幹脆,直接,毫無花哨。
當然,這并不是雙方之間真實的實力差距,隻是蘇銳對此完全沒有任何的預料。
鄧年康甚至都沒有去攙扶他,直接任由蘇銳“噗通”一聲摔在了地上。
真是一點兒也沒有憐香惜玉的意思啊。
緊接着,鄧年康便邁步朝着飛機走了過去。
維克公司的那幾名空姐都如臨大敵,可是,面對那個背負長刀的老人,她們舉着手槍的雙手都在顫抖着,壓根就不敢開槍。
鄧年康就這樣邁開了步子,從幾個戰戰兢兢的空姐身邊路過,然後走上了階梯,進入了機艙。
他此時看起來并沒有流露出什麽氣場來,可是,那幾個訓練有素的空姐卻連站着都已經算是勉力支撐了。
山本恭子抱着山本念,她倒是并沒有任何的緊張,雖然她聽不到鄧年康和蘇銳之間的對話是什麽,但是山本恭子非常确定的是,這位三番兩次救下自己的老人,是絕對不會傷害蘇銳的。
可是,看到蘇銳就這麽毫無防備的被拍暈過去,然後直挺挺的摔倒在地,山本恭子還是有些心疼的。
“前輩,不知道您這次前來,是因爲什麽事情?”她問道。
鄧年康看了山本恭子一眼,随後回答:“我要帶蘇銳離開一段時間,師門有命,也希望你能理解。”
他能夠說出這句解釋的話,已經是相當難得了。
說完,老鄧同志看了看山本念,平淡的眼神瞬間變得溫和了起來。
有些時候,看到了下一代,就像是看到了希望。
不知道爲什麽,看到鄧年康對着山本念流露出了溫和的目光,這一刻的山本恭子忽然感覺到有些感動。
她有種感覺,那就是……如果自己強烈要求讓蘇銳一起上飛機回華夏的話,那麽面前的這位老人也是會同意的,他雖然強大無比,但是卻并不是那種獨斷專行的人。
不過,山本恭子盡管想要蘇銳陪伴在身邊,但卻同樣也不會不顧大局——蘇銳如果更強大,那麽他自身的危險也就越小。
“前輩,您帶蘇銳離開吧,謝謝您一直照顧着他。”山本恭子說道。
說完,她抱着小念,深深的鞠了一躬。
“好,我總要征求一下你的意見的。”說完之後,鄧年康轉身下了飛機,在一步跨出機艙的時候,他又扭過頭來,說道:“等這小子長大了,如果你們願意,可以讓他拜我爲師。”
鄧年康口中的“這小子”,所指的自然就是山本念了!
這一刻,機組人員并沒有意識到,他們剛剛所聽到的這句話是多麽的價值連城,因爲……老鄧竟然開口收徒了!而且還是主動開口的!
雖然鄧年康的名氣不算太大,但是凡是見識過他實力的人,恐怕都會認爲這位老人的刀法已經冠絕天下,能夠被他收爲徒弟的話,真的是一件讓人興奮非常的事情!
面對這種天大的好事,山本恭子卻并沒有立刻答應了下來,而是再鞠了一躬,說道:“我替小念謝謝前輩。”
這種事情,總要和蘇銳商量一下的,而且某個小家夥現在還實在是太小了點兒。
鄧年康點了點頭,随後走下了飛機,來到了蘇銳的旁邊,把後者往肩膀上一甩,便沿着機場跑道大步流星而去!
茫茫天地之間,他的身影流露出了一種孤單的感覺。
那是一種非常遼闊的孤單。
一個漂亮空姐看着這畫面,忽然鼻子一酸,眼眶一下子就紅了:“不知道爲什麽,我忽然覺得他好可憐,好想給他一個擁抱。”
…………
維克公司的飛機沖天而起,離開了東洋。
在華夏,蘇家人早就已經等在了機場,準備迎接這一對母子的到來了。
有些時候,想想,男人确實也挺不容易的,蘇銳也想回家放松一下,去感受一下家裏的溫暖,可是他不能,他還是要繼續站在前方,直面這世間的無數風雨。
…………
當維克公司的飛機降落在華夏的時候,蘇銳也已經被扛着上了一座山峰。
鄧年康随手将蘇銳丢在了一處溪流之中,随後自己便在一旁盤腿坐下了。
清涼的溪水漫過蘇銳的臉,讓後者也醒了過來。
“這是……”他揉着疼痛的肩膀,迷迷糊糊的看向了周圍,問道:“這是在哪兒?”
蘇銳現在還有些恍惚。
他記得自己本來是在機場的,怎麽醒過來就來到這兒呢?
鄧年康并沒有回答蘇銳的這個問題,而是說道:“你的女人和孩子現在已經到了華夏了。”
“好……”蘇銳聞言,搖了搖頭,把想家的念頭從腦海裏面驅趕出去,随後說道:“師兄,你那種刀法,我真的能學會嗎?”
