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知道蘇銳這種小受怎麽會說出如此主動的話來。
這句話一下子讓李悠然變得慌亂了起來,仿若一塊巨石砸進湖心!
平靜的湖面上已經不是緩緩擴散的漣漪了,而是砰然而起的浪花!
“這……”李悠然隻感覺到自己的俏臉紅的發燒,她不知道該怎麽面對蘇銳這種言語,于是一轉身,竟是走進了房間。
這有點躲避的意思了。
不過,人雖然進了房,但是,房門卻并沒有鎖。
蘇銳笑了笑,他對李悠然很了解,當然不會認爲對方是生氣了。
蘇銳雖然遲鈍,但也不傻,他不是不能夠看出來李悠然對自己青睐有加。
多少男人夢想着能被悠然仙子多看兩眼,蘇銳顯然是有着其他男人都享受不到的待遇,對此,若說蘇銳的心裏沒有任何得意的意思,是絕對不可能的。
不過,由于大戰當前,蘇銳并沒有在這方面思考太多。
他也跟着走了進去。
看到蘇銳進來,李悠然表面上還很淡定,若無其事的,可是,心裏面已然緊張到了極點。
嗯,以前在面對那麽多強敵的時候,悠然仙子都不曾這般緊張過。
而在緊張的同時,她的心中還升起了一抹期待之意。這一絲期待隐藏極深,連李悠然自己都沒有發現。
“這裏就是我曾經呆過的地方吧?”蘇銳看着房間裏的那張大床,又掃了掃那些看起來很簡單的家具布置,眼睛裏面流露出了懷念的神色。
曾經,在大戰峨眉之後,蘇銳筋疲力竭,透支的暈了過去,在李悠然的大床上大睡了三天。
李悠然就守了他三天。
也就是從那次之後,李悠然才徹底明白了自己的心迹。
當然,她并未多說什麽,也沒有主動争取任何事情,讓徒弟李雪真在一旁看着幹着急。
“是的。”李悠然輕聲回答。
“悠然姐,謝謝你。”蘇銳走到了李悠然的身邊,很認真的說道:“謝謝你曾經爲我做的一切,也謝謝你願意陪我走上這一遭。”
他的眸光很清澈,看着李悠然的眼睛,後者的眼光同樣澄淨如雨後的天空,每一存目光都透着清新如洗。
李悠然這一次并沒有再躲開蘇銳的眼神,而是看着對方,微笑地說道:“這是我願意的,不用說謝。”
她的後半句話沒有說出來——如果要說謝的話,可能是自己要謝蘇銳的次數更多一點吧。
然而,李悠然的話還沒說完,忽然覺得自己的身體失去了重心。
緊接着,她就被一雙有力的臂膀給擁住了。
蘇銳這個動作其實挺有勇氣的,因爲,李悠然若是想反抗,分分鍾就能夠把他給變成了太監。
然而,蘇銳還是抱了。
這可真是讓江湖世界那些男人義憤填膺的一件事情。
整日面對青山雲海,心境猶如古井無波的悠然仙子,此刻心髒幾乎跳出了嗓子眼。
她的功力雖高,但是在蘇銳的擁抱之下,好像她的身體卻失去了力量,軟綿綿的,不受控制。
此時的悠然仙子頗有一種聽天由命的感覺。
“好啦,我這個擁抱,就是表達一下感謝。”蘇銳對李悠然眨了一下眼睛,笑道。
随後,他将之松開。
至于蘇銳的心裏面到底是不是真的這樣想的,誰也不知道。
李悠然有些不知所措了。
當蘇銳把他擁入懷中的時候,她有些慌亂,但是,當蘇銳此刻把李悠然松開之後,後者的心裏面也有點空落落的。
那種感覺,似乎無法用語言來形容。
但是,這終歸是一個極好的開始。
一種無法用語言來形容的情愫,正在他們二人之間緩緩地流動着,徘徊着。
房間裏開始變得靜谧了起來。
兩個人就這麽面對面站着,看着對方的眼睛,但是誰都沒有感覺到尴尬。
過了好一會兒,蘇銳才一拍後腦勺:“悠然姐,我差點把最重要的事情給忘了。”
說着,他從腰間掏出了一根棍子。
這花前月下的,這風花雪月的,你特麽的竟然掏棍子?
“我從葉普島得到了《東林棍法》的初本,有很多地方還不太了解,如果悠然姐有時間,正好可以和我一起探讨一下。”蘇銳說道。
李悠然哭笑不得。
這兩種場景,這兩種心情,他是怎麽能夠做到無縫自由切換的?
