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冰藍從車上下來,看到蘇銳,并沒有感覺到如何的意外,她說道:“哥,今天這件事情很蹊跷。”
“車上說。”蘇銳眯了眯眼睛。
他也感覺到很蹊跷,但是沒有任何證據。
葉冰藍點了點頭:“現場在橋上正好有監控,我們調出監控錄像發現,那司機把時間掐的非常準确,先前都是平平穩穩的在開着,但速度不算慢,到了路口,突然加速,撞向了賀天涯的車子。”
“這司機的目标很明确,顯然是有預謀的。”蘇銳沉聲說道,“可惜,司機死掉了。”
“是啊,我們把他從河裏撈出來的時候,頭部都被扭曲的車頭給擠變形了,挺慘的。”回想起那血腥的畫面,葉冰藍現在心裏還有點不太舒服。
死無對證嗎?
蘇銳輕輕的歎了一口氣:“總會留下痕迹的,你們法醫那邊的檢測結果出來了嗎?”
話是這樣說,但死人總不如活人,所獲得證據的途徑,就隻能靠法醫了。
“快了,說好一個小時的。”葉冰藍看了看表:“等咱們回到局裏之後,就能出結果了。”
蘇銳微微笑了笑:“怎麽,丫頭,這次是想讓我幫忙破案嗎?”
“切,誰需要你的幫忙。”葉冰藍對此表示不屑:“我手頭的案子已經很多了,要不是這案子涉及到你,我怎麽可能大半夜的跑到這裏來?”
蘇銳知道葉冰藍的用意,所以心中很感動。@^^$
在這蕭條的世界上,在這充滿了危機和陰謀的天空下,還是有着那麽多的人關心着自己。
就算是爲了這些人,自己也得堅持下去。
“冰藍,謝謝你。”蘇銳微笑着說道,同時伸手揉了揉葉冰藍的頭發。
“哥,你還是小心一點。”葉冰藍輕聲說道:“這件事情比我們想象中的難度要大一些,表面上看是針對的賀天涯,但實際上是一箭雙雕,一石二鳥。”
葉冰藍是來自于首都葉家,她的眼光已經超出了一個普通刑警的範疇,她能夠看到更深更遠的東西。!$*!
在絕大多數人看來,這件事情很簡單,那就是有人賀天涯遭遇了車禍,并且差點當場死掉了。
可是,葉冰藍卻知道,這起撞車事件的最終受害者極有可能是蘇銳。
如果賀天涯死掉了,那麽所有人都會懷疑到蘇銳的頭上,到那個時候,蘇銳承認不承認已經根本不重要了,隻要用輿論稍稍引導一下,那麽所有的矛頭都會指向他蘇銳将再次變成所有世家的針對對象!
去年秦嶺死的時候,一下子便把白家推上了風口浪尖,讓其成爲了首都所有世家的衆矢之的,畢竟這樣的死亡方式,讓所有的世家都有了危機感。
大家競争來競争去都沒什麽問題,但是你直接用手段把人給弄死,這就成問題了。
所以,那段時間,白忘川也變成了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
當白忘川被全國通緝之後,很少有人願意替白家說話,因爲出了這個頭,就等于認同白忘川的行事方式,這也就得罪了大部分的世家。
大家都不傻。
而這一次,明顯有人要複制白忘川的做法,而且,做的更加嚣張更加明顯!
秦嶺好歹還是靜靜的死在床上的,秦家過了好大一會兒才發現,可現在呢,對付賀天涯,竟然是在甯海的公路上直接開渣土車猛撞!
也幸虧是夜晚,車流量比較少,否則的話,這起案件說不定還會多出好幾個無辜受傷的人!
而現在的蘇銳,無疑站在了白忘川曾經站立的位置上!
葉冰藍對首都局勢有自己的判斷,因此她最擔心的事情便是這個。
幕後黑手所針對的根本不是賀天涯,而是蘇銳!
能夠順手把賀天涯除掉固然好,可除不掉也沒什麽問題,反正往蘇銳身上潑了這一通髒水,任他每天沖十遍澡也别想洗幹淨!
因此,葉冰藍現在十分的擔心,否則的話,她也不可能親自來負責這起案件了。
葉冰藍深知那些首都的世家都是怎樣的行事方式,都知道他們一旦集中火力起來,所形成的破壞力和威懾力多麽的恐怖!
蘇銳在六年前曾經以一己之力把五大世家給殺的潰不成軍,讓他們從此走了下坡路,可是,他能抵抗住一次,又有多大的把握能抵抗住第二次呢?
即便蘇銳的背後站着蘇家,估計也很難辦。
葉冰藍輕輕的搖了搖頭,咬了咬嘴唇,她知道,這個站在幕後的敵人很厲害,厲害到了讓蘇銳都要忌憚的地步。
隻不過是簡單的出了一招,就讓蘇銳陷入了進退兩難的境地!
