對于别人來說,甚至對于古圈子的人來說,這種霧霾是緻命的,但對于擁有天眼通的吳家人來說,這種考核是最爲簡單的,隻有隐藏在霧霾之中,甚至于隐藏在天眼通都吳不凡發現的地方之中的那些危險才是最緻命的。
沒有過多的猶豫,吳不凡已經舉步,走進迷霧之中。
那一瞬間,耳邊似乎傳來一陣陣聲音,如同一首歌謠,但卻不是現代的普通話,也不是那些方言,近乎于一種梵文,輕柔、悠長,有着一種蠱惑人心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