在蘇銳看來,鄧年康真的強大到了無與倫比的地步,他甚至都判斷不準,究竟是鄧年康這個徒弟更厲害,還是司徒遠空這個師父更厲害。
但是,不管怎麽說,蘇銳都已經看到了變得更強的希望了。
東洋的護國級高手都已經被滅的差不多了,可是,放眼整個世界的話,會不會還有其他高手的存在?
不說别的,蘇銳想到了星空之神,想到了那個來無影去無蹤的洛佩茲,心情就輕松不起來。
“不确定你能不能學會,我也不指望着你還能繼續頓悟,接下來的一個月,你會很苦。”鄧年康說道。
“如果隻花一個月的時間就能夠練成這絕世一刀的話,我覺得太值了。”蘇銳樂道。
對手的層次越來越高,他确實需要變得更強才行。
盡管将來一個月的辛苦可能會超出想象,但是蘇銳從來也不是個畏懼困難的人。
他沿着峰頂走了一圈,看到了一大堆碎玻璃渣滓。
這些渣滓好像都是來自于啤酒瓶。
甚至,大部分的酒瓶都已經變成了齑粉了,這突兀的畫面讓蘇銳感覺到非常的意外。
“師兄,這裏是什麽地方?”蘇銳問道。
由于今天的霧氣很濃重,能見度并不高,因此蘇銳并不能看到遠處的城市。
那一座城市正是——東洋首都。
“這裏是加藤藏布曾經的住址,他在這裏呆了幾十年。”鄧年康說道:“現在,你所看到的那一堆碎玻璃渣滓,就是他曾經的房子。”
“用啤酒瓶建成的房子,這愛好也真是夠獨特的啊。”蘇銳搖了搖頭,沒有再多說什麽,而是靜靜的看着遠處翻騰的山霧。
每個人都有故事。
蘇銳雖然憎惡加藤藏布這個曾經參與侵-略華夏的劊子手,但是對他生活過的地方也不會有太多的抵觸情緒,畢竟這裏是一個非常适合閉關清修的安靜之所。
“好了,開始吧。”鄧年康說道:“一個月之後,我希望你能至少擁有我那一刀三成的威力。”
三成!
其實,鄧年康并沒有說明,一個月之内,想要達到這個目标,真的很難很難,哪怕天賦再高也是一樣。
老鄧本來是想要讓蘇銳至少在這裏呆滿三個月的,可是,這個家夥俗事纏身,所牽挂的東西太多,老鄧知道,不可能讓自己這個師弟在這裏呆上多久的。
“好,謝謝師兄。”蘇銳說道,他的眼神之中已經流露出了清晰的期待之色。
…………
山中無歲月。
蘇銳每天都在超高強度的練習中度過。
他學會了司徒遠空和劉和躍的兩種打穴方法,也明白了這兩種力量運轉路線到底是怎麽回事,但是現在,鄧年康無疑給蘇銳打開了一扇全新的大門。
鄧年康的那一刀,之所以能夠擁有這麽超絕的威力,就在于他能夠做到在出招之時的力量集中爆發,這對于正常人來說,幾乎是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事情。
如果蘇銳這樣把體内的力量一次性的爆發出來的話,那麽恐怕身體的肌肉和韌帶都會受到重傷,甚至有些傷勢會是不可逆轉的。
想必,那天正教廷老教皇所發出的最後一刀,大概就是類似于這樣的原理——雖然威力極爲巨大,但是卻耗盡了他最後的生命力,隻要用出這樣一招,那麽就意味着永遠離開這個世界了。
可是,在鄧年康的身上卻絕對不會出現這樣的情況,甚至,他能夠接二連三的用出如此威力的一刀,這就太可怕了,就像是遊戲裏面放大招卻不需要冷卻時間一樣!
蘇銳幾乎每一天都筋疲力竭,到了晚上,席地而睡,連手指都不想動彈。
鄧年康在簡單的把發力法門告訴了蘇銳之後,就始終沒有再多指點什麽,每天蘇銳練習的時候,他就在一旁閉着眼睛,盤腿而坐,似乎連看都不看。
對于蘇銳的一些疑問,鄧年康也是完全懶得解答,全靠蘇銳自己摸索。
當然,對于蘇銳而言,最主要的疑問就是——這樣的發力法門,他能夠看懂,也能夠理解,可就是用不出來。
眼看着就要過去一個月了,蘇銳還是連入門都沒有,每天就是枯燥的練習,把自己給折磨的筋疲力盡。
蘇銳一開始還有些着急,但是他也明白,這種事情,隻能靠自己,既然鄧年康并沒有批評自己的進度慢,那麽自己也就繼續跟自己較勁好了,總有一天能守得雲開見月明。
隻是,量變引起質變,這是必然的。
在一個月之後,在蘇銳疲憊無比的躺在地上之時,鄧年康忽然開口了。
“把我之前交給你的力量運轉路線,反着來一遍,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