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信如果徹底恢複的話,那麽國際社會可就不再是瞎子聾子,不再對整個德弗蘭西島的事情一無所知,聯合國也會迅速的采取行動,對這起“局部沖突”進行控制。
馬歇爾的時間真的不多了。
而且,如果他不能夠空降一支奇兵,來讓國際社會把目标給轉移開來的話,那麽基本上他這次的行動就要宣告失敗了。
畢竟,一個組織的勢力再強大,即便他們富可敵國,也不可能和國際社會相抗衡。
可是,蘇銳的心裏面并沒有任何的放松,他知道,越是這樣,越是可能會把敵人給逼上絕路,到時候,對方開始狗急跳牆,铤而走險,那麽事情可就要危險了。
畢竟,軍師還在對方的手上呢。
蘇銳看着漸漸漲起來的潮汐,眯了眯眼睛。
他的目光之中帶着濃濃的精芒,好似能夠穿透無盡的霧霭。
德弗蘭西島,這裏的迷霧,什麽時候能夠徹底的消散?
蘇銳隐隐的有種感覺,這裏的一切,似乎都應該由他來做出了結。
在這種情況下,那些還未出現的證據,都該慢慢的浮現出來了。
“馬歇爾,馬歇爾,這次的事情背後,是不是就隻站着你一個人呢?”蘇銳的眸光充滿了凝重。
“如果軍師被你折磨了,那麽,我即便傾盡全力,也要覆滅你們馬歇爾家族!”蘇銳咬着牙說了一句。@^^$
似乎是聽到了他這句話,海上的薄霧竟是開始緩緩的消散了。
…………
與此同時,克林姆正指揮着手下對着前方的人群瘋狂射擊呢。
在政變之前,他本以爲一切已經盡在掌控,完全不用擔心還會有變數出現,他對德弗蘭西島的一統極爲自信,可是,現在看來,他不僅不知道統一的進程會拖到什麽時候,甚至自己能不能赢得這場局部戰争,都是一個無法判斷結果的未知數了。
“給我狠狠的打!”克林姆低吼道。!$*!
對面,瓦爾納族和羅佩賽族都在瘋狂的沖擊着,即便這些人的手裏沒有槍,即便他們隻是揮舞着鐵棍和菜刀,但仍舊悍不畏死的往前沖着。
一旦到了這種環境中,被鮮血一刺激,即便膽子再小的人也沒法保持冷靜!
在他們之中,有很多人都失去了親人,他們親眼看着摯愛的妻子和父母倒在了自己的面前,在這種強烈的刺激之下,誰還不去拼命?
其實,一開始的時候,克林姆是沒打算采取這種激進的鎮壓方式的,雖然他是個極有野心的政治家,但畢竟,他是這座島上的總督,也是個地地道道的德弗蘭西人,那兩個部族就算是和自己再不對付,他們也是這個未來“國家”的組成部分,在這種情況下,自己又怎麽能夠對他們舉起屠刀呢?
因此,在克林姆一開始的計劃之中,是沒打算找這些人的麻煩的……他的具體做法是把主要矛盾給轉移出去,讓三個部族聯合起來,一緻對外把怒火全部傾瀉到那些國外遊客們身上!
尤其在華夏遊客成爲了德弗蘭西人一緻對外的主要矛盾之後,克林姆的對外政策還是挺成功的,如果不是蘇銳連續救下拉卡斯和澤尼特的話,那麽克林姆真的有可能前所未有的把三個部族全部團結起來,然後硬生生的将德弗蘭西島給變成獨立王國。
不得不說,他的如意算盤被蘇銳給徹底的打破了。
這個來自于華夏的年輕男人,就是這座島上最大的變數。
看着一個又一個瓦爾納和羅佩賽族人倒在血泊之中,克林姆的眼睛紅了,眉頭也狠狠的皺了起來。
他有點于心不忍了。
這樣下去,就算是能夠統一全島,那也是一個殘破不堪的德弗蘭西島!這裏有誰會記得他的好?那兩大部族之中,每個人都會對他報以仇恨的目光,每個人都會把他當成一生的仇敵!他就是最大的暴君!
克林姆不想落得個暴君的名字,否則的話,在政變一開始,他就不會選擇把主要矛盾集中在國外遊客們的身上了!
可是,此時槍聲已經響了,他完全沒得選!隻能沿着這一條充滿了無盡血腥的道路不斷走下去!
“怎麽了,于心不忍了嗎?”一個迷彩戰士站在克林姆的身後,他的表情之中露出了濃濃的嘲諷。
這個家夥,就是馬歇爾派來支援克林姆的負責人,也是先前嚣張無比一槍打死克林姆得力手下的那個人。
“蘇斯少校,你們太狠了。”克林姆說道。
看着眼前的這個男人,克林姆把拳頭攥的緊緊的,這個人殺了他的兄弟,可是他卻還不得不與其合作!
