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副掌門蔣松東,好像根本就沒想過,如果沒有李悠然的話,現在的鍾陽山會是個什麽樣子!
說不定已經被峨眉給蠶食的一點兒也不剩了!
他在說出“紅顔禍水”的話之時,同樣也不會想到,如果不是悠然仙子回歸,葛立江伏誅,他蔣松東根本沒有可能當上這個副掌門!
畢竟,葛立江的那些嫡系之中,排在蔣松東前面的不知道有多少!
或許,這個蔣松東曾經感激過李悠然,可是,當對方的存在似乎開始“影響”到了他的權力之路的時候,事情就開始變成了另外一番樣子了。
感激變成了怨恨,敬仰變成了遷怒,所謂的門派集體榮譽感也已經完完全全的消失不見,自私自利的劣根性體現到了極點。
蔣松東此時這種要把李悠然主動交出去的言論,不知道有沒有讓這掌門議事廳裏的某些人感覺到了面紅耳赤。
這可真是臉都不要了。
作爲一個男人,真的連半點擔當都沒有!
丢人丢到了極緻!
悠然仙子在江湖上是什麽樣的段位與聲望?如果鍾陽山這個時候不選擇和李悠然并肩作戰,反而主動投降的話,那麽,這個門派從此也就沒有存在的必要了!人人都會看不起他們!
作爲掌門人,陳晖本可以怒斥蔣松東,但是,他第一反應竟然是在思考這種方法的可行性!
如果交出李悠然,就能夠換回鍾陽山的一方太平,就能夠保下更多的人命,那麽這值不值呢?
陳晖自己的身手是很一般的,畢竟年輕,而且忙于門派事務,沒有太多的時間修煉。如果他對上了斷頭吳泉的話,估計會被秒殺掉!
目前看來,這一場戰鬥,不僅關乎鍾陽山的臉面,也關乎于他陳晖的性命!所以,他的猶豫,實屬正常!
但是,作爲掌門人的職責去了哪裏?作爲一個男人,最基本擔當又去了哪裏?
貌似,從陳晖和蔣松東等人的立場上來看,把李悠然交出去,好像還很劃算,所付出的代價,也就隻是“丢臉”而已。
相比較保住自己的性命而言,被人唾罵幾句又算得了什麽呢?大丈夫能屈能伸!
…………
能冒出這樣的想法,其實都是不要臉的。
一個斷頭吳泉,就把堂堂的江湖大派給壓到了這種程度,簡直是鍾陽山上所有男人的恥辱。
所有人都在看着陳晖,可他并沒有立刻表态,而是試圖給自己找個理由:“我是鍾陽山的掌門人,我必須要顧及方方面面,事關太多人的生死了,不可草率做出決定來。”
陳晖還在權衡,究竟是對付斷頭吳泉所需要付出的犧牲更大,還是交出李悠然更合适一些。
好像,如果按照第二種選擇來的話,可以一石二鳥。
不僅能夠保下門派其他人的性命,也可以讓李悠然這一塊始終罩在自己頭頂上的烏雲徹底消散。
皺眉沉思的陳晖同樣沒去仔細想一想,他的掌門之位到底是誰給他的。
這個江湖,忘恩負義者比比皆是,恩将仇報者更是不在少數。
你曾經給别人所帶來的榮耀,會成爲他人的負擔,尤其是當這個人心胸狹窄到極點的時候。
而現在看來,陳晖已經不是當初那個勇于反抗葛立江的熱血青年了。
這才沒多久的時間,他的所有熱血都已經被權力給徹底的腐蝕掉了,根本不可能再找得回來了。
“對了,掌門,那個斷頭吳泉好像還說,要當着我們鍾陽山上上下下所有人的面,玷污悠然仙子!甚至還要用他手中的刀來把悠然仙子給剖開!”這個前來彙報的弟子看到議事廳裏的氣氛似乎稍稍的有點微妙,立刻着急的喊道:“我們一定不能讓他做出這種禽獸行徑來啊!”
當着所有人的面,玷污李悠然?
作爲鍾陽山的成員,作爲一名男人,這種情況真的無法忍受。
然而,這一間寬大的議事廳裏面,偏偏有些人根本不足以被稱之爲男人。
這個前來彙報情況的弟子明顯是站在李悠然這一邊的,以他所處的位置,根本不可能想到那些高層們心中的小算盤。
那些小算盤是絕對不能告知于人的,不然的話,就是道德淪喪、乃至于禽獸不如了。
然而,副掌門蔣松東可不管這麽多,在他看來,這個弟子既然這麽說,明顯就是在狠狠地打他的臉了!
老子才剛剛說完要把李悠然給交出去,你特麽的就說不行?這裏有你說話的份兒嗎?
“你這個蠢貨,給我閉嘴!你有什麽資格對掌門人指手畫腳?”
蔣松東幾個大步沖上前去,左右開弓,噼裏啪啦的扇了那名弟子好幾個耳光!
他的實力不低,這飽含怒意的幾耳光下去,就立刻把這名無辜的弟子給抽得滿臉飙血了!
