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站在女更衣室裏的蘇銳還覺得有點稍稍的不太真實。
這種恍惚感确實挺重的。
在把成熟與野性兼具的缇娜抱到了換衣長凳上之後,蘇小受就轉過臉去,眼觀鼻鼻觀心,假裝什麽都沒有看見,假裝自己剛剛救人的時候沒有碰到任何東西。
這也真是鴕鳥的可以。
一點都不懂得助人爲樂好不好!
人家姑娘受了傷,行動不便,自己穿衣服多困難啊!你就沒想着去幫一幫?
“缇娜,你先換上衣服吧,然後我給你檢查一下傷勢,看看要不要去找醫生。”蘇銳背對着缇娜,說出了自己的判斷:“在我看來……你的腿應該不太可能會斷,但腳踝是真的扭傷了,要休養幾天才行。”
看着蘇銳背對自己的樣子,缇娜忍着疼笑了一下,随後說道:“謝謝你,你又救了我,不然我都不知道怎麽回去了,大概要在這女更衣室裏趴一夜了……”
蘇銳說道:“你快穿衣服吧,感謝的話先别說了……我在這裏有點不太自在。”
這還真是一句大實話。
“好……你真可愛。”缇娜說道。
這句評價讓蘇銳虎軀一震,渾身發緊。
缇娜深深地看了蘇銳一眼,收回了心神,用毛巾把身上簡單的擦了一下,随後,直接給自己套上了一條簡單的吊-帶連衣裙。
沒錯,直接套的。
大概是事發緊急,一切從簡?
“我好了,你可以轉過來了呢。”缇娜輕聲說道。
于是,蘇銳便轉過來,看到了隻穿着紫色吊-帶裙的女人。
他當然意識到後者好像沒穿貼身衣服……因爲某些曲線确實太明顯了點。
在女更衣室的燈光之下,蘇小受的臉騰得紅了起來。
蘇銳甚至沒敢和缇娜對視,目光聚到了對方的左腳腳踝處,伸出手來,輕輕捏了捏:“放心吧,問題不太大,三天之後應該可以恢複很多。”
“謝謝你。”缇娜苦笑着說道:“是我太笨手笨腳了,現在,還得麻煩你背着我回房間。”
“沒問題。”蘇銳說着,把缇娜背了起來,手裏還順勢把對方裝衣服的随身包拎了過來。
很真實很清晰的壓迫力,也許是由于隻套了一件裙子的緣故,這種壓迫力似乎也充滿了一股野性難馴的感覺。
蘇銳按照缇娜所說的位置,背着她回到了房間,卻驚奇的發現,這缇娜就住在旁邊的一幢别墅裏。
恰巧是比埃爾霍夫退房之前的那一間。
“這麽巧,我就住在隔壁。”蘇銳笑着說道。
他用房卡把門打開,随後背着缇娜直接進了卧室,将其放在床上。
“你在米國有朋友嗎?這幾天可以讓你朋友來照顧一下。”蘇銳說道。
缇娜搖了搖頭,她的眼睛直視着蘇銳:“以前沒有朋友,現在有了。”
南美的姑娘就是熱情奔放啊。
蘇銳不知道該怎麽回答,輕輕地咳嗽了兩聲,随後說道:“我把我的聯系方式給你,如果你有事情就可以随時叫我。”
“好的,太好了。”缇娜顯得很開心。
“早點休息。”蘇銳站起身來,并未久留。
畢竟,和一個隻套着一條裙子的女人呆在一起,确實會讓人産生一種不太淡定的感覺。
回到了房間之後,蘇銳像是想到了什麽,輕輕地皺了皺眉頭:“米國和阿根廷不過隻有一兩個小時的時差而已,需要倒時差嗎?”
也許,就像是奧利奧吉斯的那句話一樣,很多的偶然相遇,可能都是蓄謀已久。
對此,蘇銳并沒有想太多,他的米國之行危險重重,這個桃花運纏身的家夥甚至根本不認爲自己會和這個缇娜有太多的交集。
萍水相逢罷了。
在睡覺之前,蘇銳和洛麗塔簡單的聊了一會兒。
後者盯着利莫裏亞已經很長時間了,對于局勢的掌控也超出了蘇銳的想象,很多簡單的細節,都給蘇銳提供了很多思路。
“洛麗塔,謝謝你。”在視頻通話的結尾,蘇銳由衷地說道。
“你跟我不用那麽客氣,不過,冷魅然小姐确實付出了不少,而且現在還主動把自己置身于危險之中,你可千萬别忘了她呢。”視頻那一端的洛麗塔穿着簡單的白色睡裙,紫色的長發如同一藤生命力旺盛的紫羅蘭,開得甯靜卻熱烈。
“其實,事情發展到這一步,冷魅然可以不去這個龍潭虎穴了……畢竟,執法隊已經全軍覆沒,她的任務也算完成了。”蘇銳輕輕地皺起眉頭:“這一次,冷魅然肯定已經引起了利莫裏亞家族的懷疑了。”
“隻要族長不懷疑,那麽冷魅然的安全就會有保證。”洛麗塔的眸間閃動着智慧的光彩,她說道:“放心吧,族長不會懷疑的。”
既然洛麗塔這麽說,蘇銳就知道,對方肯定是通過某種方式搞定了利莫裏亞的族長,于是問道:“這是……”
“普洛佩爾。”洛麗塔笑了笑:“我請他出手了。”
普洛佩爾!星空之下最強占蔔師!
