沛縣縣衙這時已經被周勃征用爲自己的營帳,如今夏侯嬰和彭越也在此地。原來劉邦撤往豐縣之後,擔心周勃一人守不住沛縣,便又将夏侯嬰與彭越派了過來。
“你們說樊哙這厮到底是想幹什麽,每日這般在城外叫罵,卻又不攻城。這終日打了又打,也打不出個結果。”周勃想到此處,心中不由的有些不安。
“打就打呗,咱還能怕他不成。周勃老哥,要不明日讓我出戰試試。”彭越躍躍欲試的說道。這幾日看着周勃每日出戰,他心中早就癢癢了。彭越原本是山中的土匪,與劉邦有過幾次照面,交情說不上深也算不上淺。眼瞅着劉邦發達了,前些日子下山投奔了劉邦。可誰知剛剛投靠了劉邦便遇到神武軍來剿滅叛軍,這也算的上是49年入g軍,當真是日了狗了。
“彭越兄弟切莫魯莽,沛公派你前來是一招伏兵。總不能他們還沒攻城,咱們先将底牌漏出來吧。”周勃趕忙說道。
“咱們的斥候比不過秦軍,斥候撒出去,一個夜晚便十不存一。沛公給咱們的命令便是守住沛縣,咱們不求有功但求無過,牢牢額守住沛縣就是。”一旁的夏侯嬰也說道。
周勃,夏侯嬰,彭越三人都沒有讀過兵書,自然也不會什麽兵法,這軍事上的事情幾乎都是在憑着本能去處理。兵法理論上的缺失,讓他們漏過了對地下的勘察。若是王翦,蒙恬這種經驗老道的将領守城,必然會在城牆根倒扣幾口大缸。這樣附近哪怕隻有一絲輕微的響動,也可以通過倒扣的大缸擴大到人耳可以聽到。
秋天的日夜溫差很大,盡管白天依舊很熱,可夜晚的地上已經霜降。除了沛縣的城牆上和神武軍大營依稀有着火光閃動外,整個天地之間寂寥空曠,一些野狗循着血腥在城牆下遊蕩。
“真冷。”出了大營,李辰拉了拉身上的衣服。這天氣忒操蛋了,在營帳中還好,可一出了營帳還真有些冷。
在趙缺的帶領下,一行人朝着軍營旁邊的林子裏鑽去。地道的入口正在這片樹林當中,茂盛的樹木正好可以遮擋周勃斥候的耳目。
地道又潮濕又陰冷,僅僅隻有這一人高一人寬的樣子,每隔十幾米的位置挂着一盞昏暗的油燈。很快,一行人走到了地道的終點,地道也在這裏分出了十幾個岔路。這些岔路分别通往一個爆破點,一旦這十幾個點同時爆炸,沛縣城牆的正面便會炸出一個口子。
爲了确保萬無一失,一行人将十幾個爆破點全部檢查一遍,确認每個爆破點的城牆根下已經堆積了足夠的炸藥。
“快,将引線拉過來。”
吩咐炮兵将火藥包的引線拉的盡量長一些,十幾個爆破點一起爆炸會産生強大的沖擊波。而這股沖擊波除了會朝上作用到城牆上外,也會順着地道湧出。所以爲了保證點燃引線的士兵安全,引線需要盡可能的長,以此來保證能夠有足夠的時間撤離地道。
“滋啦滋啦。”
随着引線被點燃,噼裏啪啦燃燒着的引線一路冒着火星,朝着火藥包的方向急速前進。一行人看到引線順利點燃扭頭便朝地道出口跑去,畢竟玩意估計錯誤火藥包提前爆炸,可就被活埋在地道裏了。
一口氣跑到地道的出口出,李辰如同一個狍子一般,好奇的回頭朝着引線的方向看去。在幽深的地道中,似乎還能聽到火光閃耀的噼裏啪啦的聲音。
“轟。”
突然之間,好似天邊的一聲驚雷響起,然後大地緊跟着傳來了一股震動的感覺。沛縣城牆突然炸裂開來,強大的沖擊波将泥土,青石,血肉抛到了空中。
“地龍翻身了。”
“雷公發怒,是雷公發怒了。”
一些離的較遠僥幸逃的一命的士兵紛紛哭喊道。
約莫有十餘丈的城牆被徹底炸飛了出去,而這段城牆上的士兵毫無疑問都被炸成了肉泥。唯一能夠證明他們存在過的,便是地上的大坑和血漿。
隻是随着袅袅硝煙散去,肅殺的黑衣黑甲已經悄悄的摸到了缺口處。
自從爆炸發生之後,沛縣大街上已經亂做一團。
“彭越,你先帶人去城牆守住,我去找周勃。”
夏侯嬰話音未落,便朝着縣衙的方向跑去。
“周勃。”
“周勃。”
夏侯嬰呆呆的站在縣衙中,眼前的縣衙空無一人,這時他的心中有些慌了,周勃不會被炸死了吧。
“發生什麽事了,是不是秦軍攻城了。”
聽到着熟悉的聲音,夏侯嬰心中一松,緊接着一股惡臭的問道襲來。
剛剛爆炸發生的時候,周勃剛俏正在茅房中方便。這沛縣的茅房就是先在地上挖一股大洞,然後在洞的兩邊墊上幾塊磚頭。這爆炸的沖擊波雖然傳到縣衙的時候已經僅僅隻是輕微的震動,可就是這輕微的震動讓周勃腳下的磚頭變的松動了許多。如此一來,周勃正好一屁股坐在了坑裏。
“秦軍不知用什麽辦法将城牆炸開了一個十餘丈的口子,彭越兄弟先去頂着了,咱們也趕緊去吧。”夏侯嬰對着眼前“有味道”的周勃說道。
一聽城牆破了,周勃也顧不上身上的臭味了,拿起兵器便朝着城門方向跑去。城牆被破便意味着沛縣無險可守了,雖然沛縣城中的兵力比城外秦軍多的多,可周勃自己心中清楚這裏有多大的水分。
被炸開的城牆就十餘丈寬,一次能夠湧上去的士兵也隻有那幾十個。此時整個斷口處全部都是殘肢斷臂,十餘丈的空間就像是一個轉動的血肉磨坊,在将雙方士兵碾壓的粉碎。
彭越正帶着山賊軍中的精銳在死守着這處斷口,這些山賊都是亡命之徒,雖然打起仗來沒有絲毫的章法,可憑借着個人的勇武一時間也勉強守的住。
秦軍一手持刀,一手持盾向前沖去,前面的人倒下了,後面的人将屍體拖回來,然後自己補上去。缺口處的土地已經被鮮血浸透,每往前推進一寸,都是在用血和肉在鋪墊。
“侯爺,攻進去了,攻進去了。”
這時,滿臉是血的傳令兵跑來禀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