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首長賞識。”葉霜降說道:“我從指揮學院畢業之後,就特招進入了國安,在利桑尼亞周邊區域工作七八年了,對那裏的情況非常熟悉,所以……我還是堅持之前的觀點,如非必要,不要激怒軍政府的那些人,他們什麽都做得出來。”
這個女人給人一種飒飒之感,看起來極有主見,應該并不是這麽容易被說服的,也不知道她之前和成家路是不是有意見相左的情況發生。
一個如此漂亮的女人,領導着一個大型特工組,在一片連年經曆戰火的地區,能把工作開展到這個程度,已經是極爲不容易的了。
确實,張玉幹也非常欣賞這個姑娘。
“我待會兒介紹一個人給你認識,接下來,你們要好好配合啊。”張玉幹說道。
“首長……”葉霜降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直接說道:“首長們這是不信任我了嗎?”
其實,最近利桑尼亞共和國的軍政府,已經是越來越嚣張了,葉霜降也很頭疼,她從來沒有消極對待工作,也一直在暗中全力維持着相關的秩序,但是,畢竟那裏是利桑尼亞,無論是地域文化,還是政治體制,和華夏都大不一樣,而且葉霜降還不得不隐藏在暗中,因此,哪怕她再能幹,也難免會力不從心。
這一次,葉霜降被一通電話緊急叫回華夏,本以爲自己要被替換掉了。
畢竟,以現在利桑尼亞共和國的情況,如果上級要追責的話,葉霜降這位特工組長是脫不開責任的。
葉霜降之所以這麽直接的向張玉幹和成家路表達自己的擔憂,主要還是因爲她認爲自己的做法并沒有什麽問題,她是從鐳金礦藏事件的全局進行考慮,如果自己的接替者是一個激進派的話,那麽極有可能把目前大體穩定的局勢惡化掉……那樣的話,自己的努力就前功盡棄了。
“丫頭,我明白你的意思。”張玉幹笑呵呵的看向成家路:“還是讓你的領導跟你仔細聊聊吧,放心,不會替換你的,目前,利桑尼亞那邊的工作,沒有誰比你更合适。”
“謝謝首長信任,那麽這次把我叫回來……”葉霜降搖了搖頭:“還請首長直說。”
成家路說道:“目前利桑尼亞的局勢雖然是以穩妥爲主,但是,我們應該盡量地尋找到一個四兩撥千斤的機會,所以,我們安排了一個人去協助你的工作。”
“四兩撥千斤?這個實在很有難度。”葉霜降很認真很嚴肅的說道:“所以,首長們,我不希望你們派來的那個人是個投機主義者。”
這個妹子确實是極有個性的,面對這樣高級别的領導,也仍舊沒有任何怯場的意思,一旦觀念不同,就毫不客氣的直接怼回去。
“可以,那你還有什麽擔憂,不妨一同說出來。”成家路又說道。
他早就了解葉霜降的性子了,能力強的人,絕大部分都是極有個性的,這樣并沒有太大的問題。
但是,個性歸個性,不能因此而變得剛愎自用,還好,葉霜降并沒有走到這一步。
“我希望你們派來的那個人不要否定我的觀點,最好我們兩個能獨立工作,互不影響。”葉霜降說道,“還有……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那個新來的同事的級别不要比我高。”
她是利桑尼亞問題的專家,如果新來者在國安内部的級别比她要高一些的話,那麽到時候,誰來指揮誰?整個大特工組誰說了算?
爲了工作的順利展開,這些都是要考慮在内的啊。
“這樣說來,他的級别應該是比你要高一些。”張玉幹微笑着說道。
畢竟,蘇銳可是華夏軍方的少将!
然而,一聽這話,不了解事實真相的葉霜降頓時有些無奈,一顆心也往下面沉了下去。
“首長,你們真的不要再考慮考慮了嗎?我是組長,但是他的級别比我高,這樣誰領導誰?誰服從誰?”
