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陽一開始并沒有發現,因爲蘇銳用手掌代替了刀。
可是,當他的心髒位置被蘇銳的手指尖戳中的那一下,他也終于意識到,這一次自己究竟敗給了誰。
行事不拘小節,在江湖上的名聲有些亦正亦邪的露天心長老……她的傳人出現了。
露天心那威震江湖的天心刀法和無塵刀從不外傳,甚至連峨眉派的弟子們都無緣得見,江湖人都知道,爲了說服露天心把天心刀法給拿出來,以此作爲峨眉派的傳承,峨眉的掌門和長老們費了多大的工夫去勸說,可是半點用處也沒有。
露天心根本不爲所動,她的東西,就是她的,不是峨眉的。
确切的說,這天心刀法是她和司徒遠空共同所有。
這一本傳奇刀法,絕對是江湖至寶了。
蘇銳用天心刀法的精妙招式,化掌爲刀,傷到了陳陽,硬生生的用招式來抹平了雙方實力上的差距,這已經是非常不容易的一件事情了。
當然,這也從側面說明了天心刀法究竟有多麽的厲害。
況且,這還是在蘇銳尚未把刀法完全連成的情況下,若是給他四五年的空閑時間,讓他潛心研究天心刀法,把這刀法和司徒遠空的七個動作全部完美結合起來,那麽,等蘇銳再次出關的時候,可能真的是要打遍天下無敵手了。
陳陽盡管當時已經利用對身體力量的超強支配能力來對胸口進行防守,可是,蘇銳那一下攻擊的穿透力實在是太強了,讓陳陽竟然産生了一種心髒被子彈擊中的錯覺!
那一刻,他的呼吸都有點不暢了,血壓瞬間升高!
所以,陳陽才猛然後退,承認了自己的失敗。
其實,在用出了這一招之後,蘇銳也已經進入了疲憊狀态,基本上是不可能繼續維持高強度戰鬥了,如果陳陽調整之後繼續出手,戰勝蘇銳根本不是問題。
可是,他沒有。
在陳陽看來,敗了就是敗了,哪怕是一招的失敗,也是失敗。
“不愧是當年轟動江湖的無影腳陳陽,眼光還是那麽的毒辣。”蘇銳贊歎的說了一句。
陳陽,當年是華夏江湖世界之中多少年輕人的偶像啊。
後來這些年他雖然銷聲匿迹,可是也隻有少數人認爲他是死了,而更多的人則是認爲他去追求生命和武學的極緻了。
畢竟,那麽驚才絕豔的人物,怎麽可能說死就死呢?
陳陽沒有繼續進攻,反而幹脆利落的承認了自己的失敗,這讓蘇銳不得不佩服。
在這個傳奇人物的眼睛裏面,其實任務從來都不是最重要的,确實的,甯爲乞丐,不爲人奴,沒有誰能夠真正掌控得了他。
能夠真正掌控他的,也隻有他的内心了。
蘇銳看着這個男人,心中有着些許的感慨。
自己或許不該那樣責備他。
誰也不知道他究竟經曆過什麽,所有不了解過程的責難,都會像是尖刀一樣,把别人的内心給捅鮮血淋漓。
“陳陽,你放棄安然了嗎?”蘇銳眯着眼睛說道。
“是的。”陳陽點了點頭。
他本來也不想執行這次的任務,之所以不得不來,是因爲之後的某件事情會關系到他的人生轉折點。
有些看似失落在時間塵埃中的秘密還沒有解開,陳陽必須要逼着自己去做一些可能違背本心的事情。
不過,既然這一次敗給了蘇銳,他回去也正好有理由交差了。
嗯,打不過人家,有什麽辦法?要不你隊長親自出面?
“好,既然如此的話,我可以做主,把那些被抓住的執法隊成員全部讓你帶回去。”蘇銳說道,“就像你說的,這是一場交換。”
沒想到,陳陽卻擺了擺手:“不,我個人覺得,再把他們關上一段時間也不錯,讓這些眼高于頂的家夥吃點虧,至少知道,不能不把華夏放在眼裏。”
這兩人和和氣氣對話的樣子,看起來真的不像是剛剛還大打出手呢。
蘇銳笑了起來:“擾亂治安,拘留十五天嗎?”
