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丁的回答也入情入理。
白秦川到底會不會動用關系把他們從監獄裏面撈出去呢?
如果撈出去的話,那麽不就證明白秦川和殺害白忘川有着最直接的關系嗎?
以白家大少爺的智商,完全不至于做那麽傻的事情!
“如果白秦川不來救我們的話,那麽他就不擔心我們把他給供出來嗎?”口罩男問道。
“就算是供出來,又有多少人會相信?又有多少人願意冒着危險去查到大少爺的頭上?”小丁此時看起來倒還顯得比口罩男淡定一些,分析的非常精确。
“而且,你和大少爺之間的通話全部是用的反語,就算是你把他舉報了,查了通話錄音,也不可能對結局造成一丁點的改變,你說對嗎?”
“确實如此。”聽了這話,口罩男忽然像是失去了不少的力氣,就這麽靠在座椅上,任由車子颠簸。
他和白秦川之間的對話确實全部都是反話,如果警方真的從這段通話錄音之中取樣調查的話,還真的調查不出來什麽結果的,隻能證明白秦川對弟弟一往情深!
“白秦川對我有恩。”口罩男沉默了好一會兒,才說道:“我是無論如何也不可能把他給供出來的,至于你……”
“你完全不需要來懷疑我,大少爺也對我有恩。”司機小丁說道:“我哥在臨死之前把我交給白大少爺,他這三四年來待我不薄。”
“既然這樣,那麽我們就好好的活着吧。”口罩男歎了口氣,拍了拍小丁的肩膀:“靠你了。”
“嗯。”小丁淡淡的說了一句:“那就找個停車場,我們換輛車。”
說完這句話的時候,他像是丢掉了什麽非常珍貴的東西一樣,心裏面一陣空落落的。
準備棄車之後,司機小丁竟有了種視死如歸的感覺,他的車速極快,很快就讓汪澤龍連他的後尾燈都看不到了!
“被破胎器紮了還能跑那麽快!”汪澤龍開着車在後面追着,同時對着對講機低吼道:“對方的車胎内部安裝了破胎繼行器!續航裏程最多不超過八十公裏!在這八十公裏内,對方一定會換車逃離!”
到底是經驗豐富的國安重案處長,立刻就判斷出來了事情的關鍵點。
汪澤龍-根本就不用看地圖,附近的地形便開始立體的在他腦海之中展開,一系列命令被迅速布置了下去,一張大網也被迅速支起來!
蘇銳已經提前指明了追擊方向,讓犯罪嫌疑人暴露了,在這種情況下,汪澤龍若是還讓對方跑了,那麽他會認爲自己沒臉面對蘇銳的!
…………
而此時,津山某間醫院的天台上,蘇銳和白秦川正在并肩而立。
望着下方的景色,蘇銳的眸間似乎有着雲海在翻湧。
“嫌疑人已經現身了。”蘇銳說道:“我想,很快你就能見到把你弟弟害成這樣的兇手了。”
白秦川點了點頭:“嗯,辛苦你們了。”
“我并不辛苦。”蘇銳說道:“隻是,如果我把兇手交給你的話,你準備怎麽對待他們?”
蘇銳的這句話看起來很平淡,但實際上卻充滿了機鋒。
“我也不能違背法律。”白秦川的臉上并沒有任何的波動:“法律會對他們做出懲罰的。”
說着,白秦川轉過臉來,看着蘇銳,說道:“銳哥,這一次白家确實已經吃了不少的虧,秦家也對我們步步緊逼,我想,現在是我們最終攤牌的時候了。”
“最終攤牌?”蘇銳淡淡一笑:“也就是說,今天是我們把‘價格’最終确定下來的時候,對不對?”
白秦川點了點頭,臉上仍舊沒有多少表情:“忘川已經變成這個樣子了,所以我希望這件事情能夠早點結束,否則的話,白家撐不了太久。”
白家撐不了太久?
聽了這話,蘇銳嘲諷的一笑:“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更何況,白家根本不是駱駝,而是一頭兇狠的猛犸巨象。”
白秦川終于露出了苦笑:“銳哥,你這個比喻可真的不太恰當啊,如果白家兇狠的話,怎麽會步步受制于人?”
“步步受制于人并不怪你,而是怪白忘川讓你們失掉了先機。”
說到這裏,蘇銳搖了搖頭,淡淡一笑:“白秦川,把白家逼到這個份上,你是不是挺恨我的?”