出了這麽一檔子事,蘇銳就算是想反擊都很難,他有用不完的力氣,卻隻能對着棉花和空氣揮拳,這種感覺實在太要命!
…………
聽到葉冰藍說出“一石二鳥”,蘇銳笑了起來:“把你哥哥我當成鳥了?”
“我就是個比喻。”葉冰藍有點赧然。
“這種比喻确實還算是挺恰當的。”
蘇銳差點一不小心“開了車”,不過想到面前的是葉冰藍,還是把老司機的那些話給咽下去了。
這貨似乎并沒有太把這件事情挂在心上。
這樣的心态是很多人學不來的,看着他臉上的笑容,葉冰藍的心中也在暗自感歎着。
“哥,我懷疑,這件事情可能是他做的。”
葉冰藍并沒有說出那人的名字,而是拉過了蘇銳的手,在他的手心處寫下了幾個字。
“我不是沒有這樣想過,但是你要知道的是,現在沒有證據。”蘇銳沉聲說道。
不知道怎麽回事,剛剛葉冰藍在用她那蔥白一樣的細長手指劃過蘇銳掌心的時候,後者竟然感受到了一股癢癢的觸感,這讓他的思緒飄飛了一些。
看了看身邊出落成标緻大美人的葉冰藍,蘇銳又想到了小時候跟在自己屁股後面的跟屁蟲,一晃好多年,他們都長大了,也都奔向了老去的路上。
而他們在生活的道路上,得到了不斷增長的年齡,也在不斷的丢棄着童真。
這個社會上的勾心鬥角和爾虞我詐,已經不允許他們有一絲一毫的單純想法了,這種念頭隻要稍稍的冒出來,就會被敵人捏住,進行狠狠的打擊,因此,在這種情況下,事情和人生都變得非常複雜了。
這是成長的過程,如果用“陣痛”二字來形容的話,也不爲過。
葉冰藍擡起頭來,正好看到了蘇銳的眼神,微微笑了笑,臉上悄悄的飄上了兩朵紅暈:“哥,你在偷看人家呢?”
“冰藍真是越來越漂亮了。”
蘇銳笑着說道,收回了思緒。
“你對我這句誇獎,不知道對最終的案情有沒有幫助。”葉冰藍歎了口氣。
“行啊,小妮子水平可以,竟然都敢調侃我了。”蘇銳笑着說道:“我誇你漂亮,當然是對案情有幫助了,因爲,這案子隻有既漂亮又聰明的人才能破。”
“漂亮且聰明?”葉冰藍一下子沒明白蘇銳的意思:“哥,你這是誇我,還是……”
“前半句是誇,後半句是真的。”蘇銳說道。
葉冰藍撅了撅嘴:“哥,你逗我。”
“你不覺得,敵人這件事情做的就很漂亮嗎?”蘇銳搖了搖頭,冷笑道:“這一招确實很漂亮,做的那麽的明顯,偏偏讓人很難反擊。”
“所以,我們得找準一個切入點。”
葉冰藍攥了攥拳頭:“其實這件事情如果認真的摸下去,說不定能夠把幕後黑手挖出來,到那個時候,給此人扣一個‘蓄意謀殺’的帽子,看看他怎麽揭下來!”
“但是,如果我是他的話,我不會在這件事情上留下任何的痕迹。”蘇銳眯着眼睛笑起來:“也許,我們從法醫那裏得到的結果就是……”
停頓了一下,蘇銳緩緩的吐出了兩個字:“酒駕。”
“酒駕?”葉冰藍的神情一凜。
“是的,酒駕,當然,也有可能是毒駕。”蘇銳伸出了三根手指:“如果再找出第三個原因的話,那麽就是此人有精神病史,撞人的時候正處于精神病的發作狀态。”
聽了這話,葉冰藍的面色變得前所未有的凝重。
她知道,蘇銳說的一定是正确的。
對方不可能想不到這一點,如果讓甯海市局順蔓摸瓜的找到幕後黑手,那麽這黑手還有什麽資格去用賀天涯來陷害蘇銳呢?
果然,十分鍾後,法醫的電話打來了。
葉冰藍放下了手機,搖了搖頭,說道:“哥,和你想的一樣,是酒駕,而且,是醉駕。”
蘇銳攤了攤手:“一般案件都會用這種方式來進行僞裝,現在就隻剩下最後一個渠道了。”
“他們已經在會議室裏面等着了。”葉冰藍說道。
幾分鍾後,車子已經開到了甯海市局的大院裏面,蘇銳和葉冰藍火速下車,來到了會議室。
幾個得力幹警已經坐在了會議桌旁,一見到蘇銳和葉冰藍進來,便立刻擡手敬禮。
他們幾個都曾經見過蘇銳用高級權限進入他們警務系統,因此對于這位“身份不明”的大神也是本能的尊敬。
“肇事司機的身份已經調查出來了。”一名幹警拿着一疊材料,遞給了葉冰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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