蘇銳沒有問細節,但是聽到這個名字,他莫名感覺到很放心。
“因爲,利莫裏亞家族内部,說話算數的還不止族長一人,所以,冷魅然有必要再潛伏一段時間,不然就前功盡棄了。”洛麗塔說道。
能夠聽出來,她的言語之中對冷魅然确實充滿了敬意。
一個姑娘,遠渡重洋,甘冒奇險,所做的這一切,都是爲了某個男人。
這并不容易。
蘇銳深深地點了點頭,又和洛麗塔聊了幾句關于利莫裏亞的家族八卦,這才把電話挂了。
…………
此時,南美的某個酒店套房。
喬裝之後的冷魅然出現在了房間門口。
她現在已經變成了“喬葉娜”的模樣了。
這種易容其實很花精力,妝容的很多細節都需要考慮到,有一絲一毫的疏忽,就意味着拱手把自己的生命交給死神。
擡起手來,冷魅然敲了敲門。
“族長大人,我是喬葉娜,我回來了。”冷魅然說道。
門開了。
穿着睡袍的族長出現了。
他上下打量了一下冷魅然,說道:“回來就好。”
這句話裏好像有一些意味深長的味道。
“路上遇到了一些波折,但總算安全地回來了。”冷魅然說道:“都是族長大人在保佑着我。”
“和我之間不必有那麽多的客氣。”這族長的面色稍稍地沉了幾分:“你所說的那些波折,是怎麽回事?”
冷魅然輕輕笑了一下,一股魅然之意随之從她的臉上透發出來:“都是一些小小的攔路虎,請族長大人放心,我都已經順利避開了。”
族長冷冷地一哼,一股怒意從身上騰起,似乎讓房間裏的氣氛都變得壓抑了許多:“肯定是瓦倫蒂娜搞得!”
瓦倫蒂娜,就是他老婆。
冷魅然看了一下裏間卧室,輕聲說道:“族長,夫人她不在嗎?”
“她最近心情不太好,我讓她回她的老家去散散心了。”族長冷聲說道:“沒想到,她卻要對你動手!”
冷魅然隻是輕飄飄地抛出了一句話而已,這族長就已經自己腦補了這麽多,也能看出來,這兩口子之間的間隙已經難以愈合了。
“那些襲擊我的人,和族長夫人應該沒有關系。”冷魅然說道。
“我知道你生性善良,你就不要再替她說話了,瓦倫蒂娜是個什麽行事風格,我再清楚不過了。”族長搖了搖頭。
冷魅然的臉上仍舊帶着一絲不解:“這一次,襲擊我的那些人,聽口音,應該是阿根廷那邊的……據我說知,族長夫人不是米國人嗎?”
從邁進這扇門起,冷魅然就已經開始飚演技了。
瓦倫蒂娜的确是看她不順眼,也讓人監視她,當然,對方自然也有滅了冷魅然的心思,可是,這心思還沒付諸于行動呢。
事實上,冷魅然在回到南美的過程裏,并沒有遇到任何的襲擊。
當然,她并不擔心族長會詢問具體的細節,因爲那些細節早就已經在她的腦海裏面預演過了無數遍,天衣無縫。
然而,在聽了冷魅然的話之後,這族長猛然一拍椅子扶手,臉上寫滿了怒意:“瓦倫蒂娜,就是阿根廷人!這次襲擊你的那些人,肯定就是她從老家派去的!”
冷魅然沉默了幾秒鍾,似乎是在壓制着心中的情緒,随後,她才說道:“族長大人,畢竟此事和夫人有關,我也不想因爲我的事情而影響到了你們的夫妻感情……”
這麽說其實是有一點“又當又立”的,但是沒辦法,站在冷魅然的立場上,如果想要幫到蘇銳,就必須在族長和族長夫人間豎起一堵牆,這樣也有利于她的自保。
“喬葉娜,你盡管放心,這件事情,我自然會給你一個合理的結果!不會讓你受了委屈的!”這族長大手一揮:“你先去休息,明天我們還有重要事情要商量,和反攻蘇銳有關!到時候你還得多給我們提供思路啊!”
“謝謝族長大人。”冷魅然欠了欠身體,便走出去了。
隻是,在關上門的那一刻,她在心中輕聲說道:“原來,族長夫人真是阿根廷人,隻是……族長好像一直都挺忌憚她的,這是爲什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