這弟子鼻青臉腫,牙齒都被抽飛了好幾顆!
他這才回想起來,剛剛這副掌門說出了要把李悠然給交出去的話!
“可惡……”這個弟子此時也管不了這麽多了,憤怒充滿了他的胸腔與腦海。
于是,眼睛已經腫成了一條縫的他,忍不住的吼了出來:“你們究竟還要不要臉?師叔祖對我們整個鍾陽山都有大恩,你們竟然要把她給交出去?你們難道眼睜睜的看着她被那些禽獸們給淩辱嗎?你們還配不配當鍾陽山的人,你們還配不配當個男人!”
這是振聾發聩的話!
有些心懷這種小算盤的人,都不禁覺得面紅耳赤,羞于見人。
是啊,如果就這樣未戰先怯,直接把名滿天下的悠然仙子主動交出去,那麽從此之後江湖中人将怎麽看待鍾陽山?
人人唾棄!
這麽多門派高層,還不如一名熱血弟子看得通透!
“蔣松東,别看你是副掌門,你的骨子裏就他媽的是個軟-蛋!如果你的褲裆裏面還有那玩意兒,你就幹出一點男人的事情來!”這弟子也是徹底豁出去了,指着蔣松東的鼻子罵道!
的确,人家都打上門來了,都把你門派裏的幾個長老割斷了腦袋了!你們連反抗都不想,直接就要投降?
蔣松東的面色一陣青一陣白。
他的眼神之中湧動着陰鸷的神情。
終于,蔣松東吼了一聲。
“放肆!你有什麽資格來這樣對我說話?我是不是男人,需要你來評判?目光短淺的蠢貨!”
說着,蔣松東一拳轟在了這名弟子的胸口!
後者直接倒飛出去了,腦袋狠狠地撞在了議事廳的牆上,頓時變得頭破血流!
這個仗義執言的弟子被打的昏死過去,胸口微微塌陷,不斷地有鮮血從他半張的口中溢出來,生死不知。
某些人就是這樣,對敵人唯唯諾諾,對自己人重拳出擊,蔣松東就是這一類人的典型。
“不管怎麽樣,不能讓吳泉等人在鍾陽山放肆!”陳晖似乎是做出了個決定,沉聲說道:“鍾陽山,還是要臉的。”
說到這裏,他看了副掌門蔣松東一眼。
這句話好像有些在打他的臉。
但是,陳晖緊接着說道:“通知所有長老級人物,全部到議事大廳的前廣場,我們在這裏等着吳泉!”
這究竟是敞開大門迎接,還是準備好激戰到底,誰也說不好。
從頭到尾,陳晖的态度都非常不堅定。
蔣松東的面色有些陰晴不定。
顯然,他還是堅持之前的想法。
“另外,去請師叔祖,把這裏的消息全部告訴她。”陳晖沉着臉,說道:“我希望師叔祖能盡快告訴我她的決定。”
讓李悠然盡快告知她的決定!這是要鬧哪樣!
不管陳晖自己說出怎樣的話,從他要把這件事情告訴李悠然的時候起,就已經表明了他的态度了!
這位掌門人,是既想當婊-子,又想立牌坊!
陳晖想要李悠然自己站出來,不管是打,還是投降,都要讓其一力承擔,不要因此而拖累整個鍾陽山!
所有人都能夠看出來,陳晖是不太堅定的。
面對一個砍掉了鍾陽山好幾個人的腦袋的惡棍,陳晖竟然想要讓李悠然主動站出來面對!
他是不是以爲,如果李悠然這樣主動選擇的話,那麽陳晖這個當掌門的就沒什麽責任了?
必然如此!
“我現在就讓人通知悠然仙子。”副掌門蔣松東的眼睛一亮,立刻說道。
“好,快去吧,盡快把師叔祖的态度告訴我。”陳晖點了點頭,随後冷冷說道:“召集門派所有戰力,我們就在議事廳門口的廣場上等着吳泉!”
…………
“師叔祖,不好了。”一名報信的弟子氣喘籲籲的跑了過來:“師叔祖,打上門來的是斷頭吳泉,他已經殺了李長老和王長老,戒律堂的劉師叔也被重傷了!”
李悠然的眉頭狠狠一皺,絕美的眸子間閃過了凜然之意:“吳泉一貫以狠辣著稱,看來,他這次是沖着我來的。”
李雪真站在了師父的前方,問向那名弟子:“那個斷頭吳泉說什麽了嗎?”
“這個吳泉威脅咱們掌門,讓掌門交出師叔祖,他就可以掉頭離開!”這個弟子看起來也是個實誠人,他說道:“這吳泉還說……還說要當着鍾陽山上上下下的面,玷污師叔祖……”
“這個混蛋!”李雪真差點沒氣炸了肺:“話都說到這份兒上了,陳晖掌門能忍嗎?”
然而,這個弟子說出了李悠然無比寒心的一句話。
“掌門他……他讓我來問問師叔祖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