“可以。”陳陽看似無所謂的說道,“我不心疼這些人。”
蘇銳點了點頭:“确實是活該,但我也得感謝這些家夥。”
如果不是赫内薩等人違背了陳陽的命令,擅自強行帶走安然,那麽這件事情也不會發展到如今的地步……說不定安然已經去往另外一個世界了。
還好,他們沒成功。
“你接下來還好在華夏呆上幾天嗎?”蘇銳問道。
“等他們十五天。”陳陽點了點頭:“另外,這半個月的時間裏面,我還有一些事情要處理,還有一些故人要拜訪……算了,也沒什麽好拜訪的。”
這看似前後矛盾的話,顯示出他内心的極度糾結。
在來到華夏的第一天,陳陽就曾自言自語,讓那些人都以爲他死了最好。
有些所謂的故人,也懶得去見,哪怕就算是見到了,可能也沒有太多的話要聊,頂多幾句淡淡的感慨罷了。
“既然如此,那好吧,後會有期。”蘇銳一伸手,示意陳陽請便。
“作爲天心刀法的唯一一個傳人,恐怕未來華夏的江湖世界要由你來統領了。”陳陽并沒有立刻離開,而是深深的看了蘇銳一眼,才說道。
“統領嗎?”聽了這話,蘇銳搖了搖頭,笑了笑,“不,這完全談不上,我之前也說過了,我并非江湖中人,現在不是,以後也不會是。”
陳陽意味深長的說道:“江湖世界存在了上千年,可終究有一天會徹底的消失的。”
這句話所包含的意思可真是非同小可。
“話不能亂講啊。”蘇銳歎了一口氣。
不過,他這一聲歎氣,也說明蘇銳内心深處确實是這麽想的。
“無塵刀在你身上嗎?”陳陽問道。
“太長了,太紮眼了,不好随身攜帶。”蘇銳回答。
而這話無疑就已經代表了……無塵刀就在他的手裏!
“華夏江湖世界中我佩服的人不多,但是露天心前輩一定是其中之一,你能夠成爲她的傳人,真的很不錯。”陳陽點了點頭,停頓了一下,又說道:“如果你剛剛手裏有無塵刀的話,我可能已經死了。”
蘇銳搖了搖頭:“不會的,我對天心刀法和無塵刀的理解明顯還不夠火候。”
“嗯,不持久。”赤龍在一旁補了一句。
這句總結一出,蘇銳差點摔倒。
不過赤龍說的也是實話,蘇銳勉強能夠用出幾招天心刀法,但往往是作爲奇招突然祭出來的,并不是持續性的打法。
“告辭。”陳陽擺了擺手,“十五天後,我來接人。”
這個副隊長當的,也真是潇潇灑灑。
這一次陳陽大步流星的離開,腳下則是再也沒有響起氣爆聲,甚至連沙沙聲都沒有出現。
“這次真的結束了?”赤龍問道。
“真的結束了。”蘇銳點了點頭。
“草,我們兩人真牛-逼,連這樣的超級高手都能打敗。”赤龍說道。
這話讓蘇銳忍不住的翻了個白眼。
“是我打敗的,不是你打敗的。”蘇銳拍了拍他的肩膀,“一看你就是年紀大了,忘性越來越嚴重了。”
赤龍當即換了個話題:“我要去一下首都。”
“去首都裝逼?”蘇銳反問。
這句話讓赤龍同志當場吐血。
“其實,這樣說,也沒什麽錯。”赤龍咳嗽了兩聲。
畢竟,這種行爲是他的人生意義所在。
“那你的愛情也在首都?”蘇銳又問道。
“什麽愛不愛的,大老爺們的老說這些,真是一身雞皮疙瘩。”赤龍反駁着說道。
蘇銳不講話,斜眼看着他。
赤龍被看得心裏有點發毛了:“好吧,好吧,算是一些沒了的舊情。”
“整個西方黑暗世界,有多少人知道你其實是華夏人?”蘇銳說道。
“基本沒人知道。”赤龍悶聲悶氣的說道。
在黑暗世界,赤龍每次亮相的時候都戴着面具,那面具半邊是血紅色的,半邊是金色的,上面雕刻着繁複的花紋,給人一種非常詭異的感覺。
嗯,和軍師一樣,赤龍也是從來都不露出真容來,所以幾乎沒有人知道他來自于華夏。
蘇銳之前之所以看到赤龍的臉就覺得很親切,也是因爲對方是華夏人。
當然,蘇銳并不知道赤龍以往究竟經曆過怎樣的故事。
但好像馬上就要揭曉了。
一想到這件事情,蘇銳心中的八卦之火就開始熊熊燃燒了起來。
太期待了有木有!
“休整兩天再去,我要養養傷,調整調整狀态。”赤龍說道。
“嗯,我懂,你要以最好的模樣去見老情人。”蘇銳笑了起來,赤龍則是滿臉黑線。
…………
首都,國安總局門口。
一個身影從裏面走了出來,她的面色發白,嘴唇上也沒有多少血色。
正是山本恭子!
田代優希已經等了許久了,她連忙迎了上去,攙扶住山本恭子的胳膊:“小姐,你沒事吧?”
山本恭子搖了搖頭:“回去。”
“好的,小姐,咱們離開這兒。”田代優希說道,她先前簡直焦急到了極點。
就在這個時候,一輛奧迪A6駛了過來,停在了山本恭子的身邊。
車門打開,一個女人走了出來,她先是看了看山本恭子的臉,又看了看對方那并不明顯的肚子,歎了一聲。
“我那弟弟,真是不懂事。”蘇天清對山本恭子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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