不過,她也意識到,或許,這恰恰是蘇銳的迷人之處了。
“你得等我一下,我調整一下狀态。”李悠然說着,把蘇銳推出了自己的房間。
蘇銳能夠無縫切換,但是李悠然還做不到啊。
剛剛發生的那個擁抱,可真是夠讓人臉熱心跳的。
靠着門,李悠然的俏臉如同天邊那鋪開千裏的晚霞,又如紅透整個秋天的楓葉。
蘇銳站在門外,一臉懵逼,還以爲自己冒犯了李悠然呢。
…………
終于,過了十分鍾之後,李悠然才走了出來,隻是,她的俏臉之上仍舊有些許紅暈并未退去。
“悠然姐,你總算出來了,剛剛……”蘇銳咧嘴一笑,覺得眼前佳人發窘的樣子,似乎透出了一種可愛的味道來:“剛剛我就是一時沖動,我給你道歉……”
一時沖動?
要是不知情的人聽了蘇銳這句話,還不知道他對李悠然做了什麽禽獸不如的事情呢!
“先不說這個了。”李悠然連忙說道:“我們研究一下東林棍法吧。”
如果和蘇銳繼續讨論這種話題,那麽她好不容易平複的心态又要破功了。
…………
接下來的三個小時,蘇銳一直在和李悠然研究東林棍法的現代翻譯版。
主要是蘇銳演示,李悠然負責指出存在的問題和解決的辦法,在這方面,鍾陽山師叔祖的悟性簡直是逆天了的,很多蘇銳理解不透的節點,都被李悠然一針見血的點透。
不過,有時候,李悠然在研究手機上的翻譯版之時,蘇銳也會湊過來,由于兩人皆是處于一種極爲專注的狀态之中,因此腦袋靠在一起都沒有發覺。
不知不覺,已是月至中天。
蘇銳練習棍法弄的大汗淋漓,渾身濕透,但是,他還沒打算休息。
“悠然姐,咱們對戰一場,如何?”蘇銳說道:“不用兵器,你也不用讓着我。”
“不妥。”李悠然卻拒絕了:“萬一我将你打傷了,就不好了,畢竟大戰在即,該小心一點才是。”
這倒不是她擔心自己和蘇銳發生一些身體接觸,畢竟抱都抱過了,這種程度的接觸算不得太大的事情,更不至于玷污了仙子姐姐。
“如果到時候那個敵人說話算數,真的面臨着二打一的局面,那麽我想,我們可以設計幾個配合的戰法。”李悠然說道。
其實,她從得到了消息之後,就一直在琢磨着這回事兒了。
“好啊!”蘇銳眼睛一亮:“這樣的話,到時候我們也可以避免各自爲戰,更能避免誤傷對方了。”
“我有幾個想法,說給你聽聽看。”李悠然說道。
…………
就在蘇銳和李悠然商量戰術的時候,遠在雲滇的邊榮山,嶽歐陽正盤腿坐在院子裏面,月光灑在他的身上,也帶來了一種靜谧之感。
“每臨大事必有靜氣,你在這一點上做的比我強多了。”這時候,一道調笑的聲音響起來,正是衛東雲:“我說老嶽啊,要是換做是我站在你的立場上,肯定不可能這麽平靜的,你這心理素質真是相當可以。”
“就像是你說的,從二十多年前的那場大火算起,我多活的每一天,都是賺來的。”嶽歐陽睜開眼睛,自嘲的笑了笑:“與其說是心理素質好,不如說是我已經認了命。”
“這可不像你的風格。”衛東雲的嘴巴裏面叼着根草棒:“對了,我得到了消息,川中軍區和南方軍區已經要在附近聯合演習了。”
“那位的消息還真是夠靈通的,哪怕沉寂多年,可是在很多系統裏面,還是有着他的眼線。”嶽歐陽輕輕地搖了搖頭:“川中軍區和南方軍區在聯合演習,那麽隻能說明,咱們之前的所作所爲,徹底觸怒了軍方了,他們這是在向江湖世界表明态度。”
聯合軍演既然已經準備展開了,那麽隻能說明,此事斷然不可能“江湖事、江湖了”了。
“不不不,你的話語裏面有個小小的問題。”這個衛東雲咧嘴一笑:“惹到軍方的不是‘咱們’,而是你。”
嶽歐陽聽了,又自嘲的笑了笑:“是的,是我,唯有我一人而已。”
随後,他看向了衛東雲:“如果換做你是我,爲某個人賣命了那麽多年,結果到頭來,發現身後空無一人,你又作何感想?”
衛東雲渾不在意的笑了笑:“放心,我不會有這麽一天的,我可不想苟活那麽久。”
這句話似乎是在嘲諷嶽歐陽,當然,也像是在嘲諷他自己。
停頓了一下,衛東雲又說道:“不過,你這種關頭說出這樣的話來,不會是想要投降的吧?”
“事已至此,你覺得,投降有用嗎?”嶽歐陽冷笑着,随後站起身來:“你死我活罷了。”
然而,他的話音尚未落下,數架直升機已經從頭頂飛過了。
在這靜谧的深夜,直升機的轟鳴聲似乎可以震散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