“愛恨不由人。”白秦川無奈的搖了搖頭:“我理解你的做法,換做是我,結果也會是一樣的,甚至可能還會變本加厲。”
蘇銳不想再和白秦川兜圈子了:“你也許聽說過,我經常被别人稱呼爲鐵公雞,屬于雁過拔毛的類型。”
“銳哥,我明白你的意思。”白秦川再度苦笑了一下:“不過是想最後壓一下價格而已,但是在我看來,銳哥你卻并不是這樣的人,你在很多時候都很大氣。”
“不,也許在某些時候,我會吝啬的遠遠超出你的想象。”蘇銳微微一笑,然後說道:“白秦川,前一段時間,我在東青港養傷,可是,卻有兩個人深夜到醫院裏來行刺我。”
“真是膽大包天了。”白秦川冷笑了兩聲:“是誰這麽不自量力?”
他這冷笑顯然不是針對蘇銳的,而是在嘲諷那些膽敢刺殺蘇銳的人。
在白秦川看來,這真的是太不自量力了,哪怕是他,現在也絕對不敢做出這種沒腦子的事情。
蘇銳攜大勝之勢從東洋歸來,勢頭正勁,根本無人能及,再加上他本身的實力就是如此的可怕,誰敢不開眼的刺殺他?
至少白秦川覺得,隻要腦子正常的人,都不會做出這種事情來的!
“你說的不錯,或許絕大多數人都會這麽想。”蘇銳點了點頭:“不過我并不認爲我已經強大到了讓所有人都必須忌憚的地步,而且還有一點或許你并不知道。”
“銳哥,你這是什麽意思?”
白秦川的心裏面隐隐的升起了一股不好的預感。
“很簡單。”蘇銳望着白秦川的眼睛,直截了當的說道:“這兩個殺手都把責任推到了你的身上。”
“推到了我的身上?”白秦川的眼睛一下子就瞪的老大:“這不可能!我怎麽可能做出這種無腦的事情來!”
“是啊,我也是這麽跟他們講的。”
蘇銳說道:“我也覺得這種行爲很無腦,可是對方偏偏一口咬死了這一點,偏偏要把髒水潑到你的頭上,你說我該如何是好?”
白秦川心中那股不妙的感覺越來越強烈!
他看着蘇銳的眼睛,想要從其中找出一些答案來。
可是,蘇銳的眼神裏面滿是輕松,白秦川根本不可能從其中找到任何的蛛絲馬迹。
“銳哥,我可以保證,我從來沒有做過這種事情!”白秦川絲毫不覺得自己的保證有掉價的成分,繼續說道:“我現在不會做出這種事情,以後也不會做。”
白秦川的心裏面有着一股無法言喻的情緒在奔湧着,好似随時有可能噴發出來。
他知道,蘇銳選擇在這種時候提出這種話來,目的是非常明顯的。可白秦川不知道的是,究竟是誰在背後給他搞小動作?用如此低劣的手段來挑撥他和蘇銳之間的關系?
白秦川暫時想不出答案,但是,這個問題必須要解決!
“我相信你的話。”蘇銳眯了眯眼睛,說道:“我也相信,對方心懷歹意,是故意在你我之間拉仇恨。”
“銳哥,謝謝你的信任。”白秦川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請你把那兩個殺手交給我,我想,我會給你一個滿意的答案的。”
白秦川知道他現在需要去做什麽他必須要從這兩個殺手口中掏出幕後的指使者,也隻有這樣,他才可以甩掉自己的身上的黑鍋。
蘇銳這個消息,讓本來就處于焦頭爛額狀态之中的白秦川更加的煩躁了。
可是,他有什麽辦法?
敢往他和蘇銳之間潑髒水,幕後的主使者可絕對不是個沒有身份的人,白秦川知道,當他選擇直面這個問題的時候,就意味着他同時要多擁有一個敵人了。
當然,白大少爺可從來不是什麽善茬,别人敢往他的身上潑髒水,那麽他就一定要讓幕後的人付出代價。
有很多時候,那些看起來很低調的人,一旦動起手來,會比雷霆還要迅猛,甚至完全不給敵人翻身之機!
“把這兩個殺手交給你當然沒問題,不過,我真的擔心他們會死在你的手裏。”蘇銳這句話聽起來似乎有些意味深長。
“我不會殺人的。”
白秦川順口說了一句。
不過,說完之後,他的心中立刻咯噔了一下!
誰說自己不會殺人?
自己才剛剛選擇幹掉親弟弟白忘川!
如果世界上有後悔藥可以吃的話,那麽白秦川是絕對不會做出當初的選擇的!
他活了這麽大,可十幾個小時之前的那個決定,絕對是他此生最大的敗筆,沒有之一!
事實上,之前在酒店的衛生間裏面,白秦川已經狠狠的打了自己兩巴掌,他要把自己給打的清醒一些!
蘇銳此時的話似乎意有所指,但是白秦川卻并不确定對方究竟有沒有看出來什麽。
“我待會兒會把那兩個人交給你。”蘇銳拍了拍白秦川的胳膊:“好自爲之。”
說完之後,蘇銳便轉身離開了天台。
好自爲之?
聽了這話,白秦川控制不住的一個激靈!
“糟了!”他低聲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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