這很明顯就是在與虎謀皮!
克林姆恨不得将這個名叫蘇斯的家夥碎屍萬段,可是,礙于馬歇爾的威壓,他什麽都做不了。
即便知道自己走上的是一條不歸路,但是克林姆也完全沒得選!
前方是深淵,後面是懸崖!
“怎麽,你猶豫了?”蘇斯少校微笑着說道。
隻是,這樣的笑容,落在克林姆的眼睛裏面,覺得此人簡直和魔鬼也沒什麽兩樣!
一開始血腥鎮壓的主意,就是這個家夥提出來的!就在克林姆還尚未下定決心的時候,這個蘇斯少校便下令對那些手無寸鐵的島民們進行掃射了!
雖然有斯密安族人在背後支持自己,可是,看着那兩大部族的人一片又一片的倒下,克林姆的心在直滴血!
這可不是他願意看到的結果!因爲這些年來,三大部族雖然政見不同,但已經并不像早期那樣水火不容,他們已經開始通婚,并且逐漸的融合在了一起。
他殺了另外兩大部族這麽多人,可是,這裏面也有斯密安族人的妻子,也有他們的丈夫!
如果這種單方面的屠殺再進行下去的話,克林姆真的擔心那些對自己一直鐵了心追随的斯密安族人會發生暴動!
到那個時候,他就是四面楚歌的孤家寡人了!
“絕對不能這樣,絕對不能這樣……”克林姆在心中說道,可是,看着一旁狠之又狠的蘇斯少校,他真的不能把這句話給說出來。
馬歇爾要的是一個聽話的代言人,而不是一個有着自己野心的政治家!
如果自己再表現出一點反對意見的話,那麽這個蘇斯少校絕對會毫不猶掩護的把他也給槍殺了!
似乎是看穿了克林姆的心思,蘇斯少校微笑着說道:“怎麽,我的總督大人,你動搖了?”
克林姆艱難的調整了一下情緒,壓下心中的怒火,努力使自己的語氣保持平緩:“蘇斯少校,這樣下去,我們即便勝利了,也會很不得民心的。”
“民心?”蘇斯的眼睛裏面湧現出了濃濃的嘲弄之色:“民心是個什麽東西?”
民心是個什麽東西?
一聽這話,克林姆知道,自己就是在對牛彈琴了!對方是軍人出身,現在也隻相信武力才代表着話語權!根本不會管民意如何的!
再加上他們根本不是德弗蘭西島本地人,對這座島也沒有任何的感情,即便這座島變得千瘡百孔又怎樣?即便德弗蘭西人都死光了又怎樣?他們不在乎!
克林姆看了看周圍,這裏是他的臨時指揮所,可是,除了他自己之外,周圍全部都是蘇斯少校的人,他已經徹底的把自己給架空了!
克林姆現在任何消息都傳遞不出去!
戰鬥都還沒結束呢,他就已經成爲了一個傀儡了!
“克林姆總督閣下,我想,你應該知道,曆史都是由勝利者書寫的,在這個過程中,民意和民心并不重要,真正重要的,是這個東西。”蘇斯冷笑着,拍了拍手中的突擊步槍:“明白了嗎?”
槍杆子才重要!
“你不了解德弗蘭西島的曆史和局勢,你不了解三大部族之間的關系,你真的不能把别的地方的成功案例搬到這座島上!這會引起極爲恐怖的後果的!”
克林姆說的是對的,但是這個蘇斯卻明顯聽不進去。
“哦?你在質疑我?”
蘇斯站在了克林姆的面前,他的眼睛裏帶着濃濃的嘲弄:“你知道的,你現在,必須聽我的。”
在說話間,他掏出了懷中的手槍,然後用力的戳了戳克林姆的胸膛:“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克林姆好歹也是統領一方的枭雄,此時被這麽毫無尊嚴可言的用槍口戳着胸口,他覺得自己的肺都快要被氣炸了!
“聽我的。”蘇斯把槍收起來,盯着克林姆那憤怒的樣子,反而笑了起來:“隻有拳頭和子彈,才能讓那些人臣服,他們再憤怒又怎樣?面對死亡,沒有人能不害怕!沒有人能不屈服!”
克林姆轉過臉去,看着外面,那兩大部族的人還在憤怒的朝着這邊沖過來,有人倒下去之後再也沒有站起來,但是卻沒有人退縮!
“他們真的會屈服嗎?”克林姆在心中問了一句,但是卻沒有任何的答案!
…………
就在這個時候,在距離此地數十公裏的一條公路上,一輛車停在了路邊,車門打開,一個身穿黑袍的人直接從裏面滾了下來,重重的摔在了路邊的草地上。
而他的臉上,戴着标志性的青面獠牙面具!
隻是,摔了這一下之後,竟是把他臉上的面具給摔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