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牆這邊的彭越已經被打的節節敗退，這缺口處雙方每次都隻能投入幾十名士兵。如今雙方比拼的不僅僅是誰的士兵更精銳，現在更重要的反而是意志上的比拼。畢竟看着自己前面的戰友一個接着一個的倒下，可能下一個被砍到的便是自己，在這種精神高度緊繃的情況下沒有鐵血的意志根本無法支撐下去。
看着自己手下的精銳一個接着一個的倒下，彭越的心中不由的有些心疼。這些精銳可都是自己的老底子，也是自己在劉邦集團立足的根本。這種情況之下彭越心中已經起了私心，他開始慢慢的撤出了自己的精銳部隊，而是驅趕着一些新兵去前面送死。也正是他這種短視的目光，讓秦軍開始逐漸的占據缺口位置。
“跟我上。”
眼見前些的兄弟已經占領住了缺口，樊哙這邊領着大批的士兵開始朝着缺口湧去。
“夏侯兄弟，情況不妙，咱們得帶人将他們殺回去。”
正巧此時城牆那邊周勃和夏侯嬰帶着士兵也殺了過來。
這缺口不大，一邊又要防備着彭越的反撲。剛剛帶着幾百秦軍殺進來的樊哙，迎面撞傷了周勃與夏侯嬰的大批人馬。
“殺。”
既然已經殺進來了，這個時候撤回去顯然是不可能的了。樊哙虎目圓瞪，聲嘶力竭的喊道。
“風，風，風。”
“風，風，風。”
秦軍面對十倍餘自己的敵人，絲毫沒有膽怯，呼喊着跟随樊哙殺去。
“彭越兄弟頂住，夏侯兄弟你左我右将他們殺回去。”
城牆這邊的街道上，是密密麻麻的劉邦士兵，周勃一聲令下他們分作兩側朝着樊哙包圍過來。不得不說，周勃這人雖然落了個“周跑跑”的名号，可行軍打仗上面确實有兩把刷子。
若是周勃命令士兵正面的一擁而上，雖然也可以幫彭越止住潰敗，可這勝敗卻還是五五之數。而如今他分作兩側攻過來，隻要前面的彭越在抵擋片刻，樊哙便落入了三面合圍之中。而落入三面合圍之中的樊哙，也僅僅隻有退出城牆缺口這一個選擇。
這邊彭越看着自己的援軍到了，立刻又将手中的精銳派了出去。而如今突進城中的樊哙可就不好受了，對面是四周蜂擁而來的敵軍，而自己僅守着的缺口能夠支援的士兵有限。雙拳難敵四周，很快樊哙這邊就陷入了被合圍的危機之中。
“事情不妙啊。”城外正在用望遠鏡觀察戰場的李辰，心髒猛然跳動兩下。
果然，戰争沒有想象的那般簡單。盡管已經将城牆炸出了一個缺口，可正面的攻堅戰依舊是這樣的慘烈，依舊是勝負未知。
“侯爺，我帶人去支援樊将軍。”趙缺拱手說道。
李辰看向陳平，而此時陳平卻搖了搖頭。
現在不是支援與否的問題，炸開的缺口隻有這麽大，能夠進出的士兵有限。而且趙缺的武藝并不适合軍陣沖殺，即便是杜書少和梅文化這樣天賦異禀的人，在這種軍陣沖殺之下能夠起到的作用也十分有限。
“侯爺，鳴金收兵吧。”陳平開口說道。雖然這個決定很傷士氣，可作爲一個軍師他必須爲主帥提出最明智的建議。
既然一開始沒能攻進去，如今已經攻不進去了。隻有十餘丈的增援位置的秦軍，無論如何也比不了城内的周勃等人。在打下去也不過是徒增傷亡，隻能先退回來在想辦法了。
“鳴金。”
李辰命令道，他從來不是拿手下性命開玩笑的人。
此時，樊哙這邊的戰場異常火熱，到處都是鮮血和殘肢斷臂。一個個沖上來的叛軍，就像是看到血肉的餓狼。許多叛軍吼叫着沖了上來，卻又被砍到在地。樊哙等人身邊的叛軍屍體越來越多，面前甚至已經堆積了一人多高。樊哙等人站在屍體堆成的小山上，居高臨下的砍殺着沖來的叛軍。
“樊将軍，侯爺鳴金了。”
耳邊傳來鳴金的聲音，這時李辰讓他們撤了。盡管心中有些不甘心，可戰場之上令行禁止，命令就是命令。
“你們先走，我來殿後。”樊哙沖左右吩咐道。
“哪裏有主将殿後的說法，樊将軍先走。”
“一營的陪我殿後。”樊哙的副将吼叫道。
“風，風，風。”
“風，風，風。”
這就是一營兄弟的答案。
“樊将軍快走，侯爺還在等你。”看到樊哙還要說什麽，副将搶先說道。
殿後毫無疑問是一個死亡率極其高的人物，特别是在這種被包圍的情況下。此時主動帶兵殿後的副将，已然是抱着必死之心的。
樊哙的心中心痛不已，他仿佛已經看到了這些殿後兄弟的解決。盡管于心不忍可他必須要走，沛縣還沒有攻下來，後面還有更慘烈的仗要打。
“咬住他們。”
樊哙這邊帶走了一部分人，盡管剩餘的士兵依然在奮力掩護，可抵抗的力量還是差了許多。敏感的周勃立刻發現了這一點，他知道這是樊哙要撤了。
“他娘的，以爲這是窯子，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正面的彭越大罵一聲，指揮着手下的賊軍反撲過來。
“侯爺，我敗了，你罰我吧。”
僅僅帶着十餘人沖出重圍的樊哙，這粗壯的漢子單膝跪在地上，滿臉都是血污。
“一時的勝負不算輸，把這口氣窩在心裏，要不了多久咱們就能打回來。”李辰扶起樊哙，斬釘截鐵的說道。
“侯爺，城裏的兄弟在朝我們打旗語。”這時，趙缺突然開口說道。
“說什麽？”李辰問道。
“朝我開炮。”趙缺的聲音有些哽咽，眼睛也有些濕潤起來。
李辰接過望遠鏡朝着城中看去，留着城内殿後的兄弟已經徹底和叛軍糾纏在一起，如今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赫然已經變成了一場亂鬥。
“趙缺，命令炮兵開炮。”
“把咱們剩下的所有炮彈全被我砸過去。”李辰惡狠狠的說道。
“侯爺”樊哙話說一半，把頭扭了過去，虎目之中眼淚啪嗒啪嗒的往下掉。
“向我開”
城中的兄弟又開始打旗語了，他們剩下的人已經不多了，不知道還能支撐多久。可旗語僅僅隻是打到一半便被砍到在地，這已經是城内最後一個會旗語的兄弟了。
“開炮。”
李辰知道自己無論如何不能浪費掉這個機會，這是城中兄弟用命換來的機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