“這很簡單,你是控制全局節奏的人,而他是一把尖刀。”成家路說道。
葉霜降搖了搖頭:“我服從首長們的命令,會盡力做到最好。”
隻是,她嘴上雖然這樣講,可實際上看起來并不是很有信心的樣子。
果然,葉霜降又補充了一句:“利桑尼亞的軍政府,真的很棘手,想要四兩撥千斤,太難了。”
“小葉啊,我明白,你一直都是個對待工作極其認真的人,否則的話,老成也不會天天誇你。”張玉幹喝了口茶,說道:“關于鐳金礦的問題,四兩撥千斤的可能性比較低,但不代表完全沒有可能。”
“這麽說,首長有了新的思路了?”葉霜降的身體微微前傾,眼底流露出期待感,問道。
“我暫時沒有新思路,但是我們準備安排那個和你共同工作的人,他比較習慣于劍走偏鋒。”張玉幹說道。
他并不反感葉霜降這樣的态度,這也恰恰說明,這位下屬是很認真的對待這份工作的。
“劍走偏鋒?”葉霜降盡管心中不太相信,但還是決定耐着性子聽下去,可饒是如此,她還是忍不住的把内心深處的真實想法說了出來:“我覺得,利桑尼亞的問題想要合理解決,恐怕更适合重劍無鋒的打法。”
一個比較擅長劍走偏鋒,一個更喜歡重劍無鋒,這樣的兩個人碰在一起,的确會摩擦出無數的火花來。
江京軍區的正副司令員也在場,他們一直都沒有出聲,其實,這一次,在這個碰頭會召開之前,他們幾位大佬已經提前通過了氣,對于此次非洲之行,江京軍區也會安排專人參加,全力配合蘇銳的工作。
這兩位司令員之前可沒見過葉霜降這種固執己見的下屬,因此都不自覺地皺了皺眉頭。
更何況,他們都提前知道馬上就要到來的人是誰。
那位,可是華夏軍人的驕傲啊!是當之無愧的兵王之王!
軍人都是對軍人有着天然親近感的,在内心偏向蘇銳的情況下,兩位司令員的心裏面開始對葉霜降有些許的不滿,哪怕後者畢業于陸軍指揮學院。
張玉幹喝了口茶,微微一笑,說道:“那麽,小葉,你還記得菲爾茲國的事情嗎?”
“記得,當時菲爾茲國和我們在炎黃島海域發生了領海争端,那一次我們的反擊可真是太經典了……”一聽到張玉幹這麽說,葉霜降便立刻明白了,一雙美眸之中驟然釋放出了濃烈的光芒來:“難道說,我們準備采取和當初對付菲爾茲國同樣的方式來解決問題嗎?”
雖然對于很多華夏國民來說,當初華夏和菲爾茲國在炎黃島海域的争端引起了很多的關注,但是,華夏究竟是采取什麽方式把菲爾茲國收拾的服服帖帖的,還是個大多數人都不知道的秘密。
但是,作爲國安内部前途無限的特工組組長,葉霜降知道啊。
當時,這個例子還被他們作爲重點案例進行集中學習。
葉霜降對于那個不知名的男人,簡直無比歎服。
能夠以一己之力扭轉領海争端的局面,真的是神乎其神!而且,還讓菲爾茲國打碎牙齒和血吞,被教訓的有苦說不出來!
