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從東林寺所在的地方,到達南海之上的葉普島,至少要上千公裏,遠迦沒想到的是,自己的師父竟然來的這麽迅速。
東林方丈,慧烈。
他看起來大概五十來歲的樣子,并不算特别的強壯,中等個頭,皮膚并不白,有些偏古銅色,身披袈裟,整個人給人一種很溫和很樸實的感覺。
當然,遠迦作爲慧烈的親傳弟子,他自然是知道,自己的師父一旦出手,那真的就是人如其名……暴烈而霸道。
就是這麽一個從外表看上去如此普普通通的和尚,掌控着華夏武學的最強戰力門派!
這麽多年來,東林寺都是華夏江湖世界的第一道屏障!
“和東洋忍者交手了?”慧烈見狀,直接問道。
“師父,是的。”遠迦并沒有詢問師父是怎麽知道剛剛的事情的,他直接說道:“蘇銳将軍已經親自去追了。”
慧烈點了點頭:“好,但現在還不是決戰的時候,不宜暴露太多,所以,你不去追擊,也是情有可原的,但是下次務必要配合好。”
遠迦聽出了這話語之中那一絲責怪自己的意思。
師父在責怪他沒有跟着蘇銳一同去追擊。
盡管,慧烈的話語并沒有說的那麽直接而明顯,但是遠迦卻完全聽明白了。
“是,師父。”遠迦深深地點了點頭。
他并沒有問爲什麽,因爲,就憑蘇銳曾經做出的那些轟轟烈烈的事情,他本身已經是值得遠迦佩服的人了。
慧烈看了看慧清,又看了看遠迦,随後說道:“遠迦,你是不是想知道,爲什麽我讓你全力相助蘇銳?”
慧清在一旁也微笑着點了點頭:“還好,遠迦心性比較堅定,不然的話,遇到一個能輕松擊敗自己的同齡人,這可絕對會産生不少挫敗感的。”
慧清說的沒錯,嫉妒心是所有人都有的,隻是嫉妒的程度不同,有些嫉妒的情緒太濃了,就會變成嫉恨了。
若遠迦是這樣的人,那麽,即便慧烈親自下令讓遠迦全程協助蘇銳,後者也不可能全心全意,甚至暗中使絆子下黑手都是極有可能的!
“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慧烈看着自己這極爲出色的弟子,說道:“有些事情,和曆史有關,而我們站在現如今的節點上,所要做的,就是承前啓後,繼往開來。”
滴水之恩,湧泉相報!
承前啓後,繼往開來!
遠迦隐隐的明白了一些,但是,很多具體的細節還不清楚。
“蘇銳的父親,曾于東林寺有大恩,若是沒有他當年的力保,或許現在東林寺已經不複存在了。”慧烈說道。
這位東林現任方丈并沒有說的太詳細,但是遠迦卻是完全地聽明白了。
師父口中的東林危機,必然和那一次無法抹去的戰争傷痕有關系。
“所以,無論是沖着蘇家,還是沖着蘇銳本人,我們這個恩,都必須報。”慧烈說道。
“弟子明白了,請師父放心。”遠迦深深點頭。
其實,雖然身在深山古刹之中,遠離那功利的世界,但是,遠迦可從來都沒有把自己當成一個純粹的隐士,他還有着年輕人該有的一腔熱血。
所以,這樣的人,從某種意義上面來說,和蘇銳應該算是同類了。
“報恩是一方面,更何況,這一次,關乎于江湖世界的安危。”慧烈搖了搖頭,輕輕地歎了一聲。
遠迦真的很少見到師父如此歎氣。
難道說,這次敵人強大的超出以往?
“二十年一周期,這場劫難,不可避免。”慧烈說道:“除非發生巨大的變數,否則的話……”
說到這裏,慧烈忽然打住了話頭,他整個人的氣質也随之而變得淩厲了起來:“但是,這一次,有我東林在。”
說完,他便轉身離開了院子。
說話隻說一半,這可把遠迦給把憋壞了,他看向了慧清:“師叔,什麽二十年一個周期?師父今天說起話來好像有些玄乎,弟子不甚明白。”
“大概是某個老道士的測算,說華夏江湖世界每二十年會發生一場大的危機,如果控制不好,就會變成浩劫。”慧清說道。
“每二十年?”遠迦非常不理解,他本能的不相信,更不相信師父會相信類似的鬼話,可是……剛剛這種話,明明就是從自己的師父口中講出來的啊!
“這種事情也是可以預測的嗎?”遠迦又問道。
“距離上次的事情,已經過去了二十二年了。”慧清說道:“推遲了兩年。”
說話的内容不重要,重要的是,得看這句話是從誰的口中講出來的。
“師叔,我還是不信這種說法。”遠迦的眸光清冽,說道:“既然已經推遲了兩年,那麽完全有可能再推遲二十年。”
“很多人都和你一樣,一開始都不相信這個說法,但是……說這話的那個老道士是……”慧清搖了搖頭。
“他是誰?”遠迦問道。
“天機。”慧清說着,着重加重了每一個字的發音:“天機道長。”
…………
蘇銳在和葉霜降等國安人員還在狂追錢格江。
有了這兩條警犬的帶路,錢格江今天晚上若是還想跑掉,那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更何況,中了遠迦的那一掌,這個哥們跑一段路就要吐一口血,這幾乎相當于給那兩條訓練有素的警犬留下了指路明燈!
“也不知道這個錢格江到底知道多少事情。”蘇銳看着前方的路,眯了眯眼睛:“但是,至少先把他抓住再說。”
想着之前那個強大的東洋忍者,他的心裏面還是有一大片烏雲揮之不散。
整個世界就是一個大棋盤,很多人甚至在不知不覺之中,就已經變成了棋子了。
當然,這樣的棋子,更多的隻是棋盤上的小卒子而已。
他們已經一路追下了葉普山,來到了居民區了。
“繼續找。”葉霜降揉了揉兩隻警犬的腦袋,說道。
十幾個國安的特工正荷槍實彈的跟在後面,看着這火力配備情況,隻要這錢格江膽敢反抗的,恐怕會第一時間被打成篩子。
“希望這個家夥不要不開眼的來綁架人質。”蘇銳冷冷地說道。
對于他而言,所遇到的類似情況其實還挺多的,但是,每一次若是有平民涉及進來,就會讓事情變得棘手不少。
這也是國安爲什麽之前要把所有遊客都驅離葉普島的原因,爲的就是防止這種事情的發生。
誰也不知道錢格江今天晚上會有怎樣的目标。
啪嗒。
這聲音細微到了極點。
似乎是有一滴水落在了地上。
不,确切是說,不是水,而是血。
蘇銳看了看五米開外的樓底,手電筒一照……一大滴鮮血便映入了他的眼簾。
警犬追到這裏便失去蹤迹了,原來……人在上面!
蘇銳想都沒想,身形驟然暴起,雙腳在地面上重重一踩,整個人便彈起了好幾米!
在躍上二樓之後,蘇銳的手在窗棂上一拉,再度升空,到了三樓!
連續五個這樣的動作之後,蘇銳便出現在了六樓頂端的天台上了!
而整個過程,可能還沒花兩秒鍾!
下方的國安特工簡直看的瞠目結舌!
一個人的速度,真的可以達到這樣的境界嗎?
“一組跟我上天台!二組在下面布控!”葉霜降喊道。
随後,她身先士卒,第一個沖進了樓道。
然而……下一秒,葉霜降卻停下了腳步!
“都别過來!”葉霜降忽然大喊道!
剩下的國安特工們紛紛把槍舉起來,瞄準着樓道!
“都别動,乖一點嘛。”這時候,生硬的華夏語響了起來!
葉霜降緩緩地往樓道外面退出來……不,确切的說,一把刀正搭在她的肩膀上面,逼着其不斷往後退!
那個暗算葉霜降的人,穿着一身黑色夜行衣,甚至臉上也蒙着黑布,完全看不清楚面容!
而他的背後,交錯插着兩把刀,現在其中的一把,刀鋒正緊貼着葉霜降的喉嚨!
原來……竟然是個東洋忍者!
而這時候,蘇銳也已經在了天台之上看到了錢格江,也聽到了葉霜降的那一聲示警!
“你别過來……”錢格江看到蘇銳,整個人都不好了,不斷地往後面退着,心中惶恐無限。
沒辦法,上次在峨眉的時候,他遠遠地看到了這個男人,知道此人究竟有多難纏!
如今,錢格江的一條胳膊廢了,内傷也不輕,根本不可能是蘇銳的對手!
當然,這位楊楊重樓的心腹還不知道,他和蘇銳之間的真正差距,早就已經天差地别了!
“和東洋忍者相勾結?還真有你的啊。”蘇銳冷冷的說了一句,身形驟然暴起,像是炮彈一樣,直接朝着錢格江狠狠撞擊過來!
後者根本沒想到,蘇銳的速度竟然已經快到了這樣的程度,整個人控制不住地飛退,接連撞倒了好幾個水泥墩子!
這一撞實在是太暴力了,其中所蘊含的力量也太龐大了,讓錢格江眼前發黑,差點沒當場昏死過去!
“我對付賣國賊,從來不寬容。”
蘇銳冷冷地說完,拖着錢格江,縱身躍下了六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