但是,佩服歸佩服,葉霜降認爲,這種事情是幾乎是不可能再複制一遍的。
畢竟,很難再找到這樣的人了,能夠憑借自身的力量就可以把一艘軍艦給收拾了……如果不是确認這案例是真實無誤的,葉霜降簡直都要懷疑這是個都市傳說了。
葉霜降是個極爲冷靜的人,她眼眸之中的光芒隻是亮起了十幾秒,就逐漸歸于平靜:“首長,你們的思路其實沒問題,但是,利桑尼亞和菲爾茲國的情況實際上是完全不同的,除非……除非在炎黃島海域以一己之力獨自扭轉戰局的那個人親自去非洲。”
葉霜降的話音尚未完全落下呢,就見到張玉幹和成家路對視了一眼,随後都笑了起來。
就連之前一直微微皺着眉頭的江京軍區正副司令員,此刻也都露出了微笑。
“難道說……”葉霜降猜到了答案,她的眼睛裏面流露出了驚喜之色。
“是啊,你馬上就要見到當初以一己之力解決領海争端的人了。”成家路說道。
“我很期待,不過……”葉霜降說道:“我還是希望我們能明确一下雙方的責任,所以……”
“小葉是個很穩重的人啊,冷靜是的好的,但是有些時候,我們還是得有點沖勁兒。”張玉幹笑呵呵的說道。
其實,這句話一說出來,就有點批評的味道了。
葉霜降意識到自己被敲打了,點了點頭,苦笑了一下,說道:“謝謝首長教誨,您放心,我不會在工作上主動找麻煩的,其實,如果能讓我選擇搭檔的話,那一位自然是再合适不過的了。”
話音一落,會議室的門便被推開了,李劍率先走進來:“首長,蘇銳來了。”
葉霜降的目光不自覺的一亮。
蘇銳的身影出現在了門口。
他敬了個軍禮:“首長好。”
即便穿着便服,也仍舊身形筆挺,在看到蘇銳之後,葉霜降恍然間有種錯覺,她覺得自己好像是看到了一面旗幟。
“年輕的有點過分了。”葉霜降在心中說道:“還好,長得不惹人厭。”
這可謂是女人本色了。
“蘇銳,我這次沒和你通氣,就直接把你拉過來了。”張玉幹說道,“李劍肯定已經把相關情況都告訴你了,你最近要多去幾次利桑尼亞了。”
“首長,我肯定服從安排。”蘇銳說道:“而且,按照原計劃,明天我本來就是要飛一趟非洲。”
“那正好,蘇銳,給你介紹一下你的新搭檔。”成家路笑呵呵的說道:“葉霜降,是我們國安在利桑尼亞周邊的負責人。”
“你好,我叫蘇銳。”蘇銳笑呵呵的說道:“希望我們能配合愉快。”
“你是……”當葉霜降看到蘇銳的臉之時,愣了一下,也忘了去握蘇銳那伸過來的手。
“在哪裏見過我嗎?”蘇銳微笑着說道。
“德弗蘭西島……那個背影,是你嗎?”葉霜降下意識的問道。
雖然那一次事情已經過去了許久,人們開始漸漸淡忘,但是,在某些行業裏的人們,卻永遠不會忘卻,他們對那張臉、對那堅毅的表情、對那逆行的背影,都記得無比清晰。
在很多時候,英雄都是永生的。
蘇銳點了點頭:“那應該就是我。”
得到了答案,緊接着,葉霜降便明顯有些激動,甚至連呼吸都情不自禁的變得急促了一些,她微微紅着眼眶,看着蘇銳的臉,說道:“很榮幸,和您一起搭檔工作,我一定會好好配合您的。”
葉霜降雖然在工作上有些過于自信,但是她絕對不是那種不聽人言或者是是非不分的人,否則的話,此刻葉組長就不會對蘇銳用上“您”這個敬語了。
“不,葉組長别這樣講,你叫我蘇銳就好了。”蘇銳說道。
這兩人并沒有碰撞出火花來,反而還顯得無比和諧,這倒是讓幾位大佬有了意外之喜。
然而,接下來所發生的情況,還是有些出乎所有人的預料。
葉霜降的眼眶越來越紅,随後,眼淚便止不住的從其中流淌而出。
她拿着紙巾不停地擦拭,可眼淚卻越擦越多。
“葉組長……你不用感動成這個樣子吧?”蘇銳咳嗽了兩聲。
“不,您可能不知道,當時,我的父母,正在德弗蘭西島上度假。”葉霜降還是堅持用着敬語:“是您救了他們。”
說完,她直接一個九十度的鞠躬